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浪花飞过
28439600000006

第6章 夜太阳

人物:

叶长灯——白洋岛灯塔主任;

戴海花——叶长灯妻子;

戴海妹——戴海花的妹妹;

叶子——叶长灯的女儿;

叶海生——叶长灯的儿子;

戴老大——叶长灯的岳父,渔民;

小孙——灯塔工;

杨主任——航标区主任;

老大,医生,老者;

渔民若干,灯塔工若干;

渔家女若干,中学生若干。

时间:七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末。

地点:东海,白洋岛,菜园岛。

第一幕

【天幕铺天盖地的海水,奔腾的海水;汹涌的海水,海水冲向礁石,浪花四溅,卷起千堆雪……

【一声悲怆的渔民号子从海的深处传来:“咿罗嗨,呀罗嗨——”

【一队渔民撑着帆船上,舞蹈,唱曲(1)《渔民号子歌》。

众渔民:(唱)

咿罗嗨,呀罗海,

天是那样的高呀,

地是那样的低呀,

咿罗嗨,呀罗海,

海是那样的大呀,

家是那样的远呀,

咿罗嗨,呀罗海,

猛猛太阳晒脊背,

呼呼北风手板裂,

风里浪里哎,过日脚!

咿罗嗨,呀罗海,

走呀走不到边呀

歇呀歇勿了脚!

走呀走不到边呀

歇呀歇勿了脚!

一渔民:老大,今朝是大年三十,拉上这一网,回去咪老酒去。众渔民:对,咪老酒去,辛苦一年了。

老大:我也想早点咪老酒去。可是你们看,白洋岛上守塔的叶长灯,他为了我们守了一年又一年的灯塔。他阿爷从清朝就守这座灯塔了,他阿爸在守灯塔时,在台风天为救一条小船被风浪卷走了。

一渔民:叶长灯是可怜,可和我们有啥关系?

老大:后生,夜里走船灯塔是我们的眼睛!这座灯塔我们渔民叫它神灯。保佑我们平平安安。今朝天气还早,我们再打一网,给长灯送点鱼去,给他过年吃。

一渔民:老大天气有点勿好。

老大:来得及,在风浪来之前,再打一网。

众渔民:再打一网,再打一网!撒网了!

【众渔民撒网捕鱼的舞蹈,唱曲(2)《人命歌》。

众渔民:(唱)

天(哦),天(哦),天(哦),

发风落雨不留情,(哦);

海(哦),海(哦),海(哦),

浪打礁触无人命(哦)!

四面大海白茫茫(哦)。

夹煞抲鱼人(哦)!

【众渔民下。

【戴老大撑一条小船上,船上乘着戴海花和叶子。

叶子:外公,阿爸的灯塔快到了吗?

戴老大:快了,小叶子,你想阿爸吗?

叶子:想,梦里也想,阿妈,阿爸为啥不回家来过年?

戴海花:你爸把假期让给了找对象的后生了。

叶子:外公,灯塔大吗?

戴老大:大,跟房子一样大,有三四层楼高。

叶子:可我们在菜园岛上看到它,只有黄豆那么一点点大。

戴海花:那是我们离灯塔太远了。

戴老大:叶子,你爸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就跟他爷爷一起守望灯塔了,这座灯塔有一百多年了,是我们东海第一塔。

叶子:长大了我也要守灯塔。

戴海花:傻丫头,守灯塔的都是海和尚。

戴老大:啥叫海和尚。

戴老大:外公唱给你听!

叶子:太好了,外公唱!外公唱!

【戴老大唱(3)《打大阵》。

戴老大:(唱)

海水里生来咸水里长。

海风吃吃大肚量,

六月(里格)太阳火样(格)猛(格),

晒干(那)背脊铁板(格)硬!

啥人胆敢来较量,

撇开(哪个)两只脚,

试试你阿哥的吃相!

【他们笑起来。

戴老大:叶子,外公唱得好听不好听?

叶子:好听,我会唱《海娃的歌》,我唱给你们听。

【唱曲(4)《海娃的歌》。

海螺螺哎,

贝壳壳耶,

赶海归来多快活耶,

浪花花,沙窝窝,

赤足追逐童年的歌,嗨罗嗨。

海风在笑,鱼儿在跳,

远处传来螺号声,

那是阿爸在召唤我呀,

那是阿爸在召唤我呀!

【大家拍手。

叶子:我还给阿爸折了一只仙鹤,(拿出一只纸折的红色鹤仙)让阿爸能乘着仙鹤来看我,我记着,他已经有一年没来看我了。

【叶子的话勾起了戴海花无限思念的柔情,她情不自禁唱起了《大海情歌》曲(5)。

戴海花:(唱)

天蓝蓝,海蓝蓝,

我送亲人到沙滩,到沙滩。

亲人要与灯相伴,

不见亲人见灯光。

海多宽呀,水多远呀。

海阔水长总会还,总会还。

【小船驰向远方,下。

【白洋灯塔,山坡上有一座铁铸的灯塔,傲视海天,威严如山。

【海风呼啸,叶长灯上,遥望远方,接唱《大海情歌》下段。

叶长灯:(唱)

水蓝蓝,风蓝蓝,

我盼亲人快到来,快到来。

相知归有心传情,

忠贞胜似久团圆。

在海边啊,在天边呀。

海边天边都等你,都等你!

