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见了熟悉的一袭白衣,缓缓朝这边走来。
那一刻我望着他,可是我盲了。
“好像迟到了很久。”聂冰灰的黑眼圈很明显,他递给翔飞一个大礼包,按住太阳穴,“学校那边开董事会,我爸顾着这边,把会议推给了我。哥,先恭喜你。”
“一家人。”翔飞深沉地拍了拍冰灰的肩膀,“我去卫生间,你们聊。”
我愣住,见翔飞转身登上御宴楼的台阶,头也不回地走进旋转门,好像故意给我和冰灰制造谈话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凝视对方,在彼此越来越潮湿的双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
良久,他终于慢慢地伸出手,轻抚在我冰冷的脸上:“答应我,以后别再掉眼泪了。”
我噙着眼泪笑了一下,屏住呼吸,没有回应他。
苍白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在我的脸上握紧拳头,缓缓地垂下去。
他侧过身,避开我如同深潭般的眼睛,微笑着说:“有什么打算,和我哥在一起之后。”
“努力攒钱。”
我仰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
我说:“上帝答应我,只要攒够一个亿,就能换取我一夜不流泪。”
“有没有尝试过,为一个人去付出。生,为他,死,为他……弹钢琴,也是为他……”他捂住胸口,声音小得听不清楚,“记得要好好的……为他。”
直到他从我的身边离开,我酸涩的眼睛也没能从天空收回来。
冰灰,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问不出口。
聂翔飞出来之后,并没有询问冰灰的去向,似乎这种安静走开的结局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很绅士地为我打开车门,驱车直奔香榭丽舍。
我们同居的第一晚,我逃宿了,我趁翔飞在洗澡时接到了白翼的电话,他的声音哑透了,他说:“黎离,好想你。”
我哽住呼吸:“白翼,并不是相爱的人就一定能够在一起,对不对?”
挂断电话之后,我咯咯地笑了。
我给翔飞留下了一张字条:我去贝贝宝迪,洗了澡来接我。
驱车前往贝贝宝迪。
九点半,舞场空无一人,镁光灯暖烘烘的光线打在舞台上,我伫立在仿古木门前,眺望舞台中央坐在高脚椅上的白翼,麦克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我抬起头,白翼湿漉漉的目光扫过来。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我静静地坐在台下听他唱歌,后来翔飞出现了,他扔着车钥匙,似笑非笑地斜倚在我的身后,我站起身,踮起脚尖拥抱住他,我说:“翔飞,我头一次发现,原来白翼唱歌这么好听的啊!”
翔飞要了一瓶啤酒,“为什么来这里?只为听白翼唱歌?”
“我来凑热闹,还有……”我诡秘地凑近他的耳朵,目光掠过周遭的帅哥美女,“我啊,来跟别人显摆自己英俊多金的老公唷。”
“还有呢?”他抿住唇浅笑,“我看,你是不敢跟我独处一室吧?”
“哼!”我撇过头不看他。
是啊,坏黎峻,臭黎峻,居然把女儿卖给聂大败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