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金太子府,真金太子同太子妃正在吃饭,他愕然地问:“什么?崔斌已经死了?!”
董文忠说:“是,是在大堂上受尽了酷刑后,被阿合马的儿子忽辛活活打死的。”
真金太子的筷子掉在地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妃惊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真金太子大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太子妃大声地喊道:“快去请八思巴!”
真金太子愣愣地躺在床上,八思巴和关汉卿看过了真金太子的症状之后,八思巴对太子妃示意,三个人走出内室,到了外间。
太子妃问:“帝师,太子得的是什么病?要紧不?”
八思巴说:“让关先生说吧。”
关汉卿说:“太子是急火攻心,被痰壅住了。要用药疏通经络,活血化淤,再用手法把他的痰震出来。”
八思巴道:“那就请先生马上施治吧!”
关汉卿站起来,走进里间,八思巴和太子妃跟进来。八思巴上前把太子从床上扶了起来。关汉卿猛地在真金太子的背上击了一掌。真金太子一口痰吐了出来。真金太子悠长地喊了一声:“阿合马,我饶不了你——”
太子妃惊喜地说:“关先生真是手到病除啊!”
八思巴说:“请关先生开药方吧。”
关汉卿说:“好的。”他走向外间。
真金太子对要跟出去的八思巴说:“帝师,你不要走!你听说了么?崔斌让阿合马的儿子给害死了!”
八思巴说:“我听说了。你着急也没有用。”
真金太子说:“我要向父皇揭露他!搬倒他!”
八思巴道:“不,不到时候。你知道么?就在你病倒的时候朝中又出了一件大事——窝阔台后王海都在北边叛乱了。皇上正为这件事焦虑呢!他本来就有意偏袒阿合马,在这种更需要大笔钱粮的时候,能处置管钱粮的阿合马么?殿下,你将来就是一国之君,要学会忍,不能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真生气。我看过汉人的书里说,帝王要做到天威难测,庙谟如深,圣躬独运,要学会刘备的‘喜怒不形于色’。”
真金太子往后一靠,躺在床上,说:“好吧,我忍。”
太子妃进来,对八思巴说:“这是关先生开的方子,您过过目?”
八思巴接过看了看,说:“好,汉医用药讲究君臣佐使,辩证施治。这方子药量搭配可说是无可挑剔。太子殿下,把关先生荐到太医院吧!”
真金太子说:“好,我明天就去办。”
关汉卿在外间听见了,说:“太子殿下,我是只野鹭闲鸥,散漫惯了,还是让我当个走方郎中,没事写写传奇吧。”
八思巴说:“你当了太医,不用为吃穿奔波了,不是更有时间写传奇了么?走吧走吧,太子得休息了。”
八思巴和关汉卿走了出去。
真金太子下地穿靴子。太子妃问:“殿下要做什么?”
真金太子说:“你不要管。”说着走了出去。在院子里对侍卫说:“去,叫上十个人,跟我去找阿合马算账去!”
太子妃惊讶地说:“殿下,你去不得呀,殿下,你还没吃药——”真金太子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一队侍卫跟了上去。
真金太子领着侍卫们往阿合马府门里就闯。门上的人认出他,马上施礼:“太子殿下!”
真金太子边往里走边问:“阿合马呢?”
门上人答道:“在花厅呢,我给殿下去回。”
真金太子说:“不用,你给我带路!”
门上的人起来,头前带路。走进大门,过了二门,过了三门,穿过长廊,进了月门,踏上石子花径,绕过假山,荷花池,走上荷池上的曲桥,便听见花厅里边歌舞调笑。真金太子气得骂了一句:“这个老东西,府邸修的比我的太子府都阔气!”
真金太子一行人来到花厅门口,真金太子一脚踢开门。
躺在女人堆里的阿合马看见真金太子进来大吃一惊:“哟,是太子殿下?!”他慌忙跪下叩头,“参见太子殿下!”他刚要站起来,真金太子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挥手就是一耳光。众妻妾一阵尖叫着,往外就跑。阿合马捂着脸,“哎呀,你怎么打人哪?!”
真金太子跟着又一抬脚,踢在阿合马下巴上,阿合马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太子上前不管头也不管屁股,就是一顿乱踢,阿合马一边捂着要害,一边爬起来,夺路就跑。真金太子在后边就追。阿合马跑出花厅,真金太子追出花厅。
阿合马跑出来,踏上曲桥。真金太子对站在桥上的侍卫们说:“截住他,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真金太子的侍卫们横在桥上。阿合马看见无路可走,转回身来,又看见真金太子气势汹汹地逼了上来,左右一晃,跌落水里。阿合马从水里钻出头来。
真金太子指着阿合马:“你给我上来!”
阿合马看了一眼真金太子,惊慌地用狗刨姿势,扑腾腾地向池心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