?3
吉祥客栈的一间上房,姐弟俩围着娘亲玩着,楼通含笑着坐在一侧喝着茶,等着大哥回来。只是等啊等,天近傍晚了还不见楼靖的身影。唉!不就是去取个药吗!怎么去了那么久啊?都耽误了半天行程,按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家啊?
还好,那娘仨玩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倒是对楼靖迟不迟归,毫不在意。
只是他庆幸的太早了,本来与姐弟俩玩得好好的缕衣,突然之间一声尖叫,吓得楼通差点跌下椅子。倒是姐弟看似习以为常了,急忙按住娘的两只胳臂,防止她乱摔东西,客栈的东西砸坏了,怕赔不起啊!
谁知缕衣并非发疯般的乱摔东西,反而大哭起来,“呜呜……楼!楼!回来!回来!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恍过神来的楼通急忙问道。
“娘可能是犯病了,可是以前她从未这样失声大哭过,每次都是爹爹在的时候才会。”灵儿神情也有些慌乱。
缕衣只是不停的哭,眸光即迷茫又绝望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想冲出去,却被三人拦住了,她使劲的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楼,楼!不要丢下我,呜呜!”
“娘,别急!别急!爹爹马上就回来了,乖喔!乖喔!”
缕衣毫无所觉,被强行抓住的身子,只是不停的哭喊着,“楼!楼!不要丢下我!楼!呜呜……”
三人头大如牛,在这样任缕衣哭闹下去,整个客栈都得知道了,到时,非把他们全部赶出去不可。
楼通当机立断,“策儿,你快出去找你爹,我跟灵儿留下来照顾你娘。”
“好!”策儿点下头,就往门外冲,刚打开房门,险些撞到门外那人身上,抬头一看,“爹!你回来了,太好了,咦!你的衣服……”怎么都湿了。
楼靖顾不上跟儿子打招呼,两步冲到缕衣面前,一把将她抱住,“我回来了!不哭!不哭!乖!”
缕衣一头埋在楼靖的胸前,哭得声音更大了,“呜呜!不要丢下我!呜呜!不要丢下我!”
“不会!不会!永远都不会,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乖,别哭了!”楼靖轻声诱哄着,轻抚她的背,慢慢的让她安静下来。
缕衣打了个咯,“真……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心痛的望着她。
楼通给姐弟俩使个眼色,于是,三人悄悄的退出房间。
“真奇怪!外面也没下雨,爹爹的身上怎么都湿了。”灵儿撇撇嘴说道。
“恐怕是掉河里了吧,爹爹真是,走路也不小心。”策儿挑挑眉说道。
“看大哥的神情,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吧。”楼通猜测的说道。
姐弟俩互看一眼,灵儿道:“当然是有事情啊,不然爹爹干嘛往河里掉。”
“而且还是大事情,不然娘不会这么反常。”策儿别有深意的接着道。
“你们……”
“二叔!你真想知道发生什么,还是问爹爹吧,我们也不晓得。”
“是啊,二叔,我们还是吩咐伙计准备吃了吧。唉!我的肚子还真的饿了呢。”
姐弟俩高深莫测的说完,相偕着去找伙计了,留下楼通站在原地,干瞪眼,这两个小鬼!
等他们三人再次回到房间时,楼靖已将湿衣服换下去了,缕衣笑眯眯的抓着楼靖的胳膊不放,一脸幸福的样子,除了微微红肿的眼睛外,实在看不出她曾嚎啕大哭过。
楼通正要开口说话,楼靖却抢先一步说道:“先吃晚饭吧,让伙计将端到房里来,缕衣已经饿了,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说。”
“爹,早就吩咐过了。”策儿笑着说道,话音刚落,伙计便在外面敲门了。
同往常吃饭一样,楼靖仍是先照顾缕衣!将肉撕碎,放到她的碗里,又伸手给她剥个虾,照顾得无微不至。
“咳!”楼通轻咳一声,见大哥向他这边扫了一眼,这才说道:“大哥,刚刚没出什么事吧?你见到鬼医了?”
