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怕，如果哪一天伤害了他，会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灾难。
于是，我忍不住先开口：“你有话对我说？”
他握住我的指尖，“外面凉，以后再说，今天的天不好，一会儿还会下雨的……”
“只有英国人在无话可说的时候才拿天气说事儿。”
我的小聪明不适合与冰灰玩语言艺术，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只得咄咄逼人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他点点头。
我想他应该问，我和白翼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为什么被袭击……
可是，他却说：“我知道，刚才你和白翼在外面。所以，我担心你也会受伤，有没有顺便检查一下？”
“检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白翼，我为什么要检查？”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白翼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冰灰，你是不是想问我和白翼搞什么名堂，如果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
他箍住我的胳膊，“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从来都没有！”
“没有问题？你很了解我么？交往这么久，你连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没问过，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你最想知道什么，想不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
他难以置信地皱眉，“黎离，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冷漠地看着他，“你也不用试探我，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对诸如‘喜欢’‘爱’这些玩意儿没什么感觉，你问吧，你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好吧，好吧，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到底。”
我用最快的速度与最猛烈的力度痛痛快快说：“我不喜欢你，聂冰灰，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月光惨白惨白的，倾泻在他湿搭搭的双眸。
他无力地垂下双臂，唇角微动。
我笑着问：“怎么，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
他说：“我知道。”
我欲说还休，因为这句回答是我始料不及的。
仿佛时间静止，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甚至忘记了所谓的目的与身份，此时此刻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重视的斯文扫地的傻瓜。
一句“我知道”，仅此而已。
原来很久以前，我光着脚蜷踞居在他的怀里悄悄流过的那些眼泪以及偷偷萌生过的心动与感动都他妈白费了！
我傻了吧唧地笑笑，然后掉头就走。
一个转身的距离，他的声音仿佛来自皑皑苍白的冬天。
他说：“你是不是喜欢上白翼了？”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我停住脚步，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夜雾打湿的碎发，遮住了他忧伤的眼睛，他说：“如果你一定要让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不会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白翼了？”
我颇有兴趣：“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缓缓抬眸，看着我的眼睛，“黎离，我也有感觉的。”
我点了点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他勉强地笑一下，“那，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