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百家姓三字经颜氏家训朱子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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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颜氏家训(21)

对第二种责难的解释:我相信你们所诽谤的佛教因果报应之说,这报应就如同形体与影子、声音与回响一样。我耳闻眼见这样的事多了。有的虽然没有得到应验,可能是当事者的精诚还不够深厚,因缘未发生感应;报应的时间虽然有早晚的分别,但最终还是会得到报应的。一个人的善行恶行,往往决定了他会招致祸与福。九流百家都认同这个观点,难道只有佛家这样说才是虚伪吗?像项橐、颜回的短命而死,伯夷、原宪的受冻挨饿,盗跖、庄的得福获寿,齐景公、桓魋的富足强大,如果把这些看成是他们的前辈功德或恶业,报应在后人身上,道理就说得通了。如果因为行善事而偶然招受灾祸,做坏事又意外得到福报,从而产生了怨恨之心,便认为因果报应之说是欺诈蒙骗;那么也就是指责尧、舜的事迹是虚假的,周公、孔子也不可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又能相信什么,靠什么信念来立身处世呢?

对第三种责难的解释: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是不善人多,善良的人少。怎么可以要求每一个僧尼都是纯洁的呢?看到名僧高尚的德行,置之不理;但若是见了凡庸僧尼同于流俗,就要非议诋毁。况且受学的人不勤奋,难道是教育者的过错吗?平庸的僧尼学习经律与士人学习《诗经》、《礼记》有什么不同呢?如果用《诗经》、《礼记》中的教义去衡量朝廷的官员,是没有几个合格的。用佛经的戒律度量出家人,怎能独独要求他们一点都不违规?而且,行为有缺点的官员,还同样要求官阶俸禄;犯戒的僧尼,又何必惭愧受供养呢?他们在戒行上,自然难免有所违犯。如果披上法衣,就是加入了僧侣的行业,一年中所做的事情,就是吃斋念经、持戒修行,比起那些世俗之人,其德行高低的差距便不止高山与深海了。

对第四种指责的解释:佛教修行的方法很多,出家仅是其中的一种。如果能把忠孝放在心上,以仁爱施惠为立身之本,像须达、流水两位长者那样,也就用不着剃掉须发为僧了,哪用得着用所有的田地去建寺佛塔,让所有的编户都去当僧尼呢?那是由于执政者不能很好地节制佛事,才使得不守法纪的寺院,妨碍了民众的农事,没有德行的僧尼,空享国家赋税,这不是佛教的本旨。我又或者这样说,信奉佛教是个人的计划,珍惜费用则是国家的谋划。个人的谋划和国家的谋划不能两全其美。这就像是忠臣献身于君主而放弃抚养双亲的责任,孝子为了承担家庭而忽略了对国家应尽的义务,各自有不同的行为准则。儒家中有不屈从于王侯自许清高的人,隐士中有辞让相位遁世山林的人,又怎能计算他们的赋税徭役,并认定他们是逃避赋役的罪人呢?如果能感化百姓都信奉佛教,皈依释迦,那么这就像佛经中所说的妙乐、禳佉国那样,会有自然生长的稻米,无尽的宝藏,哪里用得着去求取种田养蚕的利益呢?

