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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讨生活”的那些人那些事——忻州西口文化研究者陈秉荣访谈(2)

主持人:那场内的劳资关系是怎么回事?陈秉荣:往走西以前资方就给准挤出口挖草的工人支付三个月的安家费,这样掏草工对场主便荷一种依附关系,不给他干都不行,所以,掏下的草,必须卖给他。再一个,到了草场以后,场方要支付掏草生产用興、生活用具,包括搭茅庵用的席子、掏草的二具,还有生活的用具和米而等。担不白给,完了苒从你的掏草钱里扣除:

主持人:对。这就是掏草工的生活,充满了艰辛但也充满了技术含萤这也只有保德人,才可以把它做得很细很好3说完了掏草,洱来说一说铡草。这更是一个技术活,因为我们知道,甘草要根据它的粗细和长短,分为特草、一草二草、三草、毛草”芦子、吃瘩头、杂子,货色的好坏,直接会影响到?草的价格。也会影响到盤个场子的收人。

陈秉荣:这个很:耍,比如特草的价格就最髙,最后的毛草价格最低,杂子之类,货色就更次了。所以,这个铡草工很道要,整个分类、包装都是他的活儿。比如,掏草工掏回一根草来,好几尺长,上而荷特草也有毛草,这个就需要铡草区分了。

主持人:这是保德人祖辈上留下来的手艺。并不是所荷的人都符这样的眼力。

陈秉荣:对,只有保德人最愦行,这个事并不造人人都会千的。

主持人:那保德人做这一行,大概有多少年的历史?

陈秉荣:大体有个分界线,以前也有采挖甘草的,因为没有成塑的交易市场,所以采挖甘萆也就没有形成什么规模,到了菇庆年间,内蒙托克托县的河口镇才建立了计草市场,如果从这个时候算起,到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大概荷160多年。

主持人:160多年里,保德人采挖甘草的范口主要在那里?

陈秉荣:保德人活动范围很广。主要活动在鄂尔多斯地以及陕西的安定三边,宁夏的盐池县。肃的张掖、武威、敦煌、嘉峪关,还荷的人涉足蒙古闻的庳伦有句俗话哪坦有甘草,哪里就有保德人。

主持人哪1有甘草,哪里就有保德人”,这其实也是在一定程度肯定了保徳人甘草商人的地位。只要和甘草有关,就非保德人莫厲了,那货源充足了。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进行销哲的呢?

陈秉荣:甘草销俜大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本地销售,具。体地说是在京包铁路通车以前,在内紫托克托县河口镇交易,京包铁路通车以后,就在包头交易了但是,它还滞要一个中介机构,就叫“草店这个草店其实是11草行的又一组织形式,它既具布旅店的性质,又典有货找的性质;既接待买卖甘草的双方客人,也为卖主存放甘草;既为双方说合成交生意,自己也单独做些买卖甘草的生意。本地的行?萆交易狨本就茌这邺11?草店钯进行了。这只是一种途径,再有就是运到外地销售。去外地销售也有两条路,在京包铁路没有通以前,一?条是逝旱路,用骆驼和马军经过大同走陆路运到北京、天津各大药店,或靑有时候,又会把甘草从天津口岸运到别的地方进行发售。

主持人:中转一下,还要继续前行。

陈秉荣:对,这是一条旱路。另一条是要走水路,走黄河,通过船。经保德走水路运往”河南出雋,是禹州、泗水等地。保德有本书,叫《保德乡土志》,而就记载了每年泾保德运從河南的甘草就宥120万斤。

主持人:非常庞大的数目。刚才也说到了,因为甘草的用途广泛,除了每付中药里几乎都用到它之外,还荷口香搪、酱汕、香烟、凉茶等中,都需要它的辅助:那这样经营下去,是不是每一个和甘草有关的保德人都致离了?

陈秉荣:这就不一定了,挖甘草一般是穷人的亊,存的人一直走西口,只能简单地养家糊口,甚至宿吋候连温饱都不一定能达到。怛是,另外有一些人,他们开始走的时候,也是穷人。什么也没宥,但是,通过他们的聪明才智,看准商机的能力,走着逝着就发财了,也就由穷变富,成为后來有名气的资本家了保德在各个历史时期,都有这么一些人。下而。就给大家举儿个保德历史创立甘草事业贫到富的人物。

我们这里苟个村子叫陈家梁。创业人叫陈徐保,他主要发迹于洁末民初,原来是本县下煤窑的一个采煤。并不是搞甘草生意的。18岁开始走的西口,刚开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掏草,后改做11?草小买卖。伹是这个人熟知甘草行的一切门道,便用请客送礼的手段向喇嘛租得草场,因为嘲嘛在庙上也存地产,不光是王爷们有,他们也有。陈徐保开始自己租地、自己设场逐步扩大规模,后来就往河口镇开了一个草店,成了“公义昌”草店的股东与掌柜。这个人光草店就有资金30万內洋。

