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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贪玩公主大意掳敌营 俊美少主体贴俘芳心

午后的太阳光暖洋洋地弥散在房间里,细小的微尘在起舞,安静的空气里因此而多了许多的躁动,就如同此刻的安王,他索然地静坐着,成熟而俊雅的面上是难得的沉郁,而内心,正在被惊涛骇浪席卷。只因为肃淳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他心底十八年的沉寂——

“沐清尘的眼睛,就跟四娘的眼睛一模一样!绝对没错!”

祉莲的眼睛,沐清尘的眼睛……

安王的眼前,又浮现起祉莲的那双眼睛,那么美丽,世间难得再找到一双同样的啊,怎么会,出现在沐清尘的脸上?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心道,沐广驰啊,沐广驰,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深情,你居然,可以不娶亲,可以找到一个那么象祉莲的女人,生下这么一个象祉莲的孩子来……也许,一直以来,我都低估了你对祉莲的感情。到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比起沐广驰的痴情,他差太多。

安王重重地捏紧了拳头,眉间一凛,我要亲眼看看沐清尘的长相,我一定,要仔细看看他的眼睛!

“停下!停下!”车帘掀开,一个身穿彩锦的身影探头出来,喊道:“我都叫你几声,你跟没听见似的……”

马车缓缓地停下了,赶车的侍卫回过头来,问道:“公主,你不是又要方便了吧?”

那粉面如桃花的少女不满地乜了他一眼,说:“路上太颠簸,我骨头都要散了,歇会。”

侍卫没奈何地转向骑在马上的公公:“您看……”

公公赶紧靠过来,低声劝道:“现在前方还有战事,到处都不太平,有流民有匪徒,我们还是赶紧走,赶到通州,你还可以逛街呢,不比这乡野之地好玩?”

“不行!”初尘公主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到了通州,就是要逛街,还不是一大堆人跟着,烦死了!难得出来看看自然风光,好不容易自由一回,你还叽歪?!”她钻出马车,拉起宫女,“嘿”的一声就跳下了马车,伸手一指:“那边有个小树林,都到那边林荫下去歇歇。”话一说完,自己就散着欢儿跑了。

公公抬眼一看,原来是看中了林子边盛开的大丛野花,这会,正摘得不亦乐乎。公公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侍卫赶车过去,做好警戒。

初尘埋头摘着花,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这是什么花呀?”

“这是杜鹃花。”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低沉温柔,带些些清脆。

这不是贴身宫女的声音,好生疏。初尘诧异地抬起头来,却看见花丛中,站着一个俊秀的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他身高不及六尺,但个头并不矮,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穿着一件淡蓝色飞缎长褂,腰上挂着一柄长剑,身型挺拔,虽然偏瘦,但是愈发显出清雅的气质。这个男子长得俊美异常,剑眉英气毕现,一双眼睛如波光荡漾,长脸带着秀气,唇线笔直,他的神情随意而带些清傲,微笑着透着些许的玩味。

看见他的一瞬间,初尘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就这么半张着嘴,傻傻地望着他。红艳艳的杜鹃花,星星点点好像在转动,而他,站在她的面前,就好像天外来客……

“要我帮你摘吗?”他沉声问道,微笑,再次浮现在嘴角。面前的女孩正是他要找的人,初尘公主。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漂亮,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丹凤眼往上挑着,显得高贵而娇俏,圆润的嘴唇好像永远都对什么都不满意,微微地撅着,更加让人觉出她那小女孩样的任性来。此刻,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慢慢地漫起一片如杜鹃般的殷红来。

他笑着,轻轻地折下一枝花,递过来。

初尘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接过他手中的花,羞怯地一笑,半低下头。她的心突突乱跳,不知是为自己的失态惭愧,还是为这仙客般的男子心动而紧张。

她穿着鹅黄色的锦缎裙子,手拿一大捧通红的杜鹃,此刻无语的娇羞,就象清晨薄雾中待放的花蕾,他不禁琅琅道:“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

“这里又不是宣城!”她撅了一下嘴巴,俏皮地反驳。

呵呵,他闻言,咧嘴一笑,反诘:“你手上不是杜鹃花?”

“我又不是宣城!”她偏要和他作对。

呵呵,他大笑起来,爽朗道:“你是杜鹃花!”