对第五种指责的解释:人的形体虽然死了,精神仍然存在。人活在世上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后身,似乎没有什么联系;等他死了之后,才发现后身和前身有密切的关系,就像老人和小孩、早晨和晚上一般关系密切。世上有死者的魂灵,会有活人梦中出现,有的托梦于仆人婢妾,有的托梦于妻子儿女,向他们索求食物,乞讨贫贱困苦,没有不埋怨自己的前世没有修好功德。从这一点看来,生前怎能不为后世留有余地呢?至于人有子孙,都不过是天地间的苍生而已,跟自身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这样尚要尽心爱护,将家业留给他们,何况对于自己的灵魂,怎能舍弃呢?凡夫俗子蒙昧蔽塞,无法预知来世,所以说今生跟来生不是一回事。如果人有洞察万物的天趣之眼,就可以看到生生死死,轮回不断,如此他难道不感到惧怕吗?而且君子处世极重要的是克制自己,合乎礼仪,匡时救世,有益于人。治家的人希望这个家庭幸福美满,治国的人希望这个国家兴旺发达。仆人、侍妾、臣子、民众,和我自己有什么相干呢?为什么要为他们辛苦操持?这也和尧、舜、周公、孔子一样,为了别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欢乐罢了。一个人修身求道,可以超度几个苍生,能使几个人开脱罪恶?你们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要顾及世俗的生计,建立门户,不能舍弃妻子儿女,不能出家当和尚,但要兼及修行,留心于诵读佛经,以此来为来世的幸福架好桥梁。人生宝贵,千万不要白白度过。

儒家的君子,尚且能远离厨房,看见活的动物,却不忍心见到它们被杀死,听到动物被宰杀时的惨叫声,就不忍心吃它们的肉。高柴、折像二人,不知道佛教教义,都能不杀生,这是仁慈之人天然的善心。有生命的东西,没有不爱惜自己生命的;远离杀生的事,必须尽力做到这一点。喜欢杀生的人,临死会遭到报应,子孙要遭殃,这样的例子很多,我不能全部记下来,姑且举几例于本文之末。

梁朝有个人,经常用鸡蛋白来沐浴,说是能使头发有光泽,每次就用去了二三十个鸡蛋。等他临死的时候,听到头发中传来几千只小鸡的啾啾鸣叫声。

江陵有个姓刘的人,靠卖鳝鱼羹为业。后来生了一个孩子,头像鳝鱼,自颈部以下,才是人形。

王克做永嘉郡守时,有人送了一只羊给他。他就集邀了宾客想开一个宴会。那只羊挣断了绳子,冲到一位客人面前,先跪下拜了两拜,就钻入客人的衣服里。那位客人竟然没有对别人说,没去为那只羊向王克求情。过了一会儿,羊被宰杀做成了羊羹,先送到那位客人面前。他夹了一块肉,刚入口,便觉得那肉窜入皮内,周身乱窜,他疼痛号叫不已。此时他才说出羊向他求情的事,随后发出几声羊叫声,死去了。

梁元帝在江州的时候,有个人在望蔡县当县令,恰遇刘敬躬叛乱,县里的官署被烧毁了,他暂时在一所寺庙里寄住。老百姓将一头牛和几缸酒作礼物送给他,县令将牛拴在幡柱上,搬掉佛像,摆上坐具,在佛堂上接待宾客。牛快被宰杀的时候,挣脱了绳子,直奔到台阶前向县令跪拜。县令大笑,还是令旁边的侍从把牛杀了。县令酒足饭饱之后,就躺在屋檐下睡着了。醒来后感到身体发痒,抓搔后身上起了疙瘩。他因此得了恶疮,十几年后病死了。

杨思达在任西阳郡守的时候,遇侯景为乱,当时又刚好患水灾,饥饿的老百姓就去偷官田里的麦子。杨思达派了手下一名部曲去守麦田,凡是抓到偷麦子的人,就砍掉他们的手腕,一共砍了十几个人。后来他生了一个儿子,天生就没有手。

齐国有个奉朝请,家里非常豪华奢侈,如果不是亲手宰牛,吃起来就觉得味道不美。三十多岁的时候,他得了重病,看见一大群牛向他冲来,他觉得全身如刀割般疼痛,大声呼叫着死了。

