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人。”我赶紧站起身,尴尬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聂冰灰从身后拽住我的衣服,微笑着说,“你在等白翼么?”
我深深地垂下头,局促地说:“不是的,我没有在等他。”
“一起去喝杯东西吧?手这么凉。”他不由分说地牵住我的手,“康塔塔,你为什么总做这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呢?”
一家简约的音乐酒吧里,我在靠近壁炉的位子,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与聂冰灰同行的男生是他的哥哥,叫聂翔飞。兄弟两个长得不太像,秉性与气质也相差悬殊。聂冰灰凝视我的眼睛,小声说:“塔塔,不要再这样等他了,你知道今天是零下多少度么?”
我倔强地撇开头,“我没有等他。”
“别撒谎,我们从圣高就一直跟着你。”聂翔飞掩住嘴,奇怪地笑了,“本少爷生平第一次挤公车也是拜你所赐,他们都说你和白翼有什么,开始我还不太信……”
“对不起。”我的双手箍住滚烫的杯子,眼泪突然掉下来。
“哎,说着说着怎么哭了?”他伸出手慌乱地给我擦眼泪,“不哭不哭。”
聂冰灰用力按住他的手:“哥,你把她吓坏了!”
“你不觉得她长得很……眼熟吗?唔,她和我是不是特别有夫妻相?”聂翔飞捧起我的脸,像把玩古董似的端详很久,惋惜地说,“可惜好姑娘都被该死的小白翘了去……”
聂冰灰发脾气地扳开他的手:“哥,圣高的哪个女生都可以,惟独康塔塔,不可以。”
“放心,我对女人是很挑剔的,怎么,你看上她了?”
“哥!”
“也对,如果老家伙知道你早恋,恐怕会打断你的腿,钢琴王子跟本少可不一样……况且,本少对康塔塔这种月亮女神一向敬而远之。本少的梦中情人有着天使的脸蛋,缪斯的灵魂,远看是女神,近看是魔鬼……”
聂翔飞失神地形容着。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男孩在形容梦中女孩时的专注神情,竟是这么好看的。
后来两兄弟告诉我,白翼从不和女生过夜,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到郊区工厂。
从酒吧出来,他们没有开车,三个人决定一起散步回圣高。
拐出玫瑰大道,在骄阳路的冷风中,聂冰灰捏住我的双肩,语气沉重地说:“塔塔,和薛贝贝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你不知道白翼是她的男朋友么?”
当然我不是傻子,我体会过她的巴掌究竟有多么的重,但,我并没有回答他。
聂冰灰避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的样子,声音小得不像样:“你……不记得我了。”
路过玫瑰大道的星光小学,他突然停下脚步,拽住我的手腕说:“你听,有人在拉小提琴。”
我说:“天空之城。”
“你是学音乐的?”他抓住我的双肩,“你会拉小提琴?”
“我会弹钢琴。”我恍神地摇了摇头,“不过,可能没有你弹得好。”
“什么时候弹给我听?你会弹给我听么?”他好像很冷,浑身都在颤抖,直到微弱的琴声完全消失,他才缓过神地放开我,局促地走在前面,一句话也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