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嫡仙般的男子,萧逸就觉得腮帮子酸痛。她和那个神仙男子生下来的孩子,该是多令人眼红?不行,这辈子都不能给上官云清这样的机会,那样一个没一点儿人气的家伙,一看就像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神仙,仙气太重的人就不再是人了,他的秋儿怎么能跟着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生活?以后连这种想法都不能有,若是她再想,挤也要把她脑子里的想法全都挤出来。
先前之所以会点沐之秋的哑穴,不是不知道她会气恼,萧逸只是不想听她再说出让他心惊肉跳的话,不知不觉解开她的穴道,是因为舍不得她受苦,舍不得看见她被憋屈得眼泪汪汪。等他成为她心底的毒,拔也拔不出来时,十个上官云清他也不害怕。可是眼下,萧逸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他要让这个小女人从灵魂到肉体上都完完全全地迷恋上他。
这番调戏惩罚许久,差点把自己憋屈得吐血身亡,萧逸才从沐之秋身上下来,平躺在床上,将迷迷糊糊仍纠缠在他身上的小女人搂在怀里,心满意足道:“今夜要守岁,本王替你收,秋儿且睡一会儿吧!”
一听见守岁,猛地想起来冬果她们还在外面,沐之秋腾地一下坐起来,眼眸也再次恢复清明,“糟糕!冬果……”
“无妨!不过都睡着了,到了时辰自然会醒。有本王陪着你,秋儿怎地还去想别人?”萧逸酸溜溜地说,心里升起一股挫败感。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差点把自己就憋废了,这个小女人却说清醒就清醒,能不能多让他沉醉一会儿啊?
这个死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地就和宫里老人传授下来的那些经验不一样?萧逸在这方面听得多根本没实践过,也算和沐之秋一样外强中干的好奇宝宝。当下心中盘算,有时间得去找八弟好好问问。
沐之秋却不知萧逸心里在想什么,不放心,便要下床去看看,萧逸只好佯怒道:“秋儿如此不相信为夫,是定要为夫帮你更衣才满意吗?为夫从未与女子亲近过,今日倒非常愿意与秋儿共同探讨实践一番,春宵一刻值千金,秋儿莫要辜负这大好时光才对!”
沐之秋一下子愣住了,这种口吻的萧逸根本就是采花大盗玉蝴蝶,他居然能用这样的口吻证实他的清白,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貌似萧逸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在这里可算大龄青年,他没尝过女人的味道,谁信啊?就冲着他在自己身上实践的效果,便能看出他是个情场老手,哪里有半点嫩雏儿的影子?不过,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窃喜。
沐之秋的心思怎么可能瞒过萧逸的眼睛?更何况眼下她把情绪都挂在脸上。萧逸便坏笑着凑上来,“怎么?秋儿不信么?本王倒不介意在这花好月圆之夜,让秋儿来指导一下本王的第一次!”
只要跟这厮没正经的时候自己总会吃瘪,沐之秋算是看出来了,萧逸这厮上辈子绝对是混迹于烟花场所的浪荡子,本性暴露了吧?跟自己呆在一起半年,别的没见长进,这脸皮可厚得再无人能比,而且,他倒是会现学现用,把从自己那里听来的新名词儿全用上了,居然用在这种地方。
想到还有正经事,沐之秋赶紧用手捂住萧逸凑过来的唇,道:“萧逸!别闹了,我很感激你今晚惦记我的安危来探视我,要不是你,今晚我便在劫难逃,不过,那些侍卫和冬果他们的性命也是命,我不想累及无辜,更重要的是,我不想闹得丞相府人尽皆知,那会让爹爹担心的。”
“怎地在秋儿心里,无关紧要的人总比本王重要?”
萧逸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沐之秋有些无奈,萧逸只有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露出这样的情绪。这种时候的萧逸有点像无理取闹的孩子,但她却无法指责,毕竟今晚萧逸跑来丞相府是为了她。
“爹爹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萧逸,你想想,丞相府如果一夜之内死伤那么多人,明日一早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连整个静安王朝可能都会人仰马翻,那样,倘若对方再下杀手,而你的宿敌也乘乱犯难,我们必将更加被动。”
”这些事情用不着秋儿操心,夜袭已经派人安排妥当了!“
“唔!”沐之秋语塞,她倒是忘了夜袭是萧逸的贴身侍卫。不过,夜袭要是一直在外面的话,那刚才自己和萧逸之间说的话,是不是都被夜袭听了去?
想想今天自己好几次在夜袭面前吃瘪,沐之秋心里就十分不爽,怎么只要一和萧逸沾上边,不管是他府里的侍卫还是丫鬟,都会变得腹黑起来?
“那个,萧逸,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知道沐之秋还是不放心外面的人,萧逸也不坚持,“我陪你一起出去看看!”
