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唱法植根于中国的土壤,由各族人民共同创造。它体现了中华民族歌唱艺术的特点、欣赏习惯和审美意识。数千年来,它积累了浩瀚的曲目,创造了独特的演唱技法,形成了民族唱法的演唱形式和风格特点。
一、民族唱法的主要特点
口咽腔的着力点比较靠前,口腔喷弹力较大;以口腔共鸣为主也掺入头腔共鸣;读字发音的因素转换较慢,棱角较大,声音走向横竖相当,声音点面合适,字声融洽;声音色调明亮,声音个性强,以味为主,手法变换多样;音色甜、脆、直、润、水;气息运用灵活;以真声为主。现在民族唱法在继承我国民族传统唱法的基础上,借鉴了美声唱法的特点,经历了半个多世纪,彼此相互渗透融合,逐渐形成新的民族声乐体系。
这种体系是根据我国汉语语音的特点,遵循读字的准确清新,发声舒畅圆润、歌唱流利动听、表情淳朴细致真挚、风格浓郁亲切等传统的声乐美学原则,在几代人的歌唱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民族唱法是现今我国主要的一种声乐演唱艺术形式,它注重歌唱的气息、呼吸、喉头的稳定,声音位置的强化,歌唱的共鸣原则,音响的要求“高位置、靠前”,高位置靠前的歌声洪亮、圆润、清脆、明亮,这与传统唱法基本一致。民族唱法在歌唱中还强调“字正腔圆”、“以情带声,声情并茂”的原则。许多歌唱家在很好地学习和继承中外“民族”和“美声”唱法的基础上,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和创新,经过不断实践,总结出来一种完美的唱法。这种唱法既有民族唱法的优点,例如读字清晰,声音甜美,气息灵活;又有美声唱法的声区统一,音域宽广,真假声结合的特点。这种唱法适合演唱民族风格较强的民歌、民族歌剧和创作歌曲。
二、民族唱法的歌唱训练
1.民族唱法的呼吸技巧
根据歌曲的情绪变化,歌唱时吸气有“闻”(慢而多)、“喘”(快而多)、“补”(慢而少)、“偷”(快而少)四种。
(1)闻:顾名思义,如闻花的感觉,气吸得深广,一般多用于歌曲开头和抒情的长句之前。如歌曲《兰花花》:
(2)喘:似喘气,用于情绪激昂,悲愤或奋起、号召等情绪。如《白毛女》中《哭爹》一段:
(3)补:用于情绪连贯但又需吸气时。如《刘胡兰》中《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中一段:
(4)偷:用在字多、曲调快的乐句之间的换气,动作要敏捷。如《清粼粼的水来蓝莹莹的天》:
此外,民族唱法用气时讲究“深、通、活”。深是指将气压保持在腰腹一带(实际上只是一种气息的对抗力和反作用力)。通是要保持呼气的通道畅通无阻,就是放松胸、肩、颈等一切非发声器官,以免堵塞气流和音波。活指的是用气的多样化和灵活性,在歌唱中用气有揉、送、提、沉、弹、顿、停、收等多种方法。现分别说明如下:
(1)揉气:是将气有控制地、有韧性地慢慢向外“揉”出,腰、腹部的力量犹如揉面。这种方法多用于演唱优美抒情的内容,含蓄、思念的情绪,慢速、中速的乐句。如《红梅赞》:
(2)送气:将气送出腔体,上下贯通感觉尤为明显。此法多用于演唱热情、豪放的内容。如《小河淌水》:
(3)提气:感觉是利用腹肌的力量向上顶气,犹如提水的劲头,用于高亢、奔放的曲调。如陕北民歌《横山里下来些游击队》:
(4)沉气:是将腹肌稍作放松,使气下沉,呼吸支点下移。用于庄严、内在、低沉的情绪。用于低音区,尤其在高音转入低音时更是必要。如《兰花花》中的一段:
(5)弹气:唱时用气少而有弹性,与读字发声紧密配合,呼吸支点略向上。用于欢快、跳跃的情绪,一般与字头结合,故字多的歌曲常用。如《放马山歌》:
(6)顿气:感觉是气在流动过程中略带弹、顿。用于字腹和曲调进行中,起美化和装饰唱腔的作用。如《在北京的金山上》:
(7)停气:是在气的流动过程中突然停住,不吸气,然后继续用气。用于曲调进行中断,情绪转换,或是强调某一乐句时。如《清粼粼的水来蓝莹莹的天》:
