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混元金蛊之事发生后,长生曾翻过很多书了解混元金蛊。对付混元金蛊,其实有多种方法。其中一种法子便是以灵物相诱,混元金蛊虽是奇物,却没有什么智慧,穆安体内的灵气虽然浓郁,但怎比得了那些灵物?只要让混元金蛊感受到灵物的气息,那虫儿自己便会爬出来。
当初李向明没有用这法子,是因为长生体内所含的灵气太过浓郁,比之他手中的那些丹药,差不多少,还诱不出混元金蛊。
长生先封住了穆安的穴道,让穆安动弹不得,又取出一颗仙草,放在穆安的鼻子前,暗中驱动真元,将仙草散发的灵气,逼入到穆安体内,感受到了这股灵气,那混元金蛊忽然一动,急不可耐吞噬着这股灵气,更顺着这股灵气透进来的途径爬了过来,不多时,便从鼻孔里钻了出来。
见从二公子鼻孔中真爬出一条金灿灿的虫子,众人大吃一惊,幸亏长生早有交代,众人把嘴巴捂得死死的,才没有人喊出声来,否则,要是让这混元金蛊受了惊,爬了回去,或是爬入脑中,那问题就大了,这混元金蛊虽没有什么智慧,但生性胆小谨慎,吃了一次亏,只怕再怎么诱惑,也很难再讲它诱出来。
见那混元金蛊已经出来,爬到那株仙草上大肆噬咬,长生微微一笑,凭空生出一只虚手,捉住那混元金蛊,又打出几道封印,将混元金蛊牢牢封印住,又向穆员外讨来一只玉瓶,将混元金蛊扔到玉瓶中,封印好,与仙草一齐收入到紫府之中。
做完这些,长生又解开穆安的穴道,探出手去抵住穆安的后背,缓缓输入真元,替穆安整理经脉,温养五脏六腑,穆安的那些伤,对长生不算事,不过,穆安毕竟是凡骨肉胎,能承受得真元极为有限,长生足足花去了六七个时辰,才让穆安体内的伤势逐渐愈和,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长生这才吐了口气,收了功法,此时已经是第二天天黑之时。
穆员外见爱子转危为安,心中大喜,早命人备下盛宴,长生摇摇头,道:“不必了,贫道不用这些。”
穆员外急道:“仙人但要什么,只管吩咐!”
长生笑道:“贫道在山中修行多年,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还望能讨要几件衣物。不需华贵,只需合体即可。还有,贫道打算在人间历练一段时日,可惜囊中羞涩,须向员外讨些盘缠,不需多,百两纹银足够了。”
穆员外笑道:“这个容易,我送仙人千两黄金作为谢程。”
长生又朝穆员外两边的仆人侍女看了看,道:“穆员外,贫道还有话要私下与员外说。”
穆员外明白长生的意思,屏退了下人,只剩下他两人和沉睡的穆安,问道:“不知仙长有何事要吩咐?”
长生叹了一声,道:“贫道为令郎治病的事,还请严令莫要外传,这是为你好,你也看到那虫子,那虫儿不一般,修行者想得到他的人可不少,你不是修行中人,若是卷入道修行者的纷争中来,难免尸骨无存。”
穆员外惊出了一身冷汗,急道:“我这就去吩咐,所有知情者,一律不得泄露此事。”
长生点点头,道:“此事先缓一缓,贫道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员外愿意不愿意?”
穆员外连连点头道:“愿意,当然愿意,仙人但有吩咐,哪怕要我全部家产,我也愿意!”
长生笑道:“贫道要你的家产做甚?贫道此事,绝不强求,是否同意,全在你与令郎的意愿。
贫道观令郎,骨骼轻奇,资质极好,乃是修道的上上人选,但这种人呢,在俗世却是福薄之人,所以才会招来这番祸事。贫道有意引他修行,帮他找个师父,不知你与令郎愿意与否?”
穆员外大喜,道:“愿意,当然愿意,求之不得!仙人愿收小儿为徒,岂有不愿意之理?”穆员外生意做得颇大,接触的人也多,多多少少听说过修行者的一些传闻,早就羡慕不已,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缘,现在一位神仙就在眼前,莫说这神仙相求,即便不说,他也要恳求这神仙赐下仙缘。
长生摇摇头道:“不是贫道收他为徒,是一位道行深厚的道友要收他为徒,员外请放心,那人是名门正派的高人,不是什么奸邪之辈,贫道欠她些人情,答应过给她找个资质出众的好徒弟,正好借着令郎这机会了却这桩心事。
而且,只要令郎心地纯良,那位道友断没有不收他为徒之理。丑话说在前头,但若是令郎行为不检点,即便被那为道友收为了弟子,也难保他日不会被逐出门外。”
穆员外急道:“安儿秉性善良安分,绝不会做出不检点之事,我可作保,仙人只管放心。”
长生点点头,其实他刚才借为穆安治病之机,偷偷地搜过穆安的魂,这孩子由于自小体弱多病,大多都呆在庄内,很少出庄,因此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所以他才会言及收徒之事,否则,若是给罗玉环推荐了一位叶初华那般的人物,纵使罗玉环不怪他,他长生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再见罗玉环?
缓了缓,长生又道:“有两件事,还须事先说明,其一,修行是一件非常枯燥,非常艰难的事情,并非只要天资好便成的,令郎可受得了这苦,你又是否舍得他受这番苦?
其二,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修行之人一次闭关,便是以数十年计,此去路途遥远,若无小成,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令郎若随我去拜师,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在你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到他,都是未知之数,你真舍得他离去么?”
听了这话,穆员外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道:“安儿要离开么?在家中修行不行么?”
长生笑道:“斩不断俗缘,又谈什么修行?而且这里也不是修行的好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