二人先来到外间,果然,冬果和阿绿都瘫软在床上,依稀还能闻到一股特殊的淡香,对于毒,沐之秋是十分熟悉的,她的毒理学和药理学都学得很好,跟着上官云清的这大半年,对于中医中药更是日渐精进。因此,一闻便能察觉出先前的迷香已经解了大半,剩下的,只要冬果和阿绿睡一觉醒来,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心中不免有些后排,幸亏自己把冬果和阿绿支开了,要是先前她们跟自己在一起,自己势必会发现对方下毒,但,那样一来,免不了会发生冲突,只怕会有很大伤亡。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至少不会伤及冬果和阿绿的性命。
不过,这足以证明萧逸比其他人都要来得早,就和上次在宫里自己被十三皇子和四公主刁难时一样,他是真的在替自己担心。想必院子里的侍卫和冬果她们的情况一样,那么多侍卫,自己一个个施救起来恐怕到天亮也救不完,难怪萧逸不让自己操心,自己当真是杞人忧天了。
她应该相信萧逸的,不是么?心里莫名其妙就升起一股感动,萧逸假扮成玉蝴蝶,也是出于无奈吧?
见她脸上动容,萧逸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弧度,牵着沐之秋重新走进寝室,道:“秋儿总是不相信我的话,眼下亲眼见了,可相信了?”
“嗯!”抱歉地冲萧逸笑笑,沐之秋又问:“萧逸!你可有从那五名倭人刺客身上审出点什么来?”
谈到正经事,萧逸的脸上便恢复了平时阴冷沉稳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却如浩瀚宇宙,让人看也看不透,“此事不急,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开口。虽说咱们在明,对方在暗,但今日他们亦不曾占到便宜。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他们不会愚蠢到明知道我们在等他们上钩,还乖乖地送上门来挨打,因此,这几日只要我们多加小心,他们应该不敢再来。”
这话里明显有纰漏,白天才活捉了五名刺客,刚才又有人杀上门来,虽说活捉五名刺客做得隐密,但一般派出杀手或死士,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返回,那便意味着任务失败,相信他们的主子已经心知肚明了。既然明知道刺杀失败,便不难推出丞相府内会加强戒备,为什么对方晚上还要再派人来白白送命?萧逸自己也说对方不会那么蠢笨再送上门来,又何必专门强调多加小心?
面上虽十分淡然,连问出来的声音也很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沐之秋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萧逸?方才被你杀死的刺客不是倭人吧?”
“你猜到了?”萧逸颇有些意外,但想想以沐之秋的聪慧,迟早都会想到这一点,索性直言道:“本来不想让你为此事担心,既然你已猜到,我也无需隐瞒。那人的一招一式都出自生死门。”
“生死门?也就是说,今晚想杀我的和白天刺杀我的刺客不属于一路人马,是么?”不待萧逸回答,沐之秋又问:“既是两拨人,活口便尤为重要,只要这刺客招认,最起码收买他们的幕后之人便会暴露,你怎么直接把人杀了?”
“秋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萧逸的眉头渐渐皱起,“生死门是静安王朝的一个杀手组织,出多高的价钱办多大的事情,门派中的杀手想让你生你便生,想叫你死便无人能够逃脱。不过生死门也不滥杀无辜,只有付够银子,他们才会痛下杀手,不然,即便是将人弄得生不如死,只剩下半条命,他们也会给对方留下最后一口气,因此江湖上的人谈到生死门皆是又怕又恨。虽说朝廷一直都想铲除生死门,但因生死门中的杀手都单线和他们的门主联系,自己的同门都不认识,又岂能知道那雇主的情况?想要查出幕后之人,除非找到他们的门主。可是,这么多年,江湖上从未有人见过生死门的门主。所以,剿杀起来很是不易,而那些杀手,即便捉住,也形同木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也就是说这条线索是条死路,所以萧逸才会痛下杀手,沐之秋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生死门既然有那么厉害的手段,能在无声无息中将一院子的侍卫毒翻,连冬果都不能幸免,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方法毒翻自己?那样即便是萧逸装成玉蝴蝶,也会棘手很多。再说,既然杀手是在萧逸来之前就把侍卫和冬果他们都毒晕了,为什么单单会放过自己?
沐之秋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名杀手好心到怜香惜玉,对自己不痛下杀手,那柄钉入床头架子上的匕首,想必只是一个警告,这警告还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萧逸的。搞得这么麻烦,对方的目的无非是想留自己一个活口,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自己这个活口?难道她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值得对方这般不遗余力地观察?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总之,对方绝对不是想要保护她。穿越前的沐之秋胆小如鼠,整天明哲保身苟延残喘。现在的自己虽说活得随性,但似乎也不曾和谁树敌,要说最大的仇家,除了沐之冬和江晚晴之外,她还真想不出第三个。
见沐之秋沉思不语,萧逸的心情也颇为沉重,“秋儿!这个新年你我依然不能分开,夜袭会随时随地地保护你,等宫里的事情一忙完,我也会来陪你。不管白天还是夜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嗯!”出乎意料的,沐之秋没有反对。
萧逸面上露出一丝坏笑,“秋儿这般没有防备,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与本王……”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沐之秋叹道:“这生死门今晚没有成功将我掳走,势必不会放手,有你和夜袭保护,我放心!”
萧逸有些愣怔,那生死门何其厉害,即便是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除掉,而生死门的手段亦是极少有人能察觉出规律。在经历了方才那一幕之后,秋儿非但没有丝毫惧怕,还能在这种时候冷静地分析,当真叫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