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周末都没有看到豆芽菜，忽然发觉，没有她的宿舍实在冷清。
早晨没有人跳日不落，还是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
房间很安静，我独自一人去喝莲子粥，去图书馆和网吧，夜里看一本叫做《性别悲剧》的书，然后乖乖睡觉准备应付周一的艺术修养公开课。
那个不知所谓的大课程，我从来没有去听过。
据说是所有音乐班的学生坐在阶梯教室里，五百人听一个老女人念课文——豆芽菜说有一次她念了一个小时，居然和教科书上一个字也不差，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朗读功底，但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人是于丹。
是的，我终于肯承认喜欢于丹，两年前我还对塔塔说：我永远都不会喜欢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两年后塔塔不在了，那天我鬼使神差地在网上看了一夜的百家讲坛，看那个女人气定神闲地将古今中外信手拈来，听她妙语连珠妙趣横生的讲解，然后很不要脸地去论坛上留言说：哎呀知己们，我喜欢于丹好几年了。
原来，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比肩接踵的阶梯教室，上课铃声响起。
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抬头看见聂冰灰走进来。
他恰如当初的温润端方，只淡淡抬眸一瞬，就足以吸引我的注意。我站起身，向他挥了挥手，他抬头看见我，微恍神，然后走到讲台上和老师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去。
他在躲着我。
在同学们和老师异样的目光中，我的笑容倏地僵硬，随之而来的，便是放肆滋生的憎恨，与秉性驱使的誓不罢休。
那堂课结束，我接到了白翼的电话。
他诮笑：“怎么，最近不喊狼来了？”
那个时候，我正在寻找聂冰灰的身影，在学校的任何角落，食堂、书店、维也纳扒房、网球场、学生会办公楼……事实上，我知道他在故意躲着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哦，快要考试了，在临阵磨枪。”我举着电话失魂落魄，“白翼，我爱你。”
一如既往，他没回应。
但他没有直接挂断电话，鼻腔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看，我可以轻易地对白翼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他，为什么对塔塔和冰灰承认我喜欢他们，就那么难呢？
而后的政治课一直恍恍惚惚，下课时，我趴在桌上目光瞟出窗外，不禁猛然挺直了身子，霍地站起身！
我飞奔出了教室。
冷清冗长的走廊里，聂冰灰站在玻璃窗前。
几个女生将他围绕在中间，我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阿芷咯咯笑的样子。他缓缓侧头看向我，笑容淡淡敛去，然后顾作无视地继续和她们谈话。
我往前走了两步。
我的眼中流露着漫天席地的哀求，他的笑容很不自然，索性揽起阿芷的肩膀，转身就走。
那一刻我震惊极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目视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爱情这玩意儿，可以免费，也可以很贵。”
向伟大剌剌地走过来，眼中有担忧：“这次，你是动真格的？”
我不做声。
“对冰灰，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