【小孙上。

小孙:叶师傅,看什么呢?

叶长灯:这天要变。

小孙:管它变不变,我们自己过年。

叶长灯:我估计家里的人今天要上岛来。

小孙:什么?嫂子要来,太好了!可是这是你的估计,来不来还不一定。

叶长灯:我已经一年没回家了,我可以肯定他们今天一定上岛来。

小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看来今晚要闹新房了!

叶长灯:都老夫老妻了,还闹什么新房。

小孙:今晚是过年,每天就我们俩,再加上一座不会说话的灯塔。都快变成木头人了!

叶长灯:好,好,闹吧,今晚给你闹个够。可能我们的小囡也会来。

小孙:小叶子也来!真是五更天下海——赶上潮流了!今年过年闹热了!

叶长灯:可这天气马上要变,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到,小孙,你去准备准备,在菜园里多拔几株菜,再把酱肉拿来蒸蒸。

小孙:好喽,海里的浪花——不吹的,我小孙保证烧一桌好菜!(下)

【海风骤起,白浪翻滚,激越的音乐起。

叶长灯:海花呀,你们可要当心哪!

【叶长灯唱曲(6)《渔岛情》

叶长灯:(唱)

风阵阵,浪滔滔,

渔网轻挂船回港。

风雨洒群岛,

思绪绕山冈。

海花叶子在海上,在海上。

【另一表演区,在戴海花他们的船上,与风浪搏斗的舞蹈,戴海花续唱《渔岛情》。

戴海花:(唱)

风阵阵,浪滔滔,

灯塔依稀在岛上,

风雨隔不断,

思念破风浪,

海花寻夫心如钢,心如钢。

叶长灯:(唱)风阵阵,浪滔滔,渔家女子情义浓,情义浓。

戴海花:(唱)风阵阵,浪滔滔,苦风凄雨盼团圆,盼团圆。

叶长灯:(唱)风阵阵,浪滔滔。

戴海花:(唱)风阵阵,浪滔滔。

叶长灯:(唱)快快上来靠码头。

戴海花:(唱)天不作美,我们不能白发到头!

(白)长灯呀!,我靠不上你了!

【一声巨响,巨浪扑向小船,小船倾覆。

戴海花:长灯!

叶子:阿爸!

叶长灯:海花!叶子!

【在悲怆的音乐声中灯暗。

第二幕

【两年以后,菜园岛上。渔港边。

【在轻快的音乐声中,一队渔家姑娘跳着织网舞上,唱曲(7)《渔网情歌》。众渔家女:(唱)

梭儿手中穿呀,

线儿飞得欢呀。

渔家阿妹织网在海滩,

不知阿哥是否把妹盼?

渔网织了千千万,

不知阿哥是否把妹盼?

【一队渔民抬着各种鱼上,跳着欢快的舞蹈,唱曲(8)《渔民谣》。众渔民:(唱)

鳗鱼长,鲳鱼扁,

梅鱼头大身子短。

飞鱼飞,鲻鱼跳。

带鱼贪吃容易钓。

墨鱼黑来虾白。

鳓鱼肚皮像刀快,

黄鱼头癞,白鳊嘴小,

海蜇呒眼随潮漂,

琵琶鱼懒,海鲢鱼唱,

箸鳎眼睛单边藏,单边藏。

【戴海妹上。

戴海妹:哎,今朝的鱼真多!

一渔民:那当然,鱼满舱,心欢喜,可惜你阿妹看不上我。

【大家笑。

戴海妹:去你的。你们呢,多抲些鱼自然有老婆。

众渔家女:对,要想讨老婆,就是要多抲鱼。

一渔民:多抲鱼?你说抲多少?

众渔民:说,要抲多少?

【戴海妹唱曲(9)《黄鱼歌》

戴海妹:(唱)

春汛黄鱼咕咕叫。

阿哥抲鱼踏海潮,

抲来黄鱼堆成山,

阿妹看了心里笑。

一渔民:(唱)

春汛黄鱼咕咕叫,

阿哥抲鱼踏海潮。

抲来黄鱼红烧烧,

阿妹吃了眯眯笑。

【大家起哄,戴老大上。

戴老大:你们这些后生,闹啥呢?还不快去卸船。

【众渔民和渔家女下。

戴老大:海妹,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

戴海妹:阿爸,你说什么呀!人家没这意思。

戴老大:好,好,算我没说。

戴海妹:阿爸,今天姐夫要来。

戴老大:我晓得。真难为他,每次休假总要来看看我。

戴海妹:姐夫的人品最好。

戴老大:(叹气)自从两年前的那场风暴,你姐和小叶子遇了难,我们的家就像烂了的船板、破了的渔网啊!

