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九辑—一苦儿流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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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鹅号”航行

船上的妇人叫做米根夫人,是亚瑟的母亲,丈夫已经去世了,但遗留给他们母子许多财产。

亚瑟没有出生以前,就决定家业由亚瑟的长兄继承,可是,他那位长兄才生下六个月就被歹徒给绑架去了,从此毫无消息。

因此,米根家的财产就决定由主人的弟弟詹姆斯来继承,但在这时,米根夫人却生下了次子亚瑟,便又改由亚瑟继承。

亚瑟因先天身体羸弱,时常生病,而每次生病都很严重,由于米根夫人的悉心看护,才挽回他这一条小生命。

可是,亚瑟得的是脊髓病,医生吩咐要用皮带把他的身体绑在木板上,使他能安静疗养。

米根夫人知道亚瑟的脾气,如果让亚瑟住进医院里,他一定会厌倦,对他的病体也不好,所以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就造了这艘豪华游艇,命名为“天鹅号”。

“天鹅号”从运河驶到河川,又从河川驶到运河,这样可以使亚瑟观赏法国南部的美丽风光。

“天鹅号”里面,可以说应有尽有。鲁咪住的房间,是一个宽一米半、长二米的小房子,而睡床和桌子都是折叠式的,非常方便。鲁咪这时觉得自己好像当了王子一样。

第二天,鲁咪起床很晚。也许是床铺太软,睡得太舒服了,要不就是过去这两三天来太累了,睡眠不足,鲁咪一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他急忙跑到甲板上一看,船已开动了,河岸两边的白杨树在和煦的朝阳下正慢慢倒退。

早上的空气真新鲜,鲁咪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到走廊去跟米根夫人和亚瑟道早安。

“哦,鲁咪,你昨晚睡得好吗?”

“谢谢,我睡得很好。”

“狗和猴子呢?”

“它们在那边呢,我去带它们来!”

鲁咪正要走时,夫人却喊住他说:

“鲁咪,等一下,亚瑟现在该开始做功课了,不要带它们来吵他,等到他做完功课,我再叫你们来,好吗?”

什么是功课?虽然鲁咪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怕打扰他们,所以就退到栏杆边,远远地看着他们俩。这时,米根夫人拿起一本书,说:

“来吧,亚瑟,昨天的课你还没有背好呢,妈妈现在念一遍,你仔细地听着。”

米根夫人念书的声音十分美妙、好听。她念了一课《大狼和小绵羊》的童话故事,这故事很短,只四五分钟就念完了。

米根夫人反复地念了两三遍,然后对亚瑟说:

“你背背看。”

亚瑟便开始背起故事来,可是,他不能全部背出来,有时念错了,有时漏念了,有时停顿下来想一想再背。米根夫人遇到他念错的时候,总是很和气地纠正他。因为亚瑟念错的地方太多了,夫人叹了一口气说:

“亚瑟,你怎么不能好好背出来呢?你到底怎么了?”

亚瑟立刻像要哭泣似的说:

“妈妈,我……我不会背啊!我的脑筋太差了。”

“不,你的脑筋并不差!”夫人很严厉地说,“是你不用心的缘故!不管怎么样,除非你背得很熟,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和鲁咪玩的!好了,妈妈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你自己去念吧!

夫人说完就离开了。

亚瑟没办法,只好拿起书本来念,但才念了一会儿,就感觉厌倦了,便漫不经心地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当他的目光和鲁咪相遇时,尴尬地笑了笑,立即拿起书本来,可是,看了没有三分钟,就又把书丢在一边,只顾望着掠过船舷的一只翡翠鸟。

这时,鲁咪悄悄地走过去,对他说:

“少爷,这本书很浅吧!”

“什么很浅?太难了!”

“不,并不太难,我来背给你听。”

“什么,你要背给我听?”

“是的,请你看着书吧。”

鲁咪很流利地背了起来。虽然有一两个地方背错,但当他背完的时候,亚瑟却吃惊地叫了起来:

“你以前念过这个故事吗?”

“不,这还是第一次,你妈妈念时,只是我用心听着罢了。”

亚瑟不觉脸红起来说:

“我也很用心听哪!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是背不下来。鲁咪,我该怎样背才好呢?你教我吧!”

