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
我看到眼前如同深渊一般冥暗的眼睛。
很好,他来了。
他捞住奶油男的后衣领,将他拖向另一侧的墙壁上猛撞,“对女人动手,嗯?”
奶油男脸色发紫地沉吟一声,凸起双眼,背抵在墙上,白翼的拳头接连不断地落在他的脸上。
粘稠的粥水滩洒在地上。
我从未见过高贵如白翼,如此堕落肃杀的表情。
混沌一团的华丽吊灯底下,白翼听见我的呼声,阴郁地向我望过来。
失神的瞬间,奶油男趁机摸到吧台上的花瓶,挥在白翼的额头上。
啪——
惊天动地的一声碎裂。
我吓得闭上眼。
良久良久,战战兢兢地睁开,苍白的影像中,花瓶渣子碎在地上,拥挤的人墙将他们包围起来,保安员抓住二人的身体将他们分离开来,远远地,我看见他的额头,完好无损。
白翼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神秘地微笑一下,然后指了指外面的出租车。
我点了点头。
人群很快遮住了视线,也遮住了我。
我趁机拐进旁边的通道,悄悄地按了通往顶层会议大厅的电梯按钮。
白翼为我打架了,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逃脱。当然,他不是第一个为我拼命的男生。可,他是白翼,其实刚才他没有必要动手的。
这就是我所崇拜的雄性战争,没有输赢,只有生死。它使我意识到女人的阴谋诡计到底有多么的可笑,不如战场肉搏拼个血肉模糊来得痛快。
电梯停在多功能国际会议大厅,我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我接起电话,气势汹汹:“谁?”
听筒传来阴柔的声音,“我在开会,你有没有吃东西?”
我捂住话筒,含糊不清地说:“呃,正在吃。医院的伙食真难吃,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送好吃的?”
“大概夜里,我一定会去的。”聂冰灰说,“你也早点回医院。”
我的脑子轰隆一声,环顾四周,吞吞吐吐地说:“我现在就在医院啊,我等你来。”
“我知道你在外面。”他安静地说:“也知道你没有吃过东西。”
“神经,”我低吼,“我就是在医院,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昂首挺胸,不顾一切地冲过女职员的阻拦,闯进一扇金黄色的大门。
“黎峻,你给我出来!”
我不顾颜面地大叫一声。
五十几个脑袋一齐转过来,会议桌前坐满了埋头整理报告的高层领导。黎峻坐在董事会主席位,放下手中的茶杯,扫了我一眼。无数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有些胆怯地迈前一步。
“我,我有话,要说。”
“回家再说。”黎峻继续写东西,“出去。”
会议大厅传来一阵清咳,那是嘲讽的逐客令。
我像一个傻瓜杵在门口,十秒,二十秒……会议大厅鸦雀无声,他仍不说话,不停地喝浓茶,周遭不断扫来鄙夷的斜睨,我磕了一下脚尖,拔腿冲到黎峻眼前。
在他的漠视中,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啪地一声甩飞在大理石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声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女儿,就马上跟我出去,我有事对你说!”
“好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妨跟在座的叔叔伯伯们一起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