“我……”她忽一下哑然,竟然红了脸。他说她是花,美丽的杜鹃花,嫣红俏丽,这话里的暧昧,就好像春天的暖风,吹撩着她的心,令她陶醉得昏昏欲睡。

“你比杜鹃花还要漂亮。”他缓缓地,说,一脸正色。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她感到自己被吸引着,好像失去了重心,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黄昏的太阳正好映在他身后,他站在太阳的前头,秀颀的身影,背剪着双手,斜着身子,微微地仰起头,淡淡地吟道:“云中台殿泥中路,既阻同游懒却还。将谓独愁犹对雨,不知多兴已寻山。才应行到千峰里,只校来迟半日间。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同攀。”

这不是白居易的诗么?初尘低头略一沉吟,轻声道:“你好像很怅然,是有什么心事么?”

他侧过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听出了心事有些意外,但是他释然一笑,并未作答。

“我虽然不才,但是也知道,这首诗的言外之意,主要是讲双方的耐心及意志不同,所以有人能不畏艰难而上高山,看到美景,有人却不行,所以很遗憾地大家不能都同时到达同一个目标或地方,欣赏到杜鹃花的美丽……”初尘好奇地问:“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怀才不遇?”她顿了顿,细声道:“也许,我可以帮你。”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不懂的。”

“你都不告诉我,怎么这么肯定我不懂呢?”初尘再次撅起了嘴,不满地说。

他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初尘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看见侍卫跳了出来,挡在了自己身前,剑出鞘,指向公子:“你是何人?”

初尘恼了,冲侍卫嚷道:“关你什么事?!我叫你了啊?!”

“殿下摘花跑得远了些,我护卫来迟……”侍卫低声道:“为了殿下的安全,请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我哪里不安全了?你看我有事吗?!”初尘没好气地抢白道:“一有好事你们就来打岔!”心里当下窝了一肚子火,我这里正说得好好的,你们跑来煞风景!她不耐烦地挥挥手:“都给我退下。”

公子淡淡地说:“原来你是皇亲国戚啊。”

完了,美妙的谈话氛围彻底完了,初尘太不甘心了,她忿忿地瞪了侍卫一眼,低声道:“退下,听见没有?!”

侍卫悻悻地收了剑,垂手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公子见状,微笑道:“你不喜欢有人跟着?”

“我顶讨厌他们跟着我!”初尘咬牙切齿地说。

“我的马在那边,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带你去林子那边,那里还有好多野花……”他轻笑着,带着无限诱惑:“你敢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吗?”

初尘迟疑了一下,挑衅地看了侍卫一眼,说:“我敢!”

他的脸上漫起一丝高深叵测的笑意,悠声道:“不怕我是坏人?”

“你长得不象个坏人。”初尘仰起头,一脸单纯。

眼见得初尘就要跟着他走,侍卫急了,横剑过来:“你休想带走公主!”

“是她自己愿意跟我走的,”他缓缓地敛去笑容,正色道:“我阻止不了她,你也阻止不了,不过,你有权力知道,她跟谁走了……”

他一拱手,低沉道:“我叫沐清尘。”一反身,大踏步地朝前走去,初尘毫不犹豫地跟在后边,往林子深处走去。

“公主!”侍卫急了,追上去。

“停住!不许跟来!”初尘回头,厉声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侍卫一吓,站住了。

清尘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脸上浮现起得意的笑容。

初尘紧巴巴地跟在后面,带着一脸的新奇和憧憬,她兴奋地喊道:“你等等我啊……你说你叫沐清尘,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尘字,我叫初尘……我们真是有缘分呢……”

“侍卫叫你公主……”他放慢了脚步。

“是啊,我是初尘公主,皇后的养女,是皇后妹妹跟长平侯的女儿,也是宗室之后,不过血缘远了些……”初尘兴冲冲地跟上来,问道:“你有什么心事,我说我能帮到你的。”

“恩,我是有些心事,呆会告诉你。”清尘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初尘听了,欢喜得紧,一抬眼,忽然看见一匹很漂亮的马,黑底白点,浑身好像雪花在飞舞,正在悠闲地吃草。她不禁又兴奋起来:“你看,好漂亮的马呀!”

“那是我的马,叫雪尘马。”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朝马走近。

初尘几步跑过去,一把扯住了缰绳,这才发现马的额上“T”字型的白毛,不由得又惊叫一声:“哇!好特别!好神气啊!骑上它,一定很威风吧!”

“你想骑吗?”清尘的眉毛轻轻地扬了一下,带着难以名状的蛊惑。

“想!”初尘不假思索地回答。

清尘翻身上马,伸手一扯,将初尘拉上了马背,自然地把她拥在了胸前。

“跑起来吧,”初尘开心地说:“我最喜欢飞奔的感觉了!”