戴海妹:最可怜的是姐夫,他家破人亡,只能以灯塔为伴,把灯塔当成自己的家。

戴老大:是我没撑好船,是我对不起他!

戴海妹:阿爸,你别这样了,都过去两年了。

戴老大:每次他来看我,我这心就像伤口碰到了海水——刀割一样!

戴海妹:阿爸,我想代替阿姐……

戴老大:(一惊)什么,你,你想嫁给他?

戴海妹:在这岛上没人能比得上他。

戴老大:不行,我不同意。

戴海妹:阿爸,我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戴老大:坚决不行!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戴海妹:阿爸!

戴老大:海妹,你死了这份心吧!咱祖祖辈辈是渔民,你就嫁个渔民吧。(下)

戴海妹:阿爸,阿爸!

【戴海妹无奈,但仍然眺望着渔港,等待叶长灯的到来,她唱起《渔家四月》曲(10)。

戴海妹:(唱)

桃花开了,

谷雨来了。

四月乘着晚潮悄悄从

大海中爬上来,

四月攀着指尖偷偷从

网眼里钻出来,

姑娘把四月插在鬓角,

泄露了心中春天的消息……

【叶长灯拎着礼品上,接着唱《渔家四月》。

叶长灯:(唱)

男人把四月升上桅杆,

捞起一个个鲜活的日子。

合:(唱)

祖祖辈辈耕耘着大海,

希望播进这片蓝色的土地,

年年岁岁追逐着风浪,

汗水洒满这片蓝色土地。

叶长灯:海妹!

戴海妹:姐夫,你来了。

叶长灯:我来了,我给你带来了灯塔的模型。(拿出灯塔模型给她)

戴海妹:(爱不释手)真好,真好。姐夫,这灯已经把我的心照亮了!

【戴海妹唱曲(11)《神灯》。

不信你去问那个老人,

海上可有一盏白炽的神灯?

在沉沉的夜色中它高高挂起。

风吹不灭,

雨浇不熄,

雷打不动!

那热情的喷发,

火一样的神圣!

【众渔民上,接着唱《神灯》。

风吹不灭,

雨浇不熄,

雷打不动!

那热情的喷发,

火一样的神圣!

戴海妹:(唱)

众渔民:(唱)

【渔民们与叶长灯亲切地握手,问候。

【戴老大上。

叶长灯:阿爸,给你带来些糕点。(提上礼物)

戴老大:来就来嘛,还带上东西。(收下礼物)走,回家咪老酒去!

叶长灯:阿爸,老酒先慢慢咪。长灯今天来有一事相求,想当着大家的面跟你说。

戴老大:哦,啥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叶长灯:好!阿爸,我与海花无缘到老。今天我与海妹自由恋爱,请求你把她嫁给我。我会像爱护灯塔一样爱护她!

【大家感到意外,静场片刻。

戴老大:(大笑)长灯呀长灯,你真是我的好女婿。我可以把小女儿海妹嫁给你……

叶长灯:(鞠躬)谢谢,谢谢阿爸!

戴老大:先别谢,我是有条件的。

叶长灯:啥条件?

戴老大:要娶我小女儿可以,但你必须离开灯塔,否则免谈。

叶长灯:离开灯塔?

戴老大:对,就是离开灯塔,做什么都行,做渔民也行,安居乐业,太太平平过日脚。

叶长灯:阿爸,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知道的我怎么离得开灯塔!

【众渔民也议论纷纷。

戴海妹:阿爸,我愿意!

戴老大:海妹,原谅阿爸,阿爸是为你好……

戴海妹:阿爸!(唱曲(12)《打渔不忘守灯人》)

(唱)

东海常常掀恶浪,

渔民船员鱼腹葬。

打渔不忘守灯人,

灯塔引航放光芒。

阿爸勿是糊涂人,

可这样你要守空房。

长灯他虽然人品好,

可为了他你姐已见了海龙王!

灯塔聚光有一人高,

照在海面有十里光。

风急浪高天地黑,

我至死也要守孤岛!

阿爸呀,海妹与我心相印,

我与她一定对你尽孝道!

戴老大:(唱)

叶长灯:(唱)

【渔民们又议论纷纷。

戴老大:老伯老哥,大家给我出出主意,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一老者:戴老大,要我说这样好的女婿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众渔民:就是,就是,长灯是不错……

一老者:可话又说回来,海花死得也很惨,海妹再嫁给长灯,一个守灯塔,一个守空房。再说海上来来回回也不安全。

戴老大:老伯那你说能怎么办?

一老者:办法嘛有一个,不知你戴老大肯不肯答应。

戴老大:啥办法,快说出来。

众渔民:快说出来,快说出来……

一老者:你将海妹嫁到白洋灯塔去不就成了吗?