楼靖失笑,“怎么可能?”将鱼肉里的刺挑出来,放到缕衣的碗里,又轻声嘱咐道:“慢点吃,别咽着。”这才对楼通说道:“他只是将制好的药,放在一个地方。而我去取来,说实话,我也足有三年没见过他了。不过,下个月,他会赶到扬城楼府给缕衣治病。”
“哦,如此最好不过了!到时不但嫂嫂的病能好,我也可以一睹鬼医的真颜。只是……大哥,你今天怎么……”
“没什么。”楼靖风清云淡的说,“只是回来时,遇到一点小麻烦……缕衣!不能只吃菜,饭也要吃……或许是天意吧!冤家路窄,回来的路上,竟让我遇到了文香居的门主。他一见我就皱眉,我看他也不顺眼。”
“文香居!”楼通大惊。
“怎么?文香居很出名吗?”姐弟俩好奇的问。
楼通接着道:“那个门主该不会就是曾经跟大嫂定过亲的那位吧?”
“是啊!”楼靖点了点头,“缕衣!慢点,等我把刺挑出来,你再吃……策儿,灵儿!当初你们的外公非要将你娘嫁给那个什么门主,幸好,你娘意志坚定选择了我,嘿嘿!”
“爹!那是因为那个什么门主不如爹爹好,不如爹爹厉害!”策儿说道。
楼靖很受用的点了点头。
“既然不如爹爹厉害,那爹爹今天怎么狼狈的跑回来了。”灵儿不以为然。
楼靖汗颜的笑笑,“武功我自然比不过他了!不过……”他得意的一笑,“幸好,我跑得快!一头扎进水里,那个什么门主武功虽然厉害,却是个旱鸭子,哈哈哈!他在岸上干著急。”
灵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世上只有爹爹把逃跑当成一件光荣的事来炫耀吧。”
“二叔,你不要介意,爹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策儿道。
“呃!哦!那个……”大哥以前是这样吗!他怎么不知道。
楼靖继续说道:“若不是怕我怀中的药被水浸湿,我还会多玩一会呢!”
“哦,这样啊!大哥没事就好。”楼通松了口气,“你赶回来的真急时,否则,我们还真不知如何哄发病的大嫂呢!”
提到缕衣,楼靖的神情一下子静默下来,看着吃得精精有味,一嘴油腻的她,微微一笑,低喃道:“为了你,拼死我也要回来啊!”
楼通早早回到隔壁安歇,姐弟俩非要跟爹娘挤在一起睡。
就寝前,姐弟俩嘀咕了一阵,将包里的伤药拿了出来。
“爹!你身上哪里痛啊!我们帮你擦药。”
“呃!还……好了。”
“哼!好什么!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抱娘的姿势不对喔!是不是左手受了伤。”策儿一针见血。
“呃!那个……”
“爹!你不知道,娘今天哭得好伤心,我们也吓坏了,真担心你回不来了。”灵儿小脸一皱,瞬时,眼圈便红了。
楼靖神情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下,“好,是爹错了,难为你们了。”
“爹爹没有错,我们只是害怕爹爹离开我们。”
“不会,不会。”楼靖刮了下灵儿俏鼻子,又宠溺的揉了揉策儿的头发。
“楼!楼!”被晾在一侧的缕衣,突然不高兴的噘起嘴巴叫了起来。
楼靖拉过缕衣,在她额头上轻啄一记,缕衣开开心心的笑。
“爹,脱衣服,我们给你上药。”策儿强势的说道。
“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爹,你别瞒我们了。今天你一定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否则娘不会那个样子。”从小他们便知道,爹爹与娘好像心灵相通,无论谁遇到危险,对方都会感应得到。
就像她跟弟弟一样,哪一方受了伤,对方也可以感觉到痛,很奇怪,也很玄妙。
见实在瞒不过两个小鬼,楼靖只好坦白道:“只是受了点内伤,我把鬼医给你娘配制的补丹偷吃了一粒,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其它的只是外伤了,几天就好。”
“小伤也不可以忽视,脱衣服。”
“好吧!好吧!”被儿子训,真是丢脸啊,扭扭捏捏的解开衣襟,突然道:“灵儿,不许看,跟你娘先睡,策儿一个人帮我就好了。”
灵儿对爹做了个鬼脸,“才不希罕呢,娘,我们睡觉,不理他们。”
“痛,呜!”
楼靖猛一回头,见缕衣并未乖乖入睡,而是支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背上的伤,纯真清澈的眼中此刻却升起一团雾气,眼中盈满淡淡的哀伤。
楼靖佯装不高兴,沉下脸来,“缕衣,去睡觉。”
“呜……”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缕衣反倒爬坐起来,挪到楼靖的身边,伤心的看着他身上的青紫,眼底含着泪,咬着颤抖的嘴唇,他本是怕她看到后难过。结果,她现在这样的表情,楼靖哪还舍得说一句重话,微微叹了口气,“乖!先去睡觉好吗?”
