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有反应,他受宠若惊地扭过身,却见我仍不抬头地打游戏,他扶额:“你不喜欢?你这个女人……头痛死了……你到底想要哪个?”
“你小声一点!注意形象!”我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提醒他。
周围的宾客投来奇怪的目光,他不情愿地放下胳膊,有一些央求地说:“你别再玩那个破电话了,行吗?你能不能认真一些啊?”
破电话?
没错,这个电话可能真的坏掉了。
不然冰灰离开这么久了,它怎么连响也没响过?
“姓聂的,你别以为老头子们神志不清说的话我就会听,本小姐还没认真听过谁的话。”
我气急败坏地退出游戏,不悦道:“你这个人好奇怪,我说过喜欢那些破铜烂铁吗?”
“你别忘了,老家伙把你交给了我,现在我说的算。”他居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冲我瞪眼睛,威胁说,“不然我把这里的东西都买了让你一件一件选到天亮,这些聘礼保证会让你心满意足了。”
“太难为你了,但是很抱歉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政治婚姻的结局再怎么悲壮我都没感动过。”
“搞不懂你叽叽咕咕说什么。”他故意逃避话题,气哼哼地举起牌子:“十万。”
“你自己玩吧,本小姐不奉陪了。聂翔飞,你给我仔细听清楚,本小姐现在要去上厕所,有种你就跟我一起去。”我二话不说,霍地站起身,灰蒙蒙的台下,我摸索到安全出口,大摇大摆地往卫生间走去。
静悄悄的走廊里,回荡着拍卖师底气十足的声音,我靠在凉冰冰的墙壁上,胸闷气短差一点窒息。
唉,我的眼睛为什么湿漉漉的?
向伟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站在我的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嚼着口香糖,没什么笑容,“黎离,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你管我?”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手心朝上,伸出手,“借我车钱。”
“要钱做什么?”
他嘴上问着,从上衣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一百元,放在我的手心里,“这些够吗,你想去哪鬼混啊?”
我摘掉头发上箍得紧紧的黑夹子,披头散发地大门口走,“谢了您。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向伟急忙跟上来,拽住我的胳膊,“喂,你不是打算放翔飞的鸽子吧,他还傻乎乎坐在那……”
“我警告你,别跟我提那个败家子!”我指着他的鼻子威胁说,“够义气的话就别拦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你爱去哪去哪,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外面下雨了,门口没有计程车。凭我对聂翔飞的了解,他如果找不到你,会把拍卖场砸了的。”
“你傻呀,现在那些老头子想把我嫁给那家伙,你还替他说话,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
“笨蛋黎离。”身后忽然传来很小的声音,“你要出去找他吗?”
我怔住,回头打量他。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不是一个没心肝的女人,你早晚会真心爱上谁的,而且轰轰烈烈。”
“你在说什么呢?”
我往前挪了一步。
可是,向伟已经转过身,好像大话西游结局时的至尊宝,摇头晃脑地慢慢走远了。
我发觉,他的后背像小时候一样很坚实、宽厚,记得我经常在他背我回家的路上,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