众渔民:对呀!这个办法好!……

一老者:这样问题都解决了,就看你舍得舍不得女儿嫁到孤岛上去。

戴老大:海妹,你吃得了这份苦吗?

戴海妹:阿爸,我愿意永远陪伴长灯,一辈子苦守灯塔!

【众人感动。

叶长灯:(握住戴海妹的手)海妹!

戴海妹:(靠在他的胸前)长灯!

【大家唱起了《神灯》。

合:(唱)

不信你去问那个老人,

海上可有一盏白炽的神灯?

在沉沉的夜色中它高高挂起,

风吹不灭,

雨浇不灭,

雷打不动。

那热情的喷发,

火一样的神圣!

【一座灯塔在天幕上冉冉升起,照亮海天。

【灯渐暗。

第三幕

【一年以后,白洋岛上。

【远处是大海白云。灯塔正在修理。

【一队渔民和灯塔工抬着一台发电机上山来。在强劲的音乐声中唱曲(13)

《号子歌》

戴老大:(唱)嗨唷,排好队呀!

众渔民:(唱)排好队呀!

叶长灯:(唱)众位兄弟出把力呀!

众渔民:(唱)出把力呀!

戴老大:(唱)修灯塔呀!

众渔民:(唱)为大家呀!

戴老大:(唱)饭煮燥呀!

众渔民:(唱)味道好呀!

戴老大:(唱)功夫下到底!

众渔民:(唱)砻糠变白米!

叶长灯:(唱)修好灯塔都喜欢呀!

众渔民:(唱)大家咪老酒!

叶长灯:(唱)嗨唷,嗨唷,嗨唷!

众渔民:(唱)嗨唷,嗨唷,嗨唷!

叶长灯:(唱)加把劲呀下力气!

众渔民:(唱)脚手自顾自!

叶长灯:(唱)号子过呀下力气!

众渔民:(唱)灯塔在眼前!

叶长灯:(唱)嗨唷,嗨唷,嗨唷!

众渔民:(唱)嗨唷,嗨唷,嗨唷!

【他们终于将发电机抬上山。

戴老大:真够累的。

【戴海妹挺着大肚子上。

戴海妹:来,大家歇会儿,喝口水。

叶长灯:大家来喝水。阿爸,喝水。

戴老大:长灯,今晚估计有雷暴雨,得赶快把活干完。

叶长灯:是呀,天黑前一定要完工,否则影响灯塔发光可不是小事。

一渔民:海妹,一转眼你就这个样子了。(装大肚子样子)发展挺快的。

【大家笑起来。

戴海妹:你再一转眼外甥就打你屁股了。(打他)

【大家又笑起来了。

另一渔民:海妹,你都这样了还住在岛上,万一要生小孩,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办?

叶长灯:我早就叫她回去,就是不听。

戴海妹:没事,预产期还不到。你们天天都这么忙,我走了谁给你们烧饭吃?

小孙:嫂子不能走!你要是走了那我们又要自己烧饭吃了。虽说我烧饭的水平还不低,可与嫂子比,那我是逆水行舟,嫂子是顺风划船——差远了!

戴海妹:你们哪,烧饭做菜像大海里撑篙子——点不着底。

小孙:所以说嫂子是我们的压寨夫人。

戴海妹:去你的!

【大家笑得更欢。

【天气变坏。

叶长灯:天气要变,大家抓紧时间把活干完。

众渔民:好,干活!

戴海妹:我去给你们烧饭。(下)

【大家继续工作。风声加紧,天也暗起来。

【在另一表演区,杨主任拿高频电话上。

杨主任:(喊话)白洋灯塔,白洋灯塔,我是航标区杨主任,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叶长灯:(拿起高频电话)航标区,航标区,白洋灯塔听到。我是叶长灯。杨主任有什么指示请讲。

杨主任:叶主任,今晚有雷暴。你们的灯塔修得怎么样?请回答。

叶长灯:已经接近修复,天黑前保证修复。

杨主任:好!一定按时完成!

叶长灯:是!一定按时发光!

杨主任:密切注意海上动态,有情况马上报告。

叶长灯:是,明白!

杨主任:完毕!

叶长灯:完毕!

【杨主任下。

【风更大,雨落下来。

叶长灯:小孙。

小孙:到!

叶长灯:航标区命令我们一定要在天黑前修好灯塔!

小孙:是!保证完成任务!

【灯塔工和渔民们修灯塔的劳动舞蹈场面。唱曲(14)《人勤海慷慨》。

合:(唱)

夏汛乌贼爬上礁,

阿婆剖鲞笑弯腰。

只要人勤海慷慨,

鱼肥虾鲜金钱摇。

【风雨不停,大家终于将灯塔修复。

小孙:报告叶主任,灯塔全部修复。

叶长灯:好,试灯!

小孙:(喊)试灯!

【灯塔发出强大的光芒,大家欢笑。唱曲(15)《灯亮了》。

合:(唱)

灯亮了,灯亮了。

穿透了风,穿透了雨;

迎来了笑,迎来了歌。

灯在渔民心里,

是妈祖再现;

灯在船员心里,

是生命最大的勇气!