“你的侍卫还在后面偷偷地跟着呢,你想甩掉他们?”他的笑容带着鼓励,还有淡淡的玩味:“这可是纯种波斯战马,跑起来,难能被追上。”

初尘压低了声音,决然道:“甩掉他们!我们跑远点……”

他笑了,伸手扬鞭,低喝一声:“驾!”

雪尘马驼着两人,绝尘而去。

“嘿,”初尘公主顺着风,捋开脸上的发,说:“你刚才出现的时候,猜我以为看到了什么?”

马儿疾驰,清尘的声音却很柔缓:“以为我是刺客?或者,劫匪?”

“不是呢——”初尘咯咯地笑道:“没那么夸张……我以为,你是韩湘子下凡了呢……”

“我有那样的仙风道骨吗?”清尘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

“有!我想象中的韩湘子也不过就是你这个样子了,”初尘啧啧地赞道:“你往花丛前一站,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这样一个风流俊俏的书生,还带着仙气,所以,我脑袋里一下冒出来的想法,就是仙客下凡……不过,韩湘子是手里拿萧,你呢,是腰上挎剑,嘻嘻……”

“我也会吹箫。”他依旧淡淡地回答:“不过我的萧是顺手拈来的,不是什么东海龙王的七公主送的紫金萧。”

哦,初尘一下张大了嘴巴,回头看看他的脸,俊秀的五官,干净的肤色,清爽的装扮,还有平静漠然的神情,初尘的脸倏地又开始发烫,她赶紧转过脸去,想了想,说:“下回,我送支萧给你……我也是公主,虽然,比不得龙王的公主,可是,我要送你的萧,一定也是举世无双的……”

她斜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你吹箫给我听吧!”

“好。”他一口应下。

“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怎么我觉得你不会兑现似的……”初尘嘟嚷了一句。

他默然片刻,说:“答应了你的,我就会做到。”

初尘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不做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公子身上有一种让人无端亲近和信任的稳重,他的话不多,还有些生硬和冷傲,但正是因为这样,更与她身边那些蝴蝶一样、善于谄媚的官宦子弟以及随从有着很大的区别,她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迫切地想进一步了解他。他的为人,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他的一切一切,她都想知道。

马儿在奔跑,她望着远方,忽然说:“我们是不是跑得太远了?”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害怕了?”

还不待她回答,他已经减缓了马的速度,慢悠悠地说:“你该听侍卫的话,侍卫说的是对的,你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底细告诉别人。”

“那有什么,你又不是坏人。”初尘满不在乎地说。

“对你来说,我是坏人。”清尘狡黠地觑了一下眼睛。

“唬谁呢?”初尘嗤之以鼻:“别以为我是傻子!我又不是没有脑袋,这里,都是安皇叔的驻军之地,是很安全的。”

“是吗?”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似乎带着嘲讽。

这话细细一咀嚼,便觉出不对,初尘心里刚冒起问号,忽然,看见前面一排营帐,竟是到了军营,那高高的旗杆上,挂着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沐”字。

不是带我去摘花吗?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她狐疑着,问道:“这个沐字,你叫沐清尘,这是,你家的军队?”又斜过身子,看着清尘,好奇地问:“没想到你是个军士,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心里好生惊奇,他居然小小年纪就是个统帅,可是,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呢?

马缓缓停下,清尘下马,初尘公主双脚在地面上站定,士兵牵走了马,他这才坦然而对,沉声道:“我是淮王麾下沐家军帐下都尉,沐家军少主,沐广驰将军的儿子沐清尘。”

初尘登时张大了嘴巴,傻了。淮王?沐广驰?她曾经在行宫里,在太后和母后跟前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叛将沐广驰,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她的脑袋瞬间还拐不过弯来,自己居然就这样,被傻憨憨地带到了叛军营中!

她回忆起刚才的一切,气急败坏而又无计可施。沐清尘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她,也没有强制和勉强她,所有的举动,包括愿意跟着他走,包括要骑马,都是自愿的,她就是要发脾气,都没有理由……

沐清尘,好厉害啊!不用一兵一卒,甚至不用欺诈和哄骗,就把自己掳了来!

