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夏天,她在玫瑰大道的小型录音棚花了1000块录下了这首歌。塔塔生来有一把清凉的好嗓子,能将FIR的高音诠释得淋漓尽致。那时候,她穿一身素雅的白裙子站在厚重的玻璃墙后面,两只透明的小耳朵扣着大大的耳麦,我坐在录音师身边,听见塔塔忧伤的声音从昂贵的麦克风里传过来——
正如此刻,她一句一句撕心裂肺地唱着: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地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
什么是最后的温暖。
是温热喷涌的汩汩鲜血?是至死呵护的干枯温存?
难道那个夏天,塔塔就早已预料到错爱的结局?
白翼挂断电话,他似乎并未发觉我的反常,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塞进裤兜,“贝贝等急了,我说给她买喝的,你先上楼。”
哈,又是薛贝贝,他找了一个多么体贴的借口出来见我。
走进饭店,当玻璃大门为我敞开,我转过头,仰望蓝天,面朝耶路撒冷的方向,在心底划下了血誓。
推开二楼雅间的木门。
一行人早已到齐,我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像一对交往甚久的情侣,在聂冰灰的耳底吻了一下。
“等很久?”我坐在冰灰身旁,望向薛贝贝:“生日快乐。”
她不自然地笑,目光呆呆地顿留在我的Kenzo上,尴尬的表情让人心生同情,天知道她身上的那件地摊货不值我的一颗扣子。
“哇喔,黎离,你和贝贝穿的裙子好像噢,一起买的姊妹装?”旁边的两个女生惊呼,扯住她的裙角观察一番,再瞅了瞅我的,为难地嘟起嘴巴:“有点儿……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横扯180°微笑的嘴角,使我的淑女笑容看上去更贵族,“7000块的高田贤三和玫瑰大道夜市的仿版,怎么比?”
聂冰灰在桌底抓住我的手,有一些生气地撇头看我。
“就是啦,怪不得那么漂亮。”薛贝贝咳一声,无措地摩挲她的裙子,“怪不得在夜市看见它就觉得不一般,原来仿的是名牌,我的眼光还不赖吧?”
“可是质地看上去……”矮个子扁着嘴,“反正我宁可买杂牌也决不买A货啦,就像街上很多女生提LV的包包,一眼就会被认出是冒牌货,多丢人啊!”
当然会很容易认出,如果和真品摆在一起的话,简直糟的一塌糊涂。
我撇一下嘴,大剌剌地拎起我的手提袋在桌上晃了晃,“你说的是这个?”
矮个子震惊地瞪大眼睛,烫手地抚摸一下,惊得尖叫一声,“真的哎,很贵很贵很贵……黎大人,我太崇拜你了!”
我优雅地摇了摇头,矫情地将下巴顶在聂冰灰的肩上,“亲爱的,我喜欢的东西,你将来都会承担么?”
聂冰灰娇宠地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与我耳语:“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薛贝贝干巴巴地说:“也不是所有的人穿名牌才漂亮啊,我们班很多同学穿牌子就好像刚从地摊淘回来的一样,别提多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