啊,灯亮了,灯亮了。

灯亮了,灯亮了!

【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暴雨如注,灯光四射。

叶长灯:(握住戴老大的手)阿爸,谢谢你们的帮助,使我们能够按时发光。戴老大:这就见外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大家笑起来。

【忽然从室内传来戴海妹的呻吟声。

【一灯塔工跑上。

灯塔工:叶主任,不好了,嫂子要生孩子!

【一声闷雷炸响,大家一惊。

叶长灯:这个时候生孩子,真是要命!

【又一个响雷。

戴老大:长灯,我马上发动渔船。(欲走)

叶长灯:阿爸,等等,这么大的风浪,船怎么开得出去!

戴老大:可不去医院,海妹怎么生孩子!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她送到镇里的医院!

叶长灯:(拉住他)阿爸,现在海上起码七八级风浪,出海肯定要出事故。再想想办法。

【戴海妹的呻吟声更大了。

戴老大:(怒气冲天)人命关天呢!长灯,你要对我女儿的性命负责!

【一个更响的雷炸响。

叶长灯:我马上向航标求援!

戴老大:有什么用,我们的船出不去,他们的船也进不来!再等下去海妹就危险了!

时间不等人呢!(欲走)

叶长灯:(坚决地)不行!

戴老大:长灯,你要害我女儿,害了我女儿啊!害了我两个女儿!(老泪纵流)我的女儿呀!为什么偏偏嫁给灯塔工!天哪,救救我们吧!

【音乐推向高潮。

叶长灯:阿爸,你这样救不了海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接生。

戴老大:可这里都有是男的,谁也不懂医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叶长灯:只能这么办了,我来接生。

戴老大:长灯不行,你什么都不懂。

叶长灯:阿爸,你放心吧,我在航标区学过一些基本医疗知识,我再用高频电话与航标区联系,请他们派医生到话筒边来场外指导。你来听电话,把医生说的话传给我。阿爸,你看行吗?

戴老大:长灯,海妹就交给你了。

叶长灯:放心吧阿爸,灯塔会保佑我们的,现在马上行动。(抓起高频电话)航标区,航标区,我是白洋灯塔,我是白洋灯塔,向你紧急呼救,紧急呼救,请回答……

【另一表演区,杨主任上,听高频电话。

杨主任:我是航标区,我是航标区。白洋灯塔我们听到你们的呼救,请讲,请讲。

叶长灯:岛上有一个产妇,马上要临产,马上要临产!我们准备自己接生,请你们马上叫一名妇产科医生来,用电话指导我们接生,用电话指导我们接生!听到请回答。

杨主任:听清楚了,我们马上去叫医生来。请你们做好准备工作。

叶长灯:好!我们等医生。(将话筒交给戴老大)阿爸,你来听,你听一句给我传达一句,千万不能错。

戴老大:我,我一定传达好。(接话筒)

【一块白布,布后面叶长灯做与戴海妹接生的舞蹈动作;戴海妹生产时痛苦挣扎的舞蹈动作。一切都虚拟诗化,给人唯美的神圣的感觉。

【医生上。与戴老大通话。戴老大不停地传话。

【音乐起,大家在默默地倾听着,等待着,等待着。

【后场歌声响起,唱曲(16)《海水为什么是咸的》。

歌声:

海水为什么是咸的?

那是渔民的汗水化成的;

海水为什么是蓝的?

那是渔家女的泪水染成的;

啊,海水,海水。

浩浩荡荡,永不停息!

啊,海水,海水

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夜空。一个美好的小生命诞生在风雨肆虐的孤岛上!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唯有响亮的哭声响彻海天。

【叶长灯抱着孩子从白布后出来,大家围上来,戴海妹被扶出来。

叶长灯:阿爸,这是你的外孙。

戴老大:(热泪盈眶,抱起婴儿)外孙,外孙,我的好外孙!

戴海妹:(虚弱地)就叫他海生吧……

众人:海生,海生!

【大家欢快唱起曲(17)《东海的传说》。

合:(唱)

南飞的大雁离去了,

留下一根羽毛,

羽毛落在海边上,

变成了无名的小岛。

无名小岛多少年,

顶住了狂风怒涛。

今天海生给我们带来了福音,

明天就会变成动人的歌谣;

今天我们给海生深深的祝福,

明天东海边又有新的传说。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照亮了海天。

【在欢乐声中灯渐暗。

第四幕

【十八年后,菜园岛海边。

【一群中学生上,跳起欢快的舞蹈,唱曲(18)《快乐的中学生》。

众学生:(唱)

渔汛到,放假了,

我们把海闹。

红背心,短裤衩。

背着鱼篓跑。

浪花下,海鸥唱,

鱼儿咕咕叫。

螃蟹爬,海蜇飘,

乐得我们哈哈笑!