江陵的高伟,随我一同来齐国。几年以来,他时常到幽州的湖泊捕鱼。后来病重,常看见一群群的鱼来咬他,因此而死了。

世上有这么一种痴人,不懂得仁义,不晓得人的富贵是由天命注定的。为儿子娶媳妇,怨恨女家的嫁妆太少,仗着自己是公公婆婆的尊长身份,性如毒蛇,对儿媳恶毒辱骂,甚至不忌讳,骂起女方的父母。这样教会了媳妇不孝顺自己,也不顾及她的怨恨会带来祸害。只知道爱惜自己的儿女,却不懂去疼爱自己的儿媳。这样的人,阴曹地府会将其罪过记录下来,让恶鬼夺去他的寿命。你们要谨慎些,不要与这样的人比邻而居,更不能与之结为朋友、避开他们吧!书证第十七

《诗》云:“参差荇菜①。”《尔雅》云:“荇,接余也。”字或为莕。先儒解释皆云:“水草,圆叶细茎,随水浅深。今是水②悉有之,黄花似莼,江南俗亦呼为猪莼③,或呼为荇菜。刘芳具有注释④。而河北俗人多不识之,博士皆以参差者是苋菜,呼人苋为人芊,亦可笑之甚。

《诗》云:“谁谓荼苦⑤?”《尔雅》、《毛诗传》并以荼⑥,苦菜也。又《礼》⑦云:“苦菜秀⑧。”案:《易统通卦验玄图》曰⑨:“苦菜生于寒秋,更冬历春,得夏乃成。”今中原苦菜则如此也。一名游冬⑩,叶似苦苣而细,摘断有白汁,花黄似菊。江南别有苦菜,叶似酸浆,其花或紫或白,子大如珠,熟时或赤或黑,此菜可以释劳。案:郭璞注《尔雅》,此乃蘵,黄蒢也。今河北谓之龙葵。梁世讲《礼》者,以此当苦菜;既无宿根,至春方生耳,亦大误也。又高诱注《吕氏春秋》曰:“荣而不实曰英。”苦菜当言“英”,益知非龙葵也。

《诗)云:“有杕之杜。”江南本并木旁施大,《传)曰:“杕,独貌也。”徐仙民音徒计反。《说文》曰:“杕,树貌也。”在《木部》。《韵集》音次第之第,而河北本皆为夷狄之狄,读亦如字,此大误也。

《诗》:“马冋马冋牡马。”江南书皆作牝牡之牡。河北本悉为放牡之牧。邺下博士见难云:“《马冋颂》既美僖公牧于垌野之事,何限马草骘乎?”余答曰:“案:《毛传)云:‘马冋马冋,良马腹干肥张也。’其下又云:‘诸侯六闲四种:有良马,戎马,田马,驽马。’若作放牧之意,通于牝牡,则不容限在良马独得马冋马冋之称。良马,天子以驾玉辂,诸侯以充朝聘郊祀,必无马草也。《周礼·圉人职》:‘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圉人所养,亦非马草也;颂人举其强骏者言之,于义为得也。《易)曰:‘良马逐逐。’《左传)云:‘以其良马二。’亦精骏之称,非通语也。今以《诗传》良马,通于牧马草,恐失毛生之意,且不见刘芳《义证》乎?”

《月令》云:“荔挺出。”郑玄注云:“荔挺,马薤也。”《说文》云:“荔,似蒲而小,根可为刷。”《广雅》云:“马薤,荔也。”《通俗文》亦云马蔺。《易统通卦验玄图》云:“荔挺不出,则国多火灾。”蔡邕《月令章句》云:“荔似挺。”高诱注《吕氏春秋》云:“荔草挺出也。”然则《月令注》荔挺为草名,误矣。河北平泽率生之。江东颇有此物,人或种于阶庭,但呼为旱蒲,故不识马薤。讲《礼》者乃以为马苋;马苋堪食,亦名豚耳,俗名马齿。江陵尝有一僧,面形上广下狭;刘缓幼子民誉,年始数岁,俊晤善体物,见此僧云:“面似马苋。”其伯父纟舀因呼为“荔挺法师”。纟舀亲讲《礼》名儒,尚误如此。

《诗》云:“将其来施施。”《毛传》云:“施施,难进之意。”郑《笺》云:“施施,舒行貌也。”《韩诗》亦重为施施。河北《毛诗》皆云施施。江南旧本,悉单为施,俗遂是之,恐为少误。

