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地亲吻他,试着给他渡气,哭哑着嗓子呼唤他,我说:“白翼……听到了么,你醒醒,你醒啊……白翼……”
我颤抖的腿侧,苍白手指微微地弹了一下。
“过来……”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
我赶紧把耳朵凑到他翕张的唇上。
他断断续续:“你、还好、么?”
“我?”
白翼气若游丝:“他们……对你……做什么了么……”
我晴天霹雳地惊住!
一道仿佛天堂路一般冗长的刺眼光芒,一瞬间化为墨黑的深渊之夜,脑中依稀浮现,薛贝贝和东方瑾一行人从胡同勾肩搭背、浩浩汤汤走出来的场景。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用我要挟白翼了吗?
我的眼泪喷涌而出:“白翼,你振作一点,告诉我……告诉我,伤了……哪里……我现在要怎么办……”
我惊慌失措地不敢碰他,他好像很疼,紧锁眉心,五脏六腑都被割掉了一般。
我抓起地上的手机,哽咽地说:“我打电话,我打电话我打电话我打电话……”
屏幕亮起,手机壁纸是我的照片。
无数未接来电的显示,而整个屏幕停留在一个巨大刺眼的号码上,上面写,去电未接听21:05分……去电未接听21:06……
两个被我拒接的电话。
我瘫软地跪在地上,呕吐般地痛哭起来。
原来,他在最痛苦的时候,拨通了我的电话,而我却躺在另一个男孩的身旁,一而再地再而三地,挂断了……
“我的腿……腿……”
他的胳膊移到我的脚上,我断断续续地对急救中心说地址,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伤情,突然听到他的口中吐出了两个触目惊心字:
“——断……了。”
世界一瞬间暴风骤雨,我披蓑戴笠,在暴雨中登上了长啸台,亲手拉开了电闪雷鸣的帷幕。
目光慢慢、慢慢地移向他瘫直的腿上。
那双修长美型的、镁光灯下让众人为之狂舞的黑天鹅之翼……
我的黑天鹅。
眩晕之中,我的瞳孔渐渐缩小、缩小……
缩小……
最后,生生没了瞳仁……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
来电显示:老板。是黎峻打来的电话!
我抓起电话按接听,放声痛哭:“爸,白翼快被人给打死了,他的腿断了!你快点带人过来,我打120了,可是救护车还没来,电视台旁边的胡同,我好害怕,他流了好多血……是东方瑾干的……是东方瑾干的……”
黎峻愣住,良久,他笑嘻嘻地说:“啊,是吗,老子年轻时也过愚人节,喂,给那边贵宾台送个果盘……”
我的喉咙穿刺般地疼痛,哽住呼吸,眼泪如泉水般地蔓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快让白翼接电话,老子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他……唉算了,电话里说不明白,你们两个赶紧给老子回来!马上开场了,奶奶的……”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将手机“啪”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