嗨罗嗨罗,哈家哩罗,

我们是快乐的中学生。

捉鱼摸蟹呱呱叫呀,

刮呀叽呱呱叫嗨罗!

一学生:海生,你不是去考航标灯专业的大学了,还跟我们一起玩?

众学生:对呀,你现在是一刻值千金,怎么还跟我们这些渔家子弟一起玩?

叶海生:我不想去考大学了。

众学生:为什么?

叶海生:我阿爸叫我考航标灯专业的大学,还不是要我读书回来帮他看灯塔。

一学生:这不是很好吗?子承父业。你们一家三代守灯塔,到你是第四代,以后子子孙孙永无穷期,那多有意思啊,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笑起来了。

叶海生:(生气地)你们取笑我!

另一学生:海生,说真的,你阿爸真了不起,现在是全国劳模,你应该听你阿爸的。

叶海生:你们不知道一个人长年累月,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与世隔绝,生活在孤岛上的感觉。那是世界上任何一种惩罚都无法比拟的残酷剥夺。他剥夺了人最基本的精神交流权。记得法国大革命时,革命者对独裁者拿破仑最严厉的惩罚,就是将他流放到渺无人烟的孤岛上去。

一学生:也是,你应该逃出孤岛,到喧闹的都市去,到拥挤的人群中去,去闯出一片天地。

叶海生:我想去考汽车学校,当一名普通的汽车驾驶员。

众学生:没出息,你这么好的成绩去考汽车学校,当汽车驾驶员,浪费!

叶海生:当驾驶员有什么不好,现在陆地上已经有了高速公路,我要驾驶着汽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风在我的耳边呼呼响着,两边的树木和房子飞快地向我移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众学生:是很棒!要不我们也去考汽车学校。到陆地上开车去。在海岛上有汽车也开不了几里路……

叶海生:好,我们说定了,一起去考汽车学校!

众学生:同意!

【大家一起唱曲(19)《火车向着韶山跑》。

众学生:(唱)

呜!轰隆隆……轰隆隆……

车轮飞,汽笛叫,

火车向着韶山跑。

穿过峻岭越过河。

迎着霞光千万道。

嗨,迎着霞光千万道。

【灯渐暗。

【灯亮,白洋岛上,叶长灯家兼工作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锦旗,其中有全国劳模的奖状。室外是灯塔。

【夜,风雨如磐,半导体收音机里在播放台风警报。

【叶长灯在记录台风消息,戴海花在织毛衣,叶海生复习功课。

叶长灯:看来这个台风是冲着我们来的。

戴海妹:今晚又不得安宁了。

叶长灯:海生,你先睡一会儿,半夜要叫你起来帮忙。

叶海生:阿爸,我要复习功课。

戴海妹:他又不是你的灯塔工。

叶长灯:在这里每个人都是灯塔工,海生,你平时成绩不错,牺牲一个晚上不会考不上大学的。

戴海妹:你说得轻巧,你去试试。现在考大学都是争分夺秒。耽误一时就耽误了一辈子。

叶海生:我不会耽误自己的。

叶长灯:你看,还是海生顾全大局。我相信海生有这个实力。

叶海生:阿爸,我不想考航标灯专业。

叶长灯:(一惊)为什么?

叶海生:实话实说,我不想做灯塔工。

叶长灯:你想做什么?

叶海生:开汽车。

叶长灯:开汽车?

叶海生:对,开汽车。我想考汽车学校。

戴海妹:那是中专。

叶海生:中专大专无所谓,我想开汽车,从小我就想开汽车。

叶长灯:海生,灯塔可是我们渔民和船员的眼睛。

叶海生:这话从我懂事起你就告诉我了。

戴海妹:海生,你要理解阿爸的心。

叶海生:我太理解了,如果说不是命中注定,我就是要离开灯塔,也离开大海。

叶长灯:海生,阿爸希望你做新一代的灯塔工,有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的灯塔工。让你来改造灯塔!这座灯塔已经太老了。

叶海生:让别人来改造吧,我已经够了……

叶长灯:(发火)你够了,你够什么?你为这座灯塔做了些什么?你知道这座灯塔在我们心中的分量吗?

叶海生:我知道它在你们心中的分量,可它给我带来了什么?我生在灯塔,我童年也只有灯塔,除了读书住外公家我才看到了很多人,在这里我都没看到几个人。每天在这个0.44平方公里的孤岛上生活。我已经憋闷得太久太久了。阿爸阿妈!(流泪)我想飞,飞得远远的。飞出这片寂寞无聊的海。飞到广阔的陆地上去,在陆地上去跑,去跳,去开车,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地开车……

【叶海生唱曲(20)《我要飞》。

叶海生:(唱)

我要飞,我要飞,

告别孤岛,飞过大海。

我要飞,我要飞,

飞向远方,辽阔的大地。

啊!我要飞,我要飞,

像鸟儿,像雄鹰。

飞向远方,我的梦想。

飞向远方,我的梦想!