“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有这样一个方法,你倒可以试试。那就是当你背故事时,不要只是想背书本上的文字,还要想书本上的故事和情节。比如,这书本的开头是:‘有一天,很多小羊安全地关在栅栏里。’那么,你就闭上眼睛,想象在栅栏里的那些小羊,牧场的情景,自然也能看到了。”

“嗯,这样我也会啊!”

亚瑟刚闭上眼睛,就叫着说: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绿色的牧场、白色的小羊,还看到看门的狗呢!”

“对,就是这样!现在,再往下想吧!当小羊们关在栅栏里时,狗在做什么?”

“狗闲着没事做呀!”

“没事情做的话,可以睡觉吧!”

“嗯!”

“所以,书本上写着:‘狗在睡觉’对不对?”

“对,这样的话,就容易得多了!”

“是啊,然后我们再往下想一想看。小羊在栅栏里,狗在睡觉,那么,看羊的人在做什么呢?”

“看守羊群的人没事做,在那儿玩。”

“在玩什么呢?”

“吹笛子。”

“在哪儿吹?”

“在一棵大榆树下。”

“没错,现在,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了吧?看羊的人是一个人呢?还是——?”

“他和邻居的看羊人在一起!”

“好了,既然你能想象出他们,你就可以把这个故事的第一段背下来啦,现在你试着背背看!”

亚瑟踌躇了一会儿,忽然,下决心似的开始背:

“有一天,很多小羊安全地关在栅栏里,狗在睡觉,看羊的人和邻居的看羊人在一棵大榆树下吹笛子。”

“对了!一个字也没有背错!”

“真的?我会背了,妈妈知道了,不知多么高兴呢!”亚瑟很兴奋地叫了起来。

于是他们使用这个方法,开始一段一段地背下去。刚才还觉得很无聊的亚瑟,现在好像换了另一个人,认真地用起功来。只不过二十分钟左右,他已经能把《大狼和小绵羊》的故事背得很熟了!

不一会儿,米根夫人就回来了。当她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不觉皱了皱眉头,心想:“糟糕,这两个人又玩起来了!”可是,亚瑟没等她走过来,就喊着说:

“妈妈,我会背了!我还全部背得很熟!是鲁咪教我背的!”

米根夫人很诧异地看了看鲁咪。

“妈妈,我能背得上来,请您看着书吧!我要开始背了!”

亚瑟提起精神开始背了起来。

刚开始时,米根夫人流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她一面微笑,一面听着亚瑟的背诵,但等到亚瑟一字不漏背下来时,她竟忍不住地流出眼泪。当亚瑟流利地背完全部故事时,她猛然搂住儿子哭了。鲁咪看到亚瑟的衣襟被米根夫人的眼泪润湿了。

米根夫人紧紧地搂抱着亚瑟好一会儿,才静静地站起来,泪眼模糊地凝视着鲁咪说:

“鲁咪,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我很感谢你。”

说着,就紧紧地握着鲁咪的手。

从此以后,鲁咪彻底改变了自己在米根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在这以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带领猴戏班的可怜的江湖艺人,现在,他已成为亚瑟念书的伙伴,也是亚瑟的好朋友了。

亚瑟觉得和鲁咪在一起念书,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只要是跟鲁咪在一起,即使接连念上好几个钟头的书,也不会觉得疲倦。

此时的亚瑟和米根夫人越来越感到鲁咪的重要了,他们都诚心诚意地爱着鲁咪。鲁咪呢?也如见到亲人一般。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天天增加。

现在,鲁咪过着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每天三餐,吃的是米根家厨师做的山珍海味,饭后有果子冻,有水果,也有很香很好喝的咖啡。夜里有最舒服的床睡,下雨的日子,大家就相聚在房间的暖炉前,看图画书或听米根夫人讲故事。

鲁咪生活在这种幸福的环境中,他最羡慕亚瑟的,并不是他高贵的身份,也不是他豪华奢侈的生活,而是亚瑟拥有米根夫人全部的爱。

因为鲁咪看到米根夫人凝视着亚瑟时,瞳孔中充满了真挚的母爱。亚瑟一天不知有多少次被妈妈抱在怀中亲吻。

“如果我也有一位妈妈那有多好!”鲁咪不知有多少次这样想过。

“我多么孤独啊!我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孤儿!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鲁咪的这种想法,给沉浸在幸福中的他时不时地带来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