缕衣摇摇头,突然俯下身,噘起小嘴,对着伤痕轻吹口气,然后又轻吻了一下,嘴巴里嘀咕道:“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因为缕衣病情的关系,他时常会在儿女面前抱抱她,亲亲她,当孩子哄,那时只认为缕衣开心最重要,也没认为有何不妥。
然而此时,缕衣对着他的身子又是吹又是吻,当着孩子的面,啊啊!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啊!这一路上,二弟已经不只一次的提醒他,他教育孩子的方式实在有些违反常理。而且两个孩子还特别聪明早熟。将来对他们不知是好是坏。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啊,必竟是第一次吗。
“痛痛飞走了,还痛吗?”缕衣像虔诚的教徒一样,吻一下伤口便念道一句,然后抬起那张绝世的容颜,神情天真的问楼靖。
“不……不痛了,呃!”楼靖回头瞪了儿子一眼,他的左手臂被那个什么门主用剑尖划伤了,幸好伤口不深,也没伤到什么筋脉。只是在水里被泡过,伤口四周微微有些泛白,上药时,特别的痛。况且策儿还故意扯到伤口。
“呵呵!”缕衣见他说不痛了,便开心的咧嘴一笑,楼靖微微俯身,与她额头相抵。相视一笑,柔情蜜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啊啊啊!娘子怎么走了?
“娘,不要理爹爹,我们睡觉。”灵儿故意将眼斜视,将缕衣拉了回去。
“爹,不要乱动喔,我在包扎伤口。”策儿按住他的身形说道。
咦!这两个小鬼,竟然分开他与娘子,不孝啊!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五人便早早的上了路,楼靖这次没用弟弟催促,动作很快。一家四口早早的便端坐在马车里了,弄得楼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其实楼靖只是怕被那个什么门主寻来,还是快快离开此地为妙。两姐弟深知爹爹的劣性,但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在二叔面前拆穿他。
一路之上,绝艳的缕衣轻纱遮面,虽然赶路辛苦,但只要楼靖呆在她身边,她便乖乖的,没发一丝脾气,没摔坏一件东西。
两姐弟本来就皮惯了,加上自幼便跟爹爹东奔西走,加上深具武功便也没觉得怎么样,况且两个孩子鬼灵精怪,一路上倒是增了不少趣味。
楼通满载而归,自是异常高兴。
总之闲话少说,一路上平平顺顺的走了十多天,终于赶到的扬城楼府。
楼家世代书香,每辈都有在朝为官的。这一辈之人是楼靖的堂弟,官拜兵部侍郎,现居京城,本来楼靖也有希望进朝堂为楼家添砖加瓦,光宗耀祖的。只是那年他中了举人后,便巧遇武林第一美人缕衣,从此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被缕衣美色迷得昏到黑地,看不清东南西北,辨不清天下地下,直至狼狈逃出楼府,伦若到如此境地,仍然不知悔改。
当然这些都是楼府的下人之间广为流传的版本,至于真实的情况若何呢?咳咳!
楼府上上下下,早在前一天便接到了书信,早就收拾整齐,就等大少爷回归故里。
楼靖十年没回家了,回去之前,自然要装扮装扮,不成丢了读书人的脸。
于是,楼通出钱出力。一家四口,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策儿看着腰间别的玉佩,又指了指灵儿头上别的玉簪,“二叔!这……这要多少钱啊?”
“哦,不贵!玉佩只是普通的蓝田玉,做工粗糙了些,一百多两而已。灵儿的玉簪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别嫌弃,实在是二叔身上的银两带得少了。等回府后,二叔在给你们买好的。”
“啊!”
“啊呀!”
姐弟俩目瞪口呆,够他们省吃俭用过一年的了,“爹,这……都是真的吗?”