《诗》云:“有渰萋,兴云祁祁。”《毛传》云:“渰,阴云貌。萋萋,云行貌。祁祁,徐貌也。”《生》云:“古者,阴阳和,风雨时,其来祁祁然,不暴疾也。”案:“渰”已是阴云,何劳复云“兴云祁祁”耶?“云”当为“雨”,俗写误耳。班固《灵台》诗云:“三光宣精,五行布序,习习祥风,祁祁甘雨。”此其证也。

《礼》云:“定犹豫,决嫌疑。”《离骚》曰:“心犹豫而狐疑。”先儒未有释者。案:《尸子》曰:“五尺犬为犹。”《说文》云:“陇西谓犬子为犹。”吾以为人将犬行,犬好豫在人前,待人不得,又来迎候,如此往返,至于终日,斯乃豫之所以为未定也,故称犹豫。或以《尔雅》曰:“犹如麂,善登木。”犹,兽名也,既闻人声,乃豫缘木,如此上下,故称犹豫。狐之为兽,又多猜疑,故听河水无流水声,然后敢渡。今俗云:“狐疑,虎卜。”则其义也。

《左传)曰:“齐侯痎,遂痁。”《说文》云:“痎,二日一发之疟。痁,有热疟也。”案:齐侯之病,本是间日一发,渐加重乎故,为诸侯忧也。今北方犹呼痎疟,音“皆”。而世间传本多以“痎”为“疥”,杜征南亦无解释,徐仙民音“介”,俗儒就为通云:“病疥,令人恶寒,变而成疟。”此臆说也。疥癣小疾,何足可论,宁有患疥转作疟乎?

《尚书》曰:“惟影响。”《周礼》云:“土圭测影,影朝影夕。”《孟子》曰:“图影失形。”《庄子》云:“罔两问影。”如此等字,皆当为“光景”之“景”。凡阴景者,因光而生,故即谓为景。《淮南子》呼为“景柱”,《广雅》云:“晷柱挂景。”并是也。至晋世葛洪《字苑》,傍始加“彡”,音於景反。而世间辄改治《尚书》、《周礼》、《庄》、《孟》从葛洪字,甚为失矣。

太公《六韬》,有天陈、地陈、人陈、云鸟之陈。《论语》曰:“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左传》:“为鱼丽之陈。”俗本多作阜旁车乘之车。案诸陈队,并作陈、郑之陈。夫行陈之义,取于陈列耳,此六书为假借也,《苍》、《雅》及近世字书,皆无别字;唯王羲之《小学章》,独阜旁作车,纵复俗行,不宜追改《六韬》、《论语》、《左传》也。

《诗》云:“黄鸟于飞,集于灌木。”《传》云:“灌木,丛木也。”此乃《尔雅》之文,故李巡注曰:“木丛生曰灌。”《尔雅》末章又云:“木族生为灌。”族亦丛聚也。所以江南《诗》古本皆为“丛聚”之“丛”,而古“丛”字似宀 取字,近世儒生,因改为“宀 取”,解云:“木之冣高长者。”案:众家《尔雅》及解《诗》无言此者,唯周续之《毛诗注》,音为徂会反,刘昌宗《诗注》,音为在公反,又祖会反:皆为穿凿,失《尔雅》训也。

“也”是语已及助句之辞,文籍备有之矣。河北经传,悉略此字,其间字有不可得无者,至如“伯也执殳”、“于旅也语”、“回也屡空”、“风,风也,教也”,及《诗传》云:“不戢,戢也;不傩,傩也。”“不多,多也。”如斯之类,傥削此文,颇成废阙。《诗》言:“青青子衿。”《传》曰:“青衿,青领也,学子之服。”按:古者,斜领下连于衿,故谓领为衿。孙炎、郭璞注《尔雅》,曹大家注《列女传》,并云:“衿,交领也。”邺下《诗》本,既无“也”字,群儒因谬说云:“青衿、青领,是衣两处之名,皆以青为饰。”用释“青青”二字,其失大矣!又有俗学,闻经传中时须“也”字,辄以意加之,每不得所,益成可笑。

