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牌的一刹那，突袭而来的紧张感让我如履薄冰，深吸了一口气，泄气地将5张扑克牌合在手里揉成一团摔在地上。我对鬼哭狼嚎的向伟说：“你的嚎叫太让姑奶奶紧张了，我去洗手间冷静一下再回来继续思考‘命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女卫生间的装潢很特别，大红色调，挂了一堆赝品油画，洗手台摆了一束大大的麝香百合。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之后清醒许多，朝镜子摆了个POSE，然后拉开了木头门……
这一瞬间，来不及迈步，一只大手从门缝伸进来，将我往后重重推去！
他用很大的力气将我箍住，清瘦的身体将我压在墙壁上，我的鼻子撞在他的胸膛，挣扎的手臂不小心打翻了洗手台上的麝香百合花瓶。
失焦的双眼很快恢复正常。
白翼！
我惊慌地轻呼他的名字。
他没有任何说话，双臂环住我的蛮腰，大口大口局促地喘息。彼此凝视数十秒，突然拼了命地箍紧我，俯在我的耳底小声说：“为什么，即便这么抱着你，也不觉得你属于我？”
我的心脏钝重地抽搐了一下。
女卫生间里，耳底的声音很轻：“我和朋友在拐角的那个包厢，他今天出了新专辑在庆祝。你跟谁一起来的？”
“今天我过生日。”我小声说，“不是我请客，所以没邀请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迟到的朋友推开门时，碰巧你从门前经过，我坐在沙发上一眼就看见了你。”薄荷香味的鼻息热气，他有一些委屈：“我也不想就这么追过来，这种见面方式真的很奇怪。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知道。”
我掩住他翕张的唇，额头顶在他的胸膛。
怎么回事？他到底喜欢的是谁？是薛贝贝？是塔塔？还是我？
他抱住了我，那么之前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推开？
白翼，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仿佛我的手表下掩盖的烟疤，大多时候潜藏在暗处冷漠得让人寒心，偶尔抚摸它时又突然像掀开的结痂，疯狂又疼痛。
我牵起他的手往外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里……”
话音未落，被“砰”的一声打断了！
洗手间的门，突然推开，我和白翼惊慌地去看。
居然是薛贝贝！
白绿相间像网球服似的的短裙套装，上面印着百威的啤酒广告，她的动作停顿在推开门的一霎那，大眼睛无限睁开，好像卡帧的惊悚片。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动也没有动。
良久，她的脚迈进来，在背后关上门，望向卫生间门上的高跟鞋标志，她笑了：“嗨黎离，今天我第一天上班，你们都来捧场了？大家都来了吗？白翼，你是不是喝太多了，这里是女厕所哦！”
白翼无奈地吹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发梢，他的眼神从薛贝贝的身上撤回来，深深地凝视着我。
“为什么又是这个反应。”我把脸藏在他的胸前，小声说，“我以为她还会说，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