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东方心脏病院,天已黑了。
一问,才知贺丽雅被转到急救室了。
三人即赶到急救室。魏尔娟在门外急得团团转,见魏巨兵三人到,便禁不住抽泣着扑到父亲的怀里。大家知道情况危急,小声安慰尔娟。尔娟说:“爸,妈盼你来,来见一面……她说她很难受,心很难受……她休克过,心绞痛加剧,现在被医生送到急救室来,还不知如何……爸,你说怎么办?我好怕,我好怕,万一……”
魏巨兵抚摸女儿的头发,一言不发。女儿早已长大成人了。但自从变成大姑娘以后,他就很少这样抚摸她的头发了。女儿的喜怒哀乐虽有时也打动他的心,但终因各人都在奔忙而淡化了父女那份情怀。今天,女儿的心正在翻江倒海,正被大石压着,被钢针扎着,被魔鬼撕着,她为母亲流过许多眼泪。是她日夜照料母亲。她的心和母亲的安危紧紧地连结着。很难说在某一时刻完全崩溃。想到这里,魏巨兵把女儿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膊说:“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抢救妈妈,让她康复。”
张清婷跑去找护士长,请求进急救室。护事长说:“再等半个小时,稳定一下就可以看了。”
四人在门处的长凳上坐下,静候里面的动静。
魏巨兵用“大哥大”给东方心脏病医院郑院长打电话。郑院长是国内外享有盛名的心脏病专家,和魏巨兵还有一些私人交情。对方听到魏巨兵的电话,立即说:“老贺的心脏病不比一般,我一直亲自为她诊治,看来已极度危险……我立即过去。”
魏巨兵茫然。
魏尔娟摇着父亲的肩膊焦急地问:“怎么啦?爸爸你给谁打电话?是医生吗?妈妈的病情怎么样?”
“是郑院长,他很有名,是他亲自给妈妈治病的,一会儿他就到。”魏巨兵神色黯然,低声说。
“他说妈妈有危险吗?”尔娟追问道。
“不知道。”魏巨兵低下头来,话语无力。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个缝,一个姑娘的眼睛和鼻子出现在门缝里。
张清婷走过去,问:“可以进去吗?”
姑娘点头。
魏巨兵首先站起来。门开大了。魏巨兵、魏尔娟、张清婷依次进入急救室。
急救室灯光柔和,几位白衣姑娘和心脏病科主治医生都在。大家默不作声,一齐注视着躺在轮床上的贺丽雅。
贺丽雅正在输氧。她的呼吸十分困难。气不顺,至使她不时吸大气,胸部抽搐着。她的脸色不好,蜡黄蜡黄的没有血色。医生对进来的人轻声说:“别大声说话,保持安静。你是她丈夫吗?”医生望了魏巨兵一眼。
魏巨兵点点头。他走近贺丽雅的身旁,俯身轻声地叫道:“丽雅,阿兵来了……”
像没有听见,贺丽雅没有反应,胸部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停了一会。
“丽雅,我来看你……丽雅……”魏巨兵的声音增大了一点。
贺丽雅的身子略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无神,忧郁暗淡,像一盏电力不足的灯。她望了好久,才喃喃地说:“……兵……你来了吗?我……”
“你静静地躺着,不要说话。我们都来看你来了。”魏巨兵又俯下身子,脸凑到她的脸庞上,话语很轻很轻。
“尔娟……尔娟呢?”贺丽雅问。
“妈,我在这儿……”魏尔娟也走近妈妈身旁双手掖着被子,说道。
“那是……是谁?”贺丽雅隐约见到张清婷,但认不出来,便问。
“是张清婷,张秘书……”尔娟答。
“你好点吗,贺姨……”张清婷亲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