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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欺诈表演赛

失魂落魄的我扔掉了打火机,转身就要向门外跑去,正在这时,黑暗里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晓萌别怕,是我!”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勉强站住了脚步,声音颤抖地问:“乔源?”

“对,是我!”乔源这次的语调变得沉稳了一些,身子却依旧一动也不动。

“你旁边那个人是谁?”

“你自己过来看吧。”乔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拿起一只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没过多久,“砰”的一声轻响过后,屋中来电了!

我赶紧擦了一下眼睛,只见迎面乔源的身边并排坐着一个低着头、被长发埋住了整个面目的女子,乔源的手正紧紧抓着她的一只手腕不放,那女子的手边却放着我已经被打开了的手提包。我心中忽然一沉,预感到了一件极其悲催的事情将要发生,于是走过去慢慢掀开她的长发一看——果然是她。

“舞子……”我声音干涩地叫了一声。

“晓萌姐姐……”面色惨白的舞子微微抬起头,无力地回应了我一句。

望着失魂落魄的舞子,我正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忽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就见佐藤叔叔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日本军刀、大声呼喝着向我们直扑过来!

我见状大骇,下意识地捂着脑袋惊叫了起来。电光火石间,就见身旁的乔源一跃而起,冲过去紧紧攥住了佐藤叔叔握着刀柄的两只手!两人拼尽全力争夺了几下未分胜负,又因身体失去重心同时摔到了地上去!

这时,舞子急忙起身跑过去,弯下腰用日语对着佐藤叔叔大喊了几声,佐藤叔叔听后,身子就像一个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了下去,乔源趁机夺过了他手中的刀。舞子见了,赶紧又扭头对我喊:“晓萌姐姐,请让乔源先生也住手,我已经告诉佐藤叔叔我认输了!”

二十分钟后,我、乔源还有舞子一起来到客厅就座,已经基本恢复了常态的舞子没有像往日一样紧挨着我,而是远远地坐到了我和乔源的斜对面去。少顷,舞子让这会儿已经“醒了酒”的佐藤叔叔为我们准备好了咖啡,她亲手把咖啡倒入我们三人的杯中。见我们两人坐着都不动,她便拿起自己的那杯先喝了一口,然后苦笑着对我说:“放心吧,晓萌姐姐,这里面没有下迷药。”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乔源和舞子两个人都在闷头喝咖啡,我忍不住先开口质询道。

停了片刻,舞子抬起头缓缓开了口:“事情既然是因为我引起的,就由我先说吧——刚才我趁晓萌姐姐离开的时候,去了你的房间。”

“哦?我刚才喊你没答应,还以为你已经睡了呢,你这么晚了去我的房间干吗?”

“我想去找一份东西。”

“什么东西?”

“你手提包里放的那份遗嘱。”

“果然如此,”我满怀遗憾地摇了摇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提包里放着那份遗嘱呢?”

“当我刚从静冈机场接到你们的时候,在上出租车之前,曾经提醒过你们要随身携带好贵重物品,当时晓萌姐姐拍着手提包回答说:‘放心吧,我们这次所有的值钱东西都放在我这里呢!’怎么,晓萌姐姐已经忘记了吗?”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有心人啊!”我不禁感叹道,“所以你就决定今天晚上自己动手来我包里‘拿’这份遗嘱吗?”出于对舞子的怜惜,那个“偷”字我没能说出口。

舞子向前躬身道:“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做的、又是怎么被乔源先生发现并捉住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的停电事故是你故意制造的吧?”

“是的,我本来是想趁晓萌姐姐因为停电下楼查看的机会,赶紧去你房间里找那份东西,没想到刚刚打开你的手提包,就被乔源先生……”

“请等一下!”听到这里我赶紧打断了舞子的话,“我刚才在现场确实看到你已经打开了我的手提包,可你是怎么知道包锁密码的呢?”

舞子听到这里,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了乔源一眼:“密码是乔源先生告诉我的。”

“嗯?”我满腹狐疑地望着乔源,“乔源,你怎么胳膊肘往玩外拐啊?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的手提包密码告诉舞子的?是你们俩一起喝酒的那次吗?”

乔源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我是今天上午才告诉她的。其实也不能算是告诉她,而是被她偷听去的。你还记得我们刚离开‘独钴汤’的时候,我跟你要口香糖,你把包给我让我自己打开,然后我就Five, Three, One……OK!”

听了乔源的话,我也回忆起了他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秀英文的那件事,忽然心念一动:“不对呀乔源,当时我还没在意,以为你就是想在舞子面前臭显摆。现在琢磨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故意要把这个密码透露给舞子的?怕她听不懂,还特意说英语。”

乔源微笑着点点头:“晓萌,你真的进步了……”

“少来你那一句老掉牙的口头禅了啊,俗不俗啊!赶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在屋里听到你下楼离开的脚步声,怎么那么巧,在舞子去我房间打开手提包锁密码的一刹那,就被正好赶回来的你给发现了呢?”

“还记得我以前说的那句话吗?‘巧合’这个词,在任何时候都成不了推动事件发展的主因。”乔源说到这里身子前倾,表情严肃起来,“为了要抓住舞子小姐的偷窃现行,我可是在你房间旁边那个小洗衣间里猫了半个多小时呀!”

“是吗?可你怎么知道舞子今晚一定会来我房间呢?万一她要是不来的话,你难道还能在那个小洗衣间里猫一个晚上吗?”

