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行刺宦官张让时,竞能舞着手戟全身而退。”
——《品三国》第23页
这段话见于《三国志·魏书·武帝记》裴注引孙盛《异同杂语》:太祖尝私入中常侍室,让觉之;乃舞手戟于庭,踰垣而出。
它是野史,似不能为易中天先生所论:“这么说明曹操是一个胸怀大志、雄心勃勃的人。既雄心勃勃,又奸诈狡猾,十分符合‘奸雄’的定义。”
为使读者对全段有个清楚,试作说白:
曹操曾经偷偷地进入中常侍所居住或工作的房间,被张让见到了。他于是在庭院里持手戟作舞蹈的姿态,然后跳过墙头出来。
中常侍,皇帝身边的侍从,比二千石,东汉时由宦官担任,初设4人,此时为10至12人,史传常以“十常侍”称之。张让是汉灵帝时“十常侍”之首席宦官。此处的中常侍室,并非就是张让的住处,也可能是工作室、办事处。曹操“私入”即自说自话地进去了,但他无所谓,因为他是四朝元老级中常侍曹腾的孙子嘛,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曹腾三十年宦官生涯,张让辈都是他的徒子徒孙。所以如所言,张让发觉了,看见了,也无惊心,更无分外动作。要是陌生人或者他人,对不起,当即会被他抓了。而曹操被张让见了,也只是“舞手戟于庭”。此手戟按常规是现场的装饰品,不是曹操随身从外面带进来的,如此更不具备行刺的动机和行为了。过了一会,他即跳墙出去。张让也不当作一回事呢!要是如易中天说的,倘有“行刺”迹象,即是张让不当面吆喝、捉拿,事后也会告之曹嵩的。实在是到此一游,白相相(上海话,随便玩玩)而己。察之早年曹操放荡无度,在叔父前装疯卖傻,与同僚袁绍躲在园子里,乘乱抢新娘子的恶作剧,良有以也。
如果这段野史可以有参考价值,那就看不出他是一个“胸怀大志、雄心勃勃的人”。相反却像个轻侠,即想学侠,学点皮毛,像煞是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无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