主持人:30万甶洋,在那个年代,就不是个小数字了。

陈秉荣:所以,后来他就另起炉灶,除经营甘草外,还兼营票号?和英圃人在上海合资开设甘草有限股份公司,信誉挺好,实际上就是靠他的聪明才智才发家的。

陈秉荣:对,也有一种人是靠他的忠厚老成,取得别人信仟后发家的,保德有个人叫王蕊,他大概属于现在有记载最他不挖甘草,种地,搞点粮汕加。因为他盖了个碾房,自己把糜子推成米,所以,他的字号就叫做“西碾房”,最后‘’西碾房”规模发展的很大,把达拉特旗的卄草都垄断了,当吋,包头有十大晋商,王蕊就是孰:中一位,他凭借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信任5这是一个特点,还有一个人,就是突然暴富的马同舟。他原来是扳船的,后来从府谷县一个将要倒闭的小杂货店赊了一些架底货就是次等货作为资本,跑口外开始经荇甘草,开始是自己生产、向己加工自己卖,后来他瞅准一次很重要的商机。买了一笔锁阳而暴发,当时买的时候很便宜,放了一个时期后“锁阳”价格撻涨而发财了。

主持人:说明他平时就很用心,所以机会到來的时候。一下子就抓住了。

陈秉荣:所以说,保德有很多因为1草致富的,侣不是一种模式。发财的当时还有好多人家。比如,还有一个人叫张在兴的,他发家仅次于王蕊,他是在咸丰年问起家的?他开始也是经齊甘草。他经营的甘草主要在杭锦旗。杭锦旗的甘萆在咸丰前由定澳人垄断,咸丰以后,保德张家介人,在杭锦旗开办“广盛恒”草场,逐渐取代了定袈人的垄断地位,买了很多地,往河口镇做了很多买卖,成了一名地主兼资本家,既有地又有商业。他富到什么程度?光绪年间,保德重修县?衙,他给了点赞助,从口外运回20大船物资来。

主持人:说明保德人致富不忘故乡人。

陈秉荣:前面王蕊也做了些贡献,他修了一座大石桥,造福乡里5这个石桥。规模很大,桥长80米,桥高23。3米,据说共花费内银一万余两:

主持人:桥修好后,不仅可以方便来往的乡亲,更有利于己通商之路可以说是既利民又利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悄!陈老师,现在随普生活条件的改善,保德人不用再走外了吧,他们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呢?

陈秉荣:这个走口外,其实往上个世纪的50年代就结朿了一是农民都有地种了,人了农业社,生活可以保证了;再一个,当时我们:会的制度也比较严格,不能让人外流了;还有一个就是内蒙的访场管理也严格了。不许人随便采挖了9所以,走西口也就慢慢地不走了。里然不走了,但是,保德人的粮神还是没奋丢。挖甘草的历史虽然结朿了。但艰苦创业、顽强拼搏的精神还仍然往发扬光大,他们在新的经济大潮中,还是能够利用各种商机,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争取更大的胜利。保德煤炭储存蛩很大。保德人又瞅准了这个行业,从采挖到销笆,都能有所成就。

主持人:看来保德人不论环境如何更改,都能闯出一番事业来。

陈秉荣:是啊,过去有句民谣“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苦菜”。淮都如道,保徳是个苦地方,是个穷地方。可是近儿年来发展比较快。今年的财政收人预计要达到口亿,作为一个小县来说。这就很可观了里然说当年的走西口是个苦事,怛对挡时来说,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5它不仅养育了一方穷人,也造就了一批有作为的人们,保德甘孽商就是一个例正,再就是。走西整个显示的就是一种梢神,什么精神呢?就是不甘命运,男于探索,的敢无毘,丙折不拢、开拓进取,没有这种错神。是干不成事惜的。所以,我祚——篇文章里大胆地把这句话归纳为了一种“中闺精祌”

主持人:好,希望我们大家都柱这种“中闰精神”的感召下,继续为建设自己的家乡去尽一份力虽。成功,就往于我们的永不止步!

抬头费看时钟,才发现60分钟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还是冇种意犹未尽的感觉。通过陈老师有声有色的故事描述,保德人奋斗的过程也象一幅岡卷徐徐展开,好,再次感谢陈老师,也谢谢所有收音机前一直关注我们节目的听众朋友们,大型主题直播访谈节问《西口文化现象访谈》就到这里,刖友们,晚安!

贴吧留言:

游客2008——11——320:20

主持好!陈老师好!我是保德人,现在在外地上大学,我的父輩的辈就走过西口,干的行当就是挖甘草,听爷爷说。那时他们的生活可艰苦了,但他们还是咬着矛过来了,后来过上了好日子!

游客2008——11——320:27

陈老师好!听了你的介绍,我们知道了,甘萆在中药中起着那么大的怍闬。怨不得它还有一1、名字叫“国老”呢:当年保栲、挖甘草,很有眼光钶!

游客2008——11——320:38

文艺广播的主持人好!太感谢你们啦!文艺广播历来部是先逬文化的引领音,西口文化是咱们山西的财富,这样的重大題村你们抓住了,而且是在我们国京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之际推出,真是有眼光!谢谢你们!

游客2008——11——320:45

这几天听了河曲民歌与走西口、二人台与走西口、忻州商帮与走西口,今天又听了挖甘萆与走西口,宾是丰富多?》!太好啦!让我们收获多多!

游客2008——11——320:53

山西的民歌太好啦我虽然是外地人,但我非常喜欢有代表性的山西民歌“河商果栲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到哪儿就把咱们的民歌唱到哪儿,并且还记住了这样一段泠,女人挖苦菜,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