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风流时代: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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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追寻

魏巨兵连续二十天不见踪影,都说他失踪了。

女儿魏尔娟和秘书张清婷到处寻找也不见其踪迹。摩天建筑总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焦急地找,也没有个结果。真是处处有谣传,搞得人心惶惶。

报警以后,问题就复杂化了。公安干警兵分五路,到深圳、珠海、花都、广州各区以及从化等地进行秘密调查。

五天过去了,十天又过去了,都不知魏巨兵的下落。

张清婷发疯似的四处寻觅。凡是魏巨兵可能去的地方,她都去了,但总是难得一丝信息。

魏尔娟一天到晚都独自开摩托车到刁达八的“霸福”别墅去侦察。只见整栋别墅静静地沉浸在黑夜里,没有一丝光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晓得这是刁达八的别墅。她想,如果翟美美在别墅里,也可以通过她问到爸爸的音讯。

可是,她失望了。她没有见到翟美美。

她回到家里蒙头大哭一场。

妈妈尸骨未寒,爸爸又失踪了。要是有三长两短,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自从妈逝世后,她的家就格外的冷清了。

妈妈的单位齐天房地产公司没有谁再来敲她的门。爸又极少在家,如今爸又失了踪,就更没有谁到这里来了。

她正哭着,有人敲门。

她开门见是张清婷,泪水又禁不住淌下。

“尔娟,你不要伤心。魏总大人大量,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张清婷说着用手梳理着魏尔娟的头发。

“爸死心于翟美美,那是犯法的,人家已经嫁人——我怕爸不能自拔,做出傻事来……”魏尔娟的话不无道理。她爸虽然是大老总,但在感情的问题上,他是脆弱的。

张清婷沉默了。魏尔娟说的不无道理。

她当然知道,魏巨兵看像庞然大物,却很脆弱。有一次,她追他说:“我得走了,去攻读博士学位,你另找一名秘书吧!”他竟孩子似的直掉泪。张清婷好言安慰了许久,他才抹干眼泪。可是,在总公司里,在大庭广众面前,他是相当威严的。他像一个时代巨人,站在高山上呼风唤雨。他办事果断,说一不二,大刀阔斧。在人事问题上,他从不含糊。是是非非,他清清楚楚。总公司上上下下谁都怕他。

张清婷可以作证:中层干部有点谈魏色变。不知是慑于他的铁面无情呢,还是怕他的魁梧身躯,来请示或汇报工作的人,站在魏总的面前就脚发颤,脸淌汗。

如今魏总失踪,公司上上下下大为惊骇。平素他使人害怕,此时却令人思念。不管他是何等的令人畏惧,一千多张口是靠他吃饭呀!没了他,就塌了天,陷了地。人员就会星散,就会绝望。摩天就会倒地。

“张秘书,连你都不知爸爸到哪儿去了,我想事情越来越可怕。万一爸爸有什么两短三长,我该怎么办啊!”魏尔娟很伤心地对张清婷说。

“不会的,魏总是强者,永不言败,哪有什么灾祸降落在他的头上?”张清婷还在好言相慰。

说是这么说,张清婷其实也想法多多。平日里,她和魏总的感情投入彼此都一样强烈。明里暗里,什么事都发生过了,也曾信誓旦旦,永不分离。可是,魏巨兵此刻可以不告而别,竟对张清婷也隐瞒了行踪,这太令人费解,太不应该了。张清婷感到百倍的失落。她觉得自己被人愚弄了。自己在魏巨兵的眼中算得了什么呢?只不过是一双很贱的木屐,可以任其随穿随丢。

她伤心极了,觉得自己孤单无援。

但她在魏尔娟的面前表现得神情自若,她把感情隐藏得深深,深深……

她俩正在各怀悲伤,各想心事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容名之开着摩托车来了。他把车停在门外,就上前敲门。

见是张清婷开门,真是喜出望外。他不是为找魏总而来,而是为了寻找张清婷。开始,他以为是张清婷和魏总一起失踪的,总是日日不思饮食。后来知道不是,今天又亲眼见到张清婷在,心中自然放下了石头,高兴万分。

“婷,你好啊!我到处找你……”容名之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声音很平和很甜。

“找我有事吗?”张清婷问。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

“也没多大的事,魏总还不知下落……我是担心你的人生安全……”容名之挑明了说。

张清婷只望他一眼便沉默下来。

进了家,魏尔娟招呼他坐下,给他一杯袋泡茶。

“唉,真是祸不单行……”容名之叹了一口气。

“有要紧的事吗?我爸爸有消息吗?”尔娟问。

“没有,都二十多天了……”容名之又叹了一口气。

张清婷拿起挂包对魏尔娟说:

“我先走,你们谈。”

“不,不,我没啥事,我俩商量商量如何去寻找魏总吧!”容名之转对张清婷说。

张清婷心情很乱,不想说话。她觉得在容名之的面前最好是沉默。

容名之对魏尔娟说:“我俩告辞了,魏总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他转向张清婷,“走吧,我有要事对您讲。”

“有啥事当着尔娟的面讲怕什么?”张清婷的目光闪出一丝儿厌恶之情,她不想跟容名之走。

“我们走吧,出来再说。”他很固执。说完转身出了门。

张清婷无可奈何也跟着出去。

容名之走在前面,经过街口,便往动物园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他想张清婷跟上来,和他并肩走。张清婷走得却很慢。她低着头在想着心事。她已经忘记了前面有办公室主任容名之在等她。

容名之转回身子,朝张清婷走去。

他几乎挡住了张清婷的去路。他伸出右手想拉着张清婷的左手。

张清婷把手缩回来,问道:“容主任,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得走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容名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想约你到市郊去散散心。记得去年吗?我们在郊野……两人多亲热,无所不谈……”

“原来你把我叫出来,就说这些吗?”张清婷有点厌倦地说。

容名之见她的脸色不对头,心里一阵颤栗。他知道,她是个性格倔强的姑娘,心中不快时,你别想逗乐她,弄不好会被重重地咬一口。他只好装着没事似的,勉强地笑道:

“我是请你出来散散心,看你瘦多了……”

张清婷心中明白,容名之对她依然不死心。魏总的失踪,他无疑是很高兴的。爱情是残酷的。好像这是容名之的名言。如今机会来了,如果不见机行事,魏总万一出事,自己捞不着,多可惜。于是这位办公室主任只得硬着头皮,“侦察”爱情。

“魏总独自走了。”容名之干脆摊牌,“你连他的踪影都不见。这足以证明,你在他的心目中没有多少位置。如今他生死未卜,你得及早想想自己的事儿……我容名之在真诚地等你。”

“我告诉你容名之,你不要在我面前鄙视魏总。你不要幸灾乐祸。这个时候你不积极去寻找魏总,而是食碗面反碗底。老实说,魏总复回的时候,你会后悔的。”

反被斥了一顿,容名之无话以对。

在通往动物园的路上,有个小孩子被一辆摩托车撞出五六米远,当场昏死过去。

这事儿发生在几秒钟内。

事故突然在容名之的面前发生,使他大吃一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立即意识到,今天照样倒霉!

这或许是不祥之兆。

围观者越来越多。有人抱着血淋淋的孩子在公路上等“的士”。“的士”一下停了三部。广州人进步多了,救人第一的道理不但懂,而且去做。开摩托车的年轻人被交警带走了。

容名之和张清婷再无话可说。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