(8)收气:必须减低气压,减低气流量、流速。一般用于渐弱时,表现内在感情或描写逐渐远离的情景,在唱较慢的歌曲时每个字尾也要收气。如《沁园春·雪》:
2.民族唱法的语言
民族唱法就是从我国汉字的语言特点和读字习惯出发,注意语言的韵律,强调读字的过程,即字头出声,字腹引长,字尾收声归韵。
读字时,字头要比日常生活中读得更“重”些,才能利用“引发力”的惯性迅速过渡到字腹。字腹要唱得饱满宽广,且要有流动性和倾向性,倾向字尾。字尾(单音字无字尾)必须交代清楚,才好与下一字的字头衔接,故而要唱得隐约轻放。总结为“字头准,字腹满,字尾轻”。
读字有五法:崩、打、粘、寸、断。“崩”是用双唇的力量将字弹出口腔。“打”是用舌头和上牙的爆发力将字迅速推出口腔。“粘”是将字头咬住后慢慢过渡到口腔,然后加以控制。“寸”是通过气流轻轻摩擦将字托出口腔。“断”是急促地将字收住。
汉语拼音是由声母和韵母组成的。声母是字头,由气流接触或摩擦喉、牙、齿、舌、唇五个部位而产生的。在歌唱发声时,字头用力要比讲话时更集中,更用力些,略为夸张一些,使声母的阻挡更有分量和弹性。在我们传统声乐理论中,将所有的韵母发音分四类,称之为“四呼”(在第一部分第四节中已讲过)。
在歌唱中,要掌握这样的原则:声音的发音应注意口腔各部位的灵活性。而韵母(字腹)的发音应注意咽腔部位的适度打开。做到读字时即能将字头字腹拆开,又能圆滑地连接起来。
汉字在读的时候有四声之分,即阴平、阳平、上声、去声,组合成语言后,抑扬顿挫,优美生动,富有民族特色,所以在字与字衔接时,在歌唱进行时,要特别注意字的四声问题。
3.发声共鸣
民族唱法共鸣的运用以鼻腔共鸣为主。因为鼻腔共鸣是发声中的高音喇叭,它能使音色明快、柔和、铿锵有力、富有金属和穿透力,再则它和口腔离得较近,不但可以对字和语言迅速进行加工,而且可以补口腔共鸣的不足,从而美化音色,使语言和声音统一起来,为演唱的“字正腔圆”创造条件。胸腔、咽腔、口腔共鸣的作用虽然在美化语言方面不如鼻腔那么直接和明显,但在歌唱中对调节音色的作用也是很大的。它们与鼻腔共鸣配合交替,紧密协作,使歌唱表现更为生动,风格色彩更为鲜明。
4.民歌演唱中的润腔技法
在民歌的演唱中,一些特殊技法的运用,不仅能突出民歌的地方特色,而且会使歌曲的民族风格更加鲜明。下面例举一些常用的特殊技法加以分析。
(1)滑音:分上滑、下滑、同时上下滑、慢滑四种。
如湖南民歌《洞庭渔米乡》:
云南民歌《绣荷包》:
在唱上滑音时,气息上提,声带拉紧后突然放松;唱下滑音时,气息下沉,声带也是先紧后松;上下滑时气先提后沉,声带先紧后松。
(2)嗖音:分一次和多次的两种,在内蒙民歌和西藏民歌中用得较多。
如《赞歌》:
唱嗖音时,声带突然放松后马上闭合,如果声带断续放松闭合,就形成多次嗖音,非常灵敏。此时气流也断续冲击声带,形成顿气。
(3)颤音:应用最广泛,在创作歌曲和民歌中都大量运用。
如《红星照我去战斗》:
还有一种多次的,有规律的颤音,称波音。如《挑担茶叶上北京》:
唱颤音时也用顿气,要唱得灵巧而准确,声带要求灵活调节。波音不能太自由,要由慢到快,气息随节奏而弹顿。
(4)直音、直颤音。如《牧歌》:
唱直音时,要求减低气的流速,闭紧声带,减少音波,调整共鸣位置,防止气息及发声器官僵化。
(5)弹舌音。如《谁不说俺家乡好》:
唱弹舌音时要用少量的气息弹舌唱出。
(6)假声:这种润腔在陕北、青海、内蒙民歌中较多。
如《兰花花》:
“线”字延长到“a2”时转假声(泛音较少),由真声转假声时,喉头自然要往上动一下,这是风格、技巧的需要。
以上列举的是在演唱中常用的特殊技法,而这些特殊技法的运用都离不开气息和声带以及各共鸣器官的协调配合。
歌唱的过程是一个整体运动,协调、统一的过程,所以在民族唱法的训练中,不能只强调某一部分训练内容,而是要把所有的歌唱器官都协调运动起来,才能训练出好的声音,而只有熟练地掌握了歌唱的技术方法,才有可能去表现歌曲内容,才能在此基础上表现感情,做到“声情并茂”地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