楼靖看着打扮完的缕衣,竟然比平日更加美艳三分。耀眼啊!他永远都看不够,听到两小鬼讶异的声音,他不轻易的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这些东西,家里有的事,我记得我以前房里就有十多块玉佩呢!比你身上这个好看多了,你二叔还真是铁公鸡,买个这么难看的给你,还不如不带呢!”不负责任的说完,转过身,继续欣赏他那美美的娘子。
二叔眼睛眨啊眨,大嫂身上那一个玉镯就花了他三千两,竟然还说他是铁公鸡。
而这边。
“姐姐,别翻白眼啊!挺住,二叔看见了会笑话我们没见过世面。”
“哦,好!”灵儿黑色的眼珠子终于回到正常位置。
姐弟俩一起看向爹爹。
啊啊!那个身穿华服的男人一脸色眯眯的痴望着美人,仿佛没了世间万物,只有眼前佳人。
那个美人,姐弟俩一起抬头,遮住眼睛,真是美得耀眼。转过身,别看,否则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变成傻瓜的。
“姐姐,我想好了,等到了楼府,我们要把所有值钱的玉佩啊!簪子啊!手镯啊!统统收剐干净,万一哪天在被赶出楼府,我们就不用吃苦了。”
灵儿看了眼面前那个只看美人的傻爹爹,坚定的点下头,“赞成。”
楼靖的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四叔,五舅,泛是住在楼府的人统统到大门口迎接,夹道欢迎,尤其是扶楼靖下马车的老管家更是老泪纵横,“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呜呜!想死老奴了。”
众人含泪,争先恐后的对楼靖虚含问暖,好似忘了,十年前楼靖是如何的狼狈,远离楼府。
楼靖环视四周众人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谁是虚情?谁是假意?在这盘根错节的大家族里,光看外表是分不出来的。
然而,他必竟在此生活了一十九年,堂堂的楼府大少爷,又岂会被这阵势吓倒。挺胸抬头,拉着娘子,迈着方步,大大方方的走进楼府。
缕衣也乖得很,跟在楼靖身边,含笑望着众人,耀得府中大小女眷黯然失色。
“缕衣还是这般美艳啊!比之当年更加……”三姑说道。
“是啊!是啊!”附和声盖过了赞美声。
但是姐弟俩就没有爹爹那般轻松,应付自如了,看着这般强大的阵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姐,你说他们是来欢迎我们的,还是来吃我们的。”策儿抓着灵儿的衣角问道。
“不……不知道啊!后者居多吧。”
“啊……”姐弟俩相亲相爱的手拉手缠在一起,死也不松。
最可气的是,楼靖听到众人夸奖他的娘子美貌,只顾着暗爽,早已忘了他还有一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女呢!可怜的姐弟俩被丢弃到狼窝里,无人问津。
就差抱在一起的狼狈姐弟,被热情的簇拥走进楼府,还不望观察四周的情致。
“天啊!那个凉亭好漂亮。”
“地啊!那片是湖水吗?竟然那建在府里面。”
“爹爹的家,真是……”
“好有钱啊!”
楼靖大少爷般的(他本来就是大少爷)斜依在躺椅上,而缕衣则慵懒的枕在他的腿上,轻风拂过,扬柳招摇,远处的湖面泛起一层涟漪。
嗯!真是舒服啊!好久没这般享受过了。楼靖拿起一串葡萄,剥下一粒,“张嘴。”
缕衣乖乖的张开嘴巴,喂娘子吃一粒,自己吃一粒,“张嘴。”喂娘子吃一粒,自己再吃一粒。
唉!这十几日过得实在太悠闲了。除了吃便是睡,不知道长此以往,他跟娘子会不会变成猪啊!不过,就算是猪,娘子也是最漂亮的猪,想象着两人肥肥胖胖的挤在一起的样子,恶劣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
“啊!啊!二弟,你什么来的?”
“在你嘿嘿笑的时候。”
“哦!”拿起一盘糕点。
楼通急忙摆手道:“我不吃。”
“我知道,我拿给缕衣的!”盘子塞到缕衣的怀中,“吃。”
“……”楼通苦笑。
“大哥这几日住得可好?”
“很好,好极了,还是家里好啊!最舒服,唉!当年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楼通又是苦笑,当然舒服了,以缕衣有病为由,反锁在逍遥居里,谁也不见,除了吃还是吃,他记得大哥以前不是这么懒啊!