“猫一个晚上是绝不可能的,但只猫了半个小时那就算是我的幸运了,这只能说明舞子小姐要去你房间拿东西的急迫性。”乔源不紧不慢地时候,“我之所以确定她今天晚上一定会去你的房间,是因为我已经为提前她准备好了今晚动手的两个最有利的条件:第一,你手提包的密码;第二,我不在场。”

“你不在场?你不是在小洗衣间里猫着吗?”

“那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一件事了。舞子小姐从佐藤叔叔那里得到的信息却是——乔源先生这个好色之徒,已经偷偷出门去色情酒吧放荡去了。”乔源说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佐藤叔叔帮我提供的服务很周详啊,他让我把这张纸条给酒吧的人看,你可以让舞子小姐帮我们翻译一下纸条上写的日文内容吗?”

我依言把那张纸条递给舞子,她看后红着脸低声翻译道:“请帮我安排一位小姐……”舞子读到这里,忽然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扔到桌上,对着乔源怒目而视,“没想到乔源先生居然欺骗了我们,你假装喜欢去酒吧,但却并没有去,真是可恶啊!”

我把舞子的话翻译给乔源听,他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家彼此彼此,要论起欺骗呀,还是舞子小姐先带的头,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没错儿,我并没去佐藤叔叔推荐的那个色情酒吧,而是出门转了一小圈后马上就悄悄折回来了。要说起这事儿还得感谢佐藤叔叔,是他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悄悄给我留着门的,以便我风流归来不被别人察觉到。”

“噢,原来你们俩正在进行一场欺诈表演赛呢!”我语带讥讽地说完了这句话,忽然又察觉出一些蹊跷所在,“乔源,我怎么觉得在今晚这件事里你的角色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提前算计好的吗?”

乔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在国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词,叫做‘钓鱼执法’呀?我这次不过是借用了一下这个手法而已。”

比如一个交管人员冒充乘客,乘坐非法营运车辆抵达目的地后亮出证件;再比如一个工商人员冒称顾客,引诱店家卖出假冒产品之后予以查封;再比如公安人员……好了好了,这些例子举不胜举,他们的共同之处就是:提前设局、引蛇出洞、人赃并获然后一网打尽。可是,乔源为什么要把这种国内针对违法犯罪分子的独创手段用在舞子身上呢?

乔源听了我的问题,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要我先问舞子一个问题——为什么舞子在得知他去酒吧后,没有去我的房间趁我不备下迷药之后动手、或者是把我叫到楼下去改让佐藤叔叔行窃,而是采用了忽然停电的这种手段呢?

舞子听了我的问题,低下头用手指绞着长发,像个认错的孩子回答老师问题似地说:“如果给晓萌姐姐下迷药的话,可能会被提前回来的乔源先生察觉到;而如果我把晓萌姐姐叫下来、让佐藤叔叔去拿的话,晓萌姐姐事后发现少了东西,也会怀疑我找她下楼的目的。而屋里因为突发事故停了电,晓萌姐姐就不会怀疑,她会自己走出来,然后当她看到楼下有光的时候,当然又会自己下楼去找人喽……”

“啊,舞子,真没想到你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花了这么周密的心思,连犯罪心理学、生物趋光性什么的都用上了!”我有些吃惊地感叹道,“佐藤叔叔在我下楼找他的时候,假装喝醉了酒、百般拖延我回自己房间的时间,这肯定也是你安排的吧?”

“是的,他一直在等我发给他一个事情办成的信号。”舞子说到这里又狠狠瞪了乔源一眼,“都怪乔源先生打乱了我的计划,他还夺走我的手机替我拨了佐藤叔叔的号码!”

“哦,怪不得乔源刚打完那个电话就来电了呢。可是乔源,你怎么知道舞子会用手机跟佐藤叔叔联络呢?”

“如果不是出于紧急联络的需要,你见过小偷拿着手机偷东西吗?”乔源笑道,“还好,舞子小姐出于抓紧时间的需要,把佐藤叔叔的手机号码排在了第一个,不然的话,我还得先请教一下舞子小姐才能找到那个号码呢!”

今晚的停电事件终于水落石出了。乔源对舞子的怀疑忽然反制,也因为舞子自己不加掩饰的供词有了实际依据。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舞子有问题呢?

“从刚下飞机就开始了。”乔源听了我的问题,不假思索地答道,“舞子对我们这对本来不受欢迎的认亲者的热情明显超乎了正常的范围。还记得我们中国的一句俗语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皱着眉头责怪道:“既然你从一下飞机开始就察觉到了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还误导我说什么‘舞子是个心地纯洁的好女孩,我们以前都错怪了她’?”

乔源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自嘲道:“可能因为我也是个凡人吧。当她出主意让我买金豆子哄你开心的时候,我确实很感谢她。再说那个时候,她还什么坏事都开始没做呢!”

“那舞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坏事的?”

“你发现‘贞子’的那天晚上。”乔源说完指指舞子,“你让她自己来告诉你吧,她是怎么把三四郎打扮成‘贞子’的模样来偷你手提包的!”

“什么?那天偷我手提包的是三四郎?”我惊讶地叫了起来,“舞子,你赶紧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舞子低下头回避着我的眼神,嘴里嘟囔着说:“既然乔源先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来说,有本事让他说给你听嘛!”

嗨,你犯了错还有理了?今天你不坦白交代休想过了我这一关!想到这里,我紧紧盯着她,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地说:“舞子,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不然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警察局报案。”

没想到舞子闻言忽然站起身,带着哭腔喊道:“我的三四郎已经死了,我现在一个字也不想再提到它!”说完这话,她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见状一时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阵儿,乔源才干咳了两声,说:“好吧,既然舞子的情绪现在这么不稳定,其余的事情还是由我来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