《易》有蜀才注,江南学士,遂不知是何人。王俭《四部目录》,不言姓名,题云:“王弼后人。”谢炅、夏侯该,并读数千卷书,皆疑是谯周;而《李蜀书)一名《汉之书》,云:“姓范,名长生,自称蜀才。”南方以晋家渡江后,北间传记,皆名为伪书,不贵省读,故不见也。

《礼·王制》云:“裸股肱。”郑注云:“谓衣出其臂胫。”今书皆作“擐甲”之“擐”。国子博士萧该云:“‘擐’当作‘’,音‘宣’,‘擐’是穿著之名,非‘出臂’之义。”案《字林),萧读是,徐爰音“患”,非也。

《汉书》:“田肎贺上。”江南本皆作“宵”字。沛国刘显,博览经籍,偏精班《汉》,梁代谓之《汉》圣。显子臻,不坠家业。读班史,呼为“田肎”。梁元帝尝问之,答曰:“此无义可求,但臣家旧本,以雌黄改‘宵’为‘肎’。”元帝无以难之。吾至江北,见本为“肎”。

《汉书·王莽赞》云:“紫色蛙声,馀分闺位。盖谓非玄黄之色,不中律吕之音也。近有学士,名问甚高,遂云:“王莽非直鸢髆虎视,而复紫色蛙声。”亦为误矣。

简“策”字,“竹”下施“朿”,末代隶书,似杞、宋之“宋”,亦有“竹”下遂为“夹”者;犹如“刺”字之旁应为“朿”,今亦作“夹”。徐仙民《春秋》、《礼音》,遂以“筴”为正字,以“策”为音,殊为颠倒。《史记》又作“悉”字,误而为“述”,作“姤”字,误而为“姤”。裴、徐、邹皆以“悉”字音“述”,以“妬”字音“妬”。既尔,则亦可以“亥”为“豕”字音,以“帝”为“虎”字音乎?

张揖云:“虙,今伏羲氏也。”孟康《汉书》古文注亦云:“虙,今伏。”而皇甫谧云:“伏羲或谓之宓羲。”按诸经史纬候,遂无宓羲之号。“虙”字从“虍”,“宓”字从“宀”,下俱为“必”,末世传写,误以“虙”为“宓”,而《帝王世纪》因误更立名耳。何以验之?孔子弟子虙子贱为单父宰,即虙羲之后,俗字亦为“宓”,或复加“山”。今兖州永昌郡城,旧单父地也,东门有《子贱碑》,汉世所立,乃曰:“济南伏生,即子贱之后。”是知“虙”之与“伏”,古来通字,误以为“宓”,较可知矣。

《太史公记》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此是删《战国策》耳。案:延笃《战国策音义》曰:“尸,鸡中之主。从,牛子。”然则,“口”当为“尸”,“后(後)”当为“從”,俗写误也。

应劭《风俗通》云:“《太史公记》:‘高渐离变名易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有客击筑,伎痒,不能无出言。’”案:伎痒者,怀其伎而腹痒也。是以潘岳《射雉赋》亦云:“徒心烦而伎痒。”今《史记》并作“徘徊”,或作“彷徨不能无出言”,是为俗传写误耳。

太史公论英布曰:“祸之兴自爱姬,生于妒媚,以至灭国。”又《汉书·外戚传》亦云:“成结宠妾妒媚之诛。此二“媚”并当作“媢”,媢亦妒也,义见《礼记》、《三苍》。且《五宗世家》亦云:“常山宪王后妒媢。”王充《论衡》云:“妒夫媢妇生,则忿怒斗讼。”益知“媢”是“妒”之别名。原英布之诛为意贲赫耳,不得言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