【叶海生沉浸在自己的梦想里。快乐地舞蹈着。

叶长灯:(痛苦地)海生,你真让我失望!

戴海妹:长灯,还是让海生自己选择道路吧。

叶长灯:海生,真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叶海生:阿爸,你是全国劳模,希望我能继承你的事业。我理解你,可你也要为我想想。我们家为什么一定要世世代代交给这座孤岛?如果说为国家作贡献,已经作了三代,还不够吗?

叶长灯:不对,你这种想法不对。上一代为国家作贡献,并不是说你这一代就可以不作贡献了,可以享福了!(拿起一份资料)你看看这份白洋岛灯塔的资料。我们白洋岛是上海通往南方诸港口的重要航道。这里海区复杂,暗礁林立,环境险恶。在历史上,1892年“北京”轮在这附近触礁沉没,数百人遇难;1949年“和平”号在这里失事,数千乘客葬身鱼腹!看到这些你不觉得自己是在逃避一种责任吗?

戴海妹:长灯,让孩子走吧,我们苦了一辈子,不能让孩子再受苦!

叶长灯:你一定要走我也不留你,但话要跟你说清楚。孩子,你太爷爷在这里守了一辈子灯塔,你爷爷也守了一辈子,在我五岁那年,他为了救一条船上的人,被风浪卷到海里,十天后才找到尸体,已经被鱼吃得只剩下了一副骨头。还有你的大妈、你的阿姐也是为了这座灯塔早早地离去了。他们为了什么?为了四个字:“照亮别人”。多好的四个字,世上最珍贵的就是这四个字!

叶海生:(流泪)阿爸,我懂。我都懂。可是我想出去……(跪下)阿爸,原谅我吧!

戴海妹:(搂住海生)孩子!

叶长灯:(扶起海生)海生,阿爸原谅你。可你要知道,你是大海的儿子,走到哪里也别忘了。(将灯塔的模型拿来)儿子,这是你太爷爷传下来的东西。你带在身上!

【叶海生手捧灯塔模型,激动万分。

【后场响起《神灯》的歌声。

歌声:

不信你去问那个老人,

海上可有一盏白炽的神灯?

在沉沉的夜色中它高高挂起。

风吹不灭,

雨浇不灭。

雷打不动!

那热情的喷发,

火一样的神圣!

【高频电话突然响起。

电话:白洋灯塔,白洋灯塔。航标区紧急呼救,航标区紧急呼救,听到请回答……

叶长灯:(拿起话筒)航标区,航标区,白洋灯塔听到,白洋灯塔听到,请指示……

电话:有一艘外轮遇到台风,情况十分危急,正向你们白洋岛驶来,到抛锚地去。你们一定要保证发光,不能有任何差错。引导他们安全驶过白洋海峡。听到请回答。

叶长灯:听清楚了,一艘外轮正向我们白洋海峡驶来,我们保证发光,引导他们安全过境。

电话:是这样。有情况要采取一切措施,绝不能让外轮有丝毫的损伤。

叶长灯:明白,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电话:随时联系,完毕。

叶长灯:完毕。(挂机)小孙!

【小孙上。

小孙:到!叶主任,有事?

叶长灯:马上有一艘外轮要过白洋海峡,现在台风已经来临,情况紧急。航标区指示我们要确保外轮安全过境。你马上去检查发电机,我去检查灯塔。

小孙:是!

【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刮来,灯灭了。

叶长灯:(喊起来)不好,发电机出现故障!

【远处传来汽笛声。

叶长灯:外轮已经来了,快去拿人工备用灯!

小孙:是!(跑下)

【音乐起。叶长灯,戴海妹和叶海生冲出去,外面狂风暴雨,他们只能匍匐着前进,走向岛的高处。小孙拿来备用灯,叶长灯拿过灯,被风刮倒。

【汽笛声越来越响。他们与狂风进行着殊死的搏斗。叶长灯终于打开备用灯,将灯举过头顶。强大的光柱照亮台风肆虐的海天。但狂风又一次将叶长灯吹倒,戴海妹将他扶起,用身体护住他,小孙也护住他,叶海生也护住他。他们一起擎起这盏生命之灯,组成一个坚强的人灯。

【激越的音乐推向高潮,响起《神灯》的歌声。

风吹不灭,

雨浇不灭,

雷打不动!

那热情的喷发,

火一样的神圣!

【汽笛长鸣,向不屈的灯塔工致敬!

【突然一根铁杆从上面落下,打在叶长灯头上,他倒下去。

叶海生:阿爸!

戴海妹:长灯!

叶长灯:快,快举灯!

叶海生:是!(举起灯)

戴海妹:长灯,你怎么样啊?我扶你过去。

叶长灯:别,别管我,护住海生,护住灯。

叶海生:阿爸,我会把灯举好的。

叶长灯:小孙,现在风小点,你去修发电机,要快!(昏过去)

小孙:是!(跑下)

戴海妹:海生,你一个人能举好灯吗?