“大哥,让灵儿与策儿姐弟俩独自应付他们,不妥吧,况且年纪又小。”
楼靖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什么不妥,我们不也是在这环境里长大的吗!那两个小鬼,精着呢,没事,我反倒觉得他们是乐此不疲,终于找到好玩的了。而且,现在楼府是你当家作主,我担心什么。”只要两个小鬼不阻碍他跟娘子相亲相爱,干什么都行啊!他们可是在他眼前晃荡了十年有余啊!漫长的十年。
“大哥,这个家本来应该是你当才对!”楼通歉疚说道,“若非当年……”
“又非你的错,大哥也从未怪过你。况且你还接大哥回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咦!这块不能吃,馅是辣的。”将那块中间夹红枣的糕点从缕衣手里抢过来,一把扔进嘴里,嗯!满足的眯上眼睛,真是好吃啊!他已经许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红枣糕了,还是楼府的厨子厉害。
缕衣傻傻的看着空空的手,抬起头,睁大水雾般明亮的眼睛奇怪的望着楼靖,表情即迷茫又无辜,“辣……的?”
“是啊!辣的。”楼靖睁眼说瞎话。
缕衣看了看碗里剩下的糕点,又看了看楼靖,最后转首看了看楼通,低头舔了舔头上的糕点削,吧了吧嘴!疑惑的皱皱秀眉,最后拿起另一块糕点,依然坐在楼靖的身旁,精精有味的吃起来。
“……”楼通无话可说了。
“爹,我们回来了,二叔,你也在啊!”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策儿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喝。
灵儿更夸张,直接操起茶壶,仰脖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下去。
倚坐躺椅的楼靖轻叹口气,“灵儿,女子行为应该文静娴雅!怎可这般粗俗呢。”
灵儿振振有词的说道:“爹,你说的是女子,而我还是孩子啊!”
“哦!也对。”楼靖想了一会儿说道。
对什么啊!楼通暗翻白眼。
“爹,你瞧,这是七叔公送我的。”策儿由怀里掏出一块玉坠。
楼靖看了一眼,评价道:“很值钱。”策儿立即欢天喜地的收进怀中。
“爹,我这还有一付鸳鸯手镯,是三姑奶送的。”灵儿伸长两只胳膊,递到楼靖面前,楼靖点了点头,“很好看。”
灵儿笑道:“我也觉得漂亮,当时啊,我只是睨了三姑奶的手腕一眼,她就把手镯退下来给我了。”
“我要,我也要。”缕衣突然伸出手要灵儿的手镯。
“娘,这个你带不好看。”灵儿快速的将两手藏到身后。
“拿来。”这次是爹爹伸手要了。
灵儿不甘愿意的将手镯退了下来,递给楼靖,“爹爹真偏心。”
楼靖当没听见,将手镯给缕衣带上,缕衣也学灵儿适才的样子,伸出两只皓腕在楼靖眼前晃来晃去,楼靖笑着点头,“好看。”
“咳!灵儿,你若真喜欢那镯子,二叔明儿便给你买一付。”
“真的吗!谢谢二叔,不过,既然要买,就买两付好不好?省得娘在跟我抢啊!”
“呃!好……好吧!”
“策儿,灵儿,其实你们三堂叔房里有个玉观音……挺不错。”楼靖眯着眼想了想,突然间说道。
“真的吗?”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姐姐,明天我们就去三堂叔那撞门。”
“好啊!但是用什么理由呢?”
“嗯,想想呗!有了,就说去找英杰玩。”
“可堂叔那个儿子才三个月大,还不会说话呢。”
“唉呀!只是个理由吗!谁要真的跟吃奶的孩子玩啊……爹!你说这个办法可以吗?”
“行啊!”楼靖点头。
楼通哭笑不得,“大哥,你这样……不好吧!”哪有这样教孩子的。
“二叔,爹说要趁着大家都巴结我们的时候狠狠的捞一笔,防止将来后悔。”
“其实我们也是迫不得及,父命难为啊!”
姐弟俩一唱一合!“啊!我们还有事,爹爹,二叔,娘,我们先告退了。”说完,姐弟俩又同来时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楼通张口结舌,“大哥……”
“没事,那两个小鬼有分寸的,我又不能跟在他们身边一辈子,早些让他们辨出真善虚伪也是为他们好,楼府人多复杂是最好的锻炼环境,咦!糟了,我的头怎么又晕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楼!楼!”
“没!没事!”楼靖慢慢睁开眼睛,幸好,这次是坐在躺椅上,上次头晕正在如厕,险些掉了进去、丢脸,“我刚才只是眼前发黑,可能是中暑了吧……好了,好了,你相公我没事。来,别噘嘴,笑一个。”
“大哥……”深深的叹气,“今天很凉快的,不会中暑!我看还是请个郎中回来看一看吧!”
楼靖一蹙眉,想了想,“好,那就看一看吧!”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