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在哪，今天是周六我的班长大人，你是闲鬼投胎闲得想死吧？”
“黎离，你别急，听我说——”他居然没有抬杠，思考了一下，单刀直入，“宝贝乖死了。”
“去你妈的！”
我狠狠地按断电话。
聂冰灰担忧地盯住我，“怎么了？”
死怪胎，泪水朦朦胧胧地含在眼窝，那个混蛋居然什么玩笑都敢开，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光明正大单挑好了，怎么能专门往别人的软肋上捅刀呢？
“你认识向伟？”薛贝贝瞪大眼睛，“以前我们合作过一支乐队，他的架子鼓打得很棒啊!”
我的手机再一次乱糟糟地响起，赶紧按接听。
向伟二话不说，大声喊：“黎离，你别挂电话，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小花园的树底下看见一只小京巴死了，我已经回家证实了就是宝贝乖没错啊！”
“向伟你混蛋！”我扯起哭腔大声骂他。
他居然不同以前那样回骂我，而是压低声音说：“黎离，宝贝乖，真的死了。”
我极力忍住抽动的唇角，“那不是宝贝乖，我的宝贝乖在家睡觉呢！”
诙谐。那天晚上我和乖乖才约定，过几天我就会提交申请，把它接到宿舍，它的水汩汩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我，那么的深信不疑，它怎么会不讲信用呢？
“挂了吧，你认错人了。不，你认错狗了。”
“你给宝贝乖剔头了吗？”
心脏沉到无底深渊，想起宝贝乖头上绒毛黏上的脏兮兮的口香糖。
“它头上的毛都没了，还有，你家窗户为什么没关？它好像被汽车撞了，一条腿已经断掉了，血肉模糊的，医生说救不活了，你别回来了，因为社区的宠物组织有规定，怕有疫情需要马上处理尸体，赶回来也来不及……”
我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
一阵头昏目眩，瘫软地趴在餐桌的残羹烂肴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我一生中最大的财富。与我相依相伴的，我的宝贝乖。
那个在塔塔死去的日子，陪我在大房子里一起哭泣的宝贝乖……
怎么能、怎么舍得，抛弃我？
聂冰灰端起我的双肩，将我从桌上扶起来，“黎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狗，它死了。家里的窗户没有关，它一定是觉得孤独了，才跑到外面去玩，结果被车撞死了……难道，它想去外面找我？它一定以为，我又贪玩不回家，想出去接我才被车撞了……”
聂冰灰抱住我，拍打我呼吸不匀的背，“别哭别哭，喘不上气了。”
“肯定是这样的，它总是在大槐树下等我回家，每次远远看见我，都会欢天喜地地大声叫唤，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我的小狗。”
我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心脏是一颗脆弱琉璃，一片一片地蜕落。
“那天晚上它有一些不对劲儿，我居然没有发现……它一直呆呆地盯着我，好像舍不得让我走……”
“我再买一条小狗送给你，你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