叶海生:没事,交给我吧,你把阿爸扶进去。

【戴海妹背起叶长灯,一步步走向室舍。将他放在床上。

戴海妹:长灯,长灯,你醒醒。

【灯亮了,叶海生跑了进来

叶海生:阿爸,你怎么样?你说说话呀!(哽咽)

戴海妹:(拿起电话)航标区,航标区,我是白洋灯塔,听到请回答。

电话:白洋灯塔,航标区听到,有情况请讲。

戴海妹:外轮安全过境,叶长灯头部受伤,请求紧急救援,请求紧急救援。

电话:我们听清楚了,我们马上和海军航空兵联系,请他们派直升机救助。

戴海妹:好,我们等着。完毕。

叶海生:阿爸,你坚持一会儿,海军会派直升机来!

叶长灯:(醒来)灯,灯亮了没有?

戴海妹:亮了,灯亮了,小孙正在值班。

叶长灯:扶我起来,我要看灯……

叶海生:(扶着他)阿爸,你看,灯,灯……

叶长灯:(笑了)多美的灯呀……

【后场歌声。曲(21)《谁说最美的是花》。

歌声:

谁说最美的是花,

我说灯光是花中最美的花;

谁说最深的是海,

我说照亮别人的人是最深的海!

啊!灯光灿烂,灯光灿烂,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光辉照千秋!

【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灯渐暗。

第五幕

【五年以后,白洋岛上,红旗招展,阳光灿烂。一幅写着“庆祝白洋灯塔建成自动发光灯塔暨白洋灯塔建塔130周年庆祝大会”的横幅挂在灯塔和房子之间。

【一声欢乐的号子从海的深处传来:“咿罗嗨,呀罗嗨——”

【一队渔民和工人抬着一台“无线电传感夜间自动发光灯”上,唱着《新渔民号子歌》。

众渔民:(唱)

咿罗嗨,呀罗嗨,

天是那样的美呀;

咿罗嗨,呀罗嗨,

地是那样的亲呀;

咿罗嗨,呀罗嗨,

海是那样的蓝呀;

咿罗嗨,呀罗嗨,

家是那样的爱呀;

咿罗嗨,呀罗嗨,

猛猛的太阳是丰收日,

呼呼的北风是太平年!

风里浪里有盼头!

咿罗嗨,呀罗嗨。

汗水和海水一样咸呀,

渔民和工人心连心呀!

心连心,心连心,心连心呀!

戴老大:大家加把劲,把这机器装上,今晚就能发光。

一渔民:戴老大,你的外孙真有办法,能研究出这种不用人管的灯塔。

戴老大:他这几年大学没白读,为我们渔民争了气!

一渔民:有了这机器,你女儿一家可以离开灯塔,总算这第四代熬出了头。

从渔民:是呵,这灯塔现在才是真正的神灯。叶长灯解放了。

戴老大:你们不知道,长灯还不愿意离开这里呢!

一渔民:这是为啥?

戴老大:故土难舍啊!这岛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泥,如果有知的话都会流泪的。

【灯暗。

【灯明,在岛的另一边,有四块坟碑,分别写着,“守灯人叶海福之墓”,“守灯人叶东水之墓”,“守灯人之妻戴海花之墓”,“守灯人之女叶子之墓”。

【叶长灯,戴海妹和叶海生肃立在墓前。叶长灯拿出叶子折的红色仙鹤。把它放在叶子的坟碑上。

叶长灯:海生,我和你妈老了以后,也把我们埋在这里。

叶海生:阿爸,我记住了。

【叶长灯拿出一只塑料袋,装泥土,他们也帮着一起装。

【渔民们和灯塔工等默默地走来,看着他们。轻轻地唱起曲(22)《闯一个好生活》。

合:(唱)

大大小小的岛屿,

起起伏伏的大海。

来来往往的船舶,

永不熄灭的灯塔。

多少个企盼,

无数次祝福,

缩不短的岁月。

望不尽的海水,

淌不完的泪水。

啊,长长地喊一声:

给我一个好好的生活!

辛辛苦苦的工作,忙忙碌碌的生活。

长长短短的往事,断断续续的歌声。

春去春又来,日升日又落。

情裹着汗挥洒,爱牵着恋收获。

啊,长长地喊一声:给我一个好好的生活!

告别了灯塔,那一个辉煌的灯塔!

闯一个好生活,一个好好的生活!

【汽笛长鸣,灯光耀眼。

【忽然一切声音归于静寂。从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声音:白洋灯塔,乃上海区灯塔最南者,建于黑山群岛白洋山之上,矗立海中,位于冬瓜岛之西北约一百海里,距大陆约二十五海里。为指示船只经由远海航线自南驶沪之用,船只经过东涌岛灯塔之后,其首先映入眼帘者,即此灯塔。【灯光渐暗。唯灯塔发出无言的强光。

【剧终。

(该剧2000年根据作者的大型话剧改编,原作获第三届“改革之光”征文优秀剧本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