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九辑—一苦儿流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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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与师父团聚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幸福的日子快要结束了。皮大斯师父出狱的日子也近了。这时,“天鹅号”沿着密日运河朝东航行,已抵达地中海沿岸的一个叫做赛特的城市。

鲁咪一想到不久就要和夫人与亚瑟分别,心里就十分难过。可是,他现在属于主人皮大斯,是不该在“天鹅号”上待下去的。

于是,鲁咪问夫人:

“由这儿到土鲁斯要走多少天?我和师父约好,在他出狱的那一天,我要到监狱门口去接他的。”

亚瑟听了就嚷着说:

“什么?鲁咪,你要走?不!不!鲁咪,你不能走!”

“少爷,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有主人啊,我现在是属于主人的,我自己不能做主呀。”鲁咪说。

亚瑟却仍然说:

“鲁咪不要离开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夫人沉思一下后,问鲁咪说:

“鲁咪,亚瑟这么希望你能留下来和他生活在一起,每天一起学习,你愿不愿意呢?”

“如果真能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那我就给你的主人写一封信,请他坐火车到赛特来商量吧。”

鲁咪快乐得跳了起来,“现在能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叫人快乐呢?我将永远与亚瑟和夫人在一起了,这太好了。”

一会儿,夫人写好信,转过身来对鲁咪说:

“等到你的主人答应我的要求后,我再写信征求你爸妈的同意。”

要写信征求爸妈的同意,那怎么行呢?这样一来,自己的孤儿身份不是被拆穿了吗?

到现在为止,鲁咪常因自己是孤儿而感到自卑,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对夫人提过这件事。

现在,如果让夫人和亚瑟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嫌弃他的,因为世界上,不会有人喜欢被遗弃的孤儿。

噢,这该怎么办呢?

幸福的梦被粉碎了,鲁咪的面孔变得铁青。夫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但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归宿,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夫人收到了皮大斯师父的回信,信中说:

“来信已收到,我将搭乘下星期六下午一时的火车抵达赛特。一切等见面时商谈。”

星期六那天,夫人和亚瑟都下了船,在城里一家旅馆开了一个房间,而鲁咪就带着狗和猴子到火车站去接师父。

火车到站了,只见月台里面挤满了上下车的旅客。师父在哪里呢?鲁咪正东张西望地找着的时候,狗已凭着它们敏锐的嗅觉,闻到它们的主人了,于是,竞相奔到正要下车来的皮大斯老公公的跟前,尤其是动作轻快的卡比,抢先跳到主人的前面,高兴得一面吠叫一面舔他。

可是当鲁咪出现在皮大斯面前的时候,皮大斯却急忙推开了卡比而将鲁咪紧紧地抱住了。

“哦,鲁咪,可怜的孩子!辛苦你了!”

师父热烈地亲了亲鲁咪。他一向对鲁咪很和气,可是,像这次表示这么深切的爱与关切,还是头一遭。鲁咪禁不住泪流满面。

“对了,鲁咪,待你很好的那位夫人呢?我有事要找她商量。”

鲁咪一面和师父并肩走着,一面详述经过。听到米根夫人和亚瑟待他怎样好、怎样亲切,师父就频频点头。

转眼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夫人的门前了。

“师父,我和您一起到米根夫人房间去吧!”鲁咪说。

“不必,你在这儿等我,我自己去好了。”

鲁咪大吃一惊。为什么不让他跟去呢?他倒很想听听他们谈些什么。

师父的性格一点儿没有变,总是喜欢用命令的口气说话。鲁咪没办法,只好独自走下楼梯去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师父走下楼来说:“鲁咪,去向夫人道别吧!我们必须马上走!”

鲁咪听了一惊。

道别?那就是说要和亚瑟及夫人分别了!鲁咪忽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怅然若失。

这时,听到师父凛然地说:

“鲁咪,你在踌躇什么?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赶快去向他们道别!”

鲁咪极不情愿地向楼梯走去。

打开门,只见亚瑟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哭泣,夫人正在安慰他。

“鲁咪,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亚瑟看到鲁咪,就更大声地哭叫起来。

鲁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木然地站在旁边,只顾流泪。

“鲁咪,我很遗憾,你的师父没有接受我们的请求。”夫人悲伤地说。

“那个老头子是个大坏蛋!”亚瑟叫喊着说。

“不,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坏人,他才真正是一位懂得道理的好人。鲁咪,你的师父之所以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他跟我说:‘你要领养鲁咪的好意,我很感谢。可是,我想,让鲁咪留在你们这儿,对鲁咪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幸福。当然,你能给他山珍海味,给他好的衣服,但却不能培植他强韧的意志。他要是留在你们这儿,虽然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却变成了你家少爷的玩具,最后,终必虚度一生。他要是跟我在一起,当然要吃很多苦头,可是,将来他却能变成一个坚强的、不畏困难的伟大人物。我一定要把他造就成这样的一个人物!’我真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位不平凡的艺人,有这么高超的想法。鲁咪,你看,你的师父有多么疼你、爱你,他是为了你的将来才这样做的。”

“可是,他不是鲁咪的亲爸爸呀!”亚瑟很气愤地叫着。

“虽然,他不是鲁咪的父亲,但他是鲁咪的主人,所以,我们对他无可奈何呀!可是——”

夫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你的主人向你父母暂借一年,这一年时间满了后,也许可以把你让给我们。对了,我先写封信跟你的双亲说一声。鲁咪,你的双亲住在哪里?”

听了这句话,鲁咪吓了一大跳。不,不能让她写信给他们!如果她一写信去,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吗?

“不,夫人,那样不行!请你不要给他们写信!”

“为什么?你把理由说给我听。”

“没什么,不过请不要——”

“记得你说过,好像是住在夏巴龙村吧?你家地址是——”

鲁咪没办法,只得装作没有听见,他快步走到亚瑟身边,向他告别。他给了亚塞一个热烈的吻。亚瑟用他那瘦小的手抓住他不放,鲁咪还是推开了他,又跪在夫人跟前,一面流着泪,一面吻她的手。

“可怜的孩子!”夫人这么说着,便在鲁咪额上亲了一下。

鲁咪站了起来,很快地跑到门口去。

他的背后传来了亚瑟疯狂似的哭叫声:“鲁咪!鲁咪!”

可是,鲁咪没有停下来,他一口气跑出门,并把门关上了。

鲁咪奔下了楼梯,师父已在楼梯口等着他了。

“我们走吧!卡比、詹比诺,前进!”

前面是不见尽头的灰色道路,鲁咪咬着牙,含着泪,肩并肩与师父大踏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