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藏极深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如同深夜潺潺流淌的泉水,静悄悄,却绵延不止。我感到一如既往的疲惫,哦不,这种疲惫已超出了我的承受极限,它让我连在寒风中呼吸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样穿着睡衣坐在户外,等到下午三点,我给东方瑾打了一个电话。
“你真心喜欢蔺芽吗?”我开门见山。
听筒嗤笑一声:“冷笑话。”
“多少钱,你开价。”
我狠了心说:“你这个禽兽,当初把白翼的腿弄伤了害他住院,写了请假条你不上报害他没了工作,更过份的是你居然连白翼的老婆也睡了。你是畜生吗?现在又来搞我的好朋友,你到底为什么……”
“为了你呀,美人,看不出我喜欢你?”
“我只知道你喜欢钱,你看上的不是我,是我爸。”
“差不多咯,反正我相信,只要努力就会有所回报。”
“都说你们80后有抱负,但是太有抱负会引火烧身!”不等他继续回话,我摔断电话。OK,四大罪状一样不少,大舒一口气,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哼着歌上楼回宿舍。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豆芽菜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我阴着脸,很直白地问:“你和东方瑾上床了没?”
她脱了一半的衣服掉在地上,吃惊地张大嘴巴,摇了摇头。
“跟他分手,不然和你绝交。”我狠命地拽住她的胳膊,叫嚷着,“就算你不分手,他早晚也会甩了你!他不爱你,他有好多女人,他在耍你!”
她居然扑簌簌地哭了,一直以来都对我唯唯诺诺的豆芽菜,居然哭着一把推开了我,“你管不着!我喜欢!”
“你喜欢?”我暴怒与她纠缠:“你喜欢谁都行,东方瑾那个混蛋不行!你喜欢他?你不是喜欢小王子吗?爱情是儿戏吗?为什么说变就变……”
“说变就变的人是你!像个钟摆一样在兄弟俩之间摆来摆去!”我被这一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小耳朵开始耳鸣,恍惚之中听她说:“求求你,别管我了,行吗?”
“不行。”我冷冷地说。
小宝贝乖长大了,它叫声已不再是哼哼叽叽,而是很成熟地狂吠。豆芽菜被它惊了一下,没有再说话,瞪了我几分钟,痛哭流涕地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她一夜都没有回来,之后的两天都没有来上学,中午我去办公室问班老头,他说豆芽菜请了病假,据说是支原体肺炎,住院了。
*
就这样熬到了星期六。
终于等到了我和聂翔飞的订婚宴,在佛跳墙御宴楼如期举行,并非十分隆重,邀请的都是一些黎峻的商场伙伴以及聂峰的官场朋友,令人沮丧的是,我和聂翔飞的朋友,一个也没有来。
一枚钻戒,15克拉八心八箭,戴在我的无名指。
聂翔飞与我深深对视,在众多叔叔伯伯面前,他不害臊地吻了我,信誓旦旦地说:“从今开始,我会保护黎离,就算我一无所有,还有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