诱拐!初尘的脑海里,马上冒出这么一个词来。默然片刻,忽然发飙:“沐清尘!”初尘尖叫一声:“你想怎么样?”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心事么?我答应了告诉你的,”清尘漠然道:“我父亲被安王捉了,我要用你,去换他。”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他冷冷地说:“你当然是可以帮到我的。因为你现在就是想反悔,都不行了。”

“还有,”他顿了顿,说:“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同攀。说的就是,我们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扬手,兵丁过来了,他沉声道:“你住我的的营帐,由我的奶娘和婢女照顾。过了今夜,明天,我就拿你去换人。”

他正色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如果你想跑,我就会把你吊起来,挂在营帐外头让风霜吹打。”他忽地阴笑了一下:“漂亮的公主,你很有胆量,我也很有手段,如果你愿意一试,我也会乐意奉陪。”

初尘的脸,顿时白了。

营帐里,初尘撅嘴坐着,一声不吭。樱桃和奶娘一个坐在门口,一个坐在对面,就这样大眼小眼地望着她。

初尘气哼哼地嘟嚷了半天,忽一下大声喊道:“把沐清尘给我叫来!”

“少主有少主的事,他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樱桃不软不硬地顶回去:“你虽然是公主,可这里是沐家军,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你!”初尘的脸一下气成了猪肝色,她恼道:“他要是不出现,我就逃跑,不但折腾死他,还让他换不了他爹!”

哼。樱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干脆扭过脑袋去,不理她了。

初尘气得鼻子冒烟,当即跳脚起来,翻到了桌子,又掀了衣架,忽然,“当”的一声,一支竹萧跌在了地上。初尘好奇地捡起来,拿在手里,问道:“沐清尘的?”

“难道是你的?!”樱桃一边扶衣架,一边没好气地回答。

初尘拿着萧,忽地呵呵一笑,他真是会吹箫……

帐帘一掀,清尘走了进来,看着樱桃正在扶桌子,又看看初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不放我走,我就闹腾!”初尘把头一扬,傲慢地说:“反正你要用我去换你爹,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无言地望着她,眨眨眼睛,坐下,默默地倒了一杯茶,喝起来,动作甚是从容逍遥。

初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的静默有一种逼人的威严,她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正琢磨着,忽然,清尘说话了:“你是愿意我把你的手脚绑起来,还是愿意我对你象客人一样招待?”

呃,初尘一下哑然。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初尘想了想,轻轻地坐了下来,巴巴道:“你是怎样招待客人的?你还说,带我去摘花……”

“现在,已经黄昏,花都谢了。”他淡然道:“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摘花,然后,送你回去。”

“我已经送信给安王了,明日巳时换人。”他一仰头,把茶一饮而尽。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初尘虽然身在敌营,应该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可是不知为什么,面对沐清尘,她非但一点也不紧张,反而一听到明早就要离开,还有些不舍,便嚷道:“你说吹萧给我听的!”一伸手,把手中的萧抬了起来,示威似地看着清尘。

“好,我现在就吹给你听。”他很爽快,起身接过了萧,一转身,却走向外边。

“喂……”初尘叫道。吹箫嘛,怎么出去了?想赖呀……

清尘一别头,看着她,沉声道:“你是愿意跟我去观夕阳、听吹萧,还是在屋里傻坐着?”

初尘嘻嘻一笑,呼啦啦地跟着出去了。

出了营帐,往外再走几百米,是个小小的草坪,小土包上芳草凄凄,正托着一枚橙红的太阳,远处,漫天的彩霞,绯红一片,煞是美丽壮观。

清尘缓缓地在土包上坐下,朝着初尘,将萧凑近唇边,低低地吹了起来。

风清幽幽地拂过来,带着青草的芳香,萧声浑厚低沉,与这空旷的原野对应,环绕着小坡上斜坐着的清尘,他秀美的侧影在太阳前头显出优美的弧形。夕阳,清风,音韵缭绕,翩翩公子,就象一幅美丽得无以伦比的画。初尘怔怔地望着吹箫的清尘,恍然失神。

沐清尘,你为什么要是叛将之后呢?

一曲毕,太阳已经西沉,只剩下半个圆。他静静地站起身,走向她,低沉道:“好听么?”

啊,初尘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说:“好听,好听……”

他看着她,皱皱眉头,忽然笑了:“你没在听?”

“我……”初尘的脸刷地红了,顿了顿,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看你……”

呵呵,他大声笑起来:“我好生吹给你听,你不听,可怪不得我了!”

“那自然是怪不得你了……”初尘讪讪地说着,默然片刻,仰起头来,鼓足了勇气说道:“沐清尘,你归降了吧,我保证父皇母后不会治你的罪,你在淮王这里是什么地位,我让父皇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