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地避开人群,可就在我无处可退的时候,聂翔飞从电梯里走出来。喧嚣的大厅中央,他目光深邃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吃惊地与他对视,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用食指划过我的眼底,“这么容易被感动?”
我移开他的手,失神地在心里挖掘三年以来被跟踪偷拍的线索。
就在这时,他温柔地托起我的左手,慢慢地半跪下去,仿佛欧洲中世纪的英俊骑士,轻轻地吻住了我的手背。
如果换作另外一个男人,这个场面可能会很别扭。但,他是聂翔飞,圣高的皇太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皇爵王子的气质。他仰视着我,变魔术般地从手心里勾出一枚戒指,扬起笑容,“你看,好不容易跪一次,当然要问有水准的问题——”
顿了一下,与我对视了两秒,轻声问:“我的恍神公主,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哦是的,他说的不是“愿不愿意”,而是“什么时候”,我不是一个时刻准备面对狗仔队的艺人,所以这种技巧性问题让我一时缓不过神。当滚烫的指尖碰到冰冷的钻戒,我如遭电撃般地缩回了我的手。
“你,为什么不去拍偶像剧?”我冷漠地转过身,掠过他的身体,“我不知道你怎么得到的这些视频,但你严重地侵犯了我的隐私,我可以告你。”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
*
KTV包厢的音箱传来的跑调声比伴奏大出几十倍,我推开玻璃门,房间中央摆了一个漂亮的多层蛋糕,向伟和一个男生在勾肩搭背地唱歌,见我进来,连忙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没有答话。
他伸长脖子望向空荡荡的门外,好像懂了什么似的撇了撇嘴。
聂翔飞一直没有回来。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摆弄一副扑克牌,在54张牌中抽出5张。我是这么打算的:如果5张牌各不相同,我就留在这里不醉不归;如果有一对相同的牌,我就马上自己离开;如果有三张相同,我就带领大家一起离开。如果有两对相同,我就打电话给黎峻让他请我吃龙虾;如果有四张相同的,也就是地雷,我就打电话给翔飞,告诉他,嫁就嫁有什么了不起。
我将5张扑克牌按在手心里,用力地搓了搓,像发功的周星驰一样。
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紧张就会胃痛——塔塔去世之后,我总是这样在无所事事时陷入巨大的挫败感与落寞之中,这种低潮情绪像毒爪一样纠缠了我足足两年之久,有时心情极糟,也会胃痛。
为此,我曾经专门翻阅了各种书籍,渴望从中得到答案来解除身体的癔症,但是它们挥之不去,驱之不散。也许,我的癔症缘于前世,如同念珠上的斑点来自污染,而驱散斑点的唯一方法,就是需要用一双手细细抚摸……
我把扑克牌搓得滚热,在茶几上依次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