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护国仁王寺。关汉卿领进一个络腮胡须的人,八思巴迎上来问:“这位就是您说的王义士?”
络腮胡子答道:“在下益都千户王著。”
八思巴说:“二位请坐。关大夫说你找我有要事相告?”
络腮胡子说:“不瞒帝师说,我来京公干,听到阿合马的所作所为,便潜入阿合马府邸想刺杀他,被他的护卫发现了。行刺未成,却听到他们父子正在谋划要去除掉一个姓崔的。”
八思巴吃了一惊:“哦?崔斌?”
络腮胡子说:“对,是崔斌。我想他要除掉的一定是好人,就想报告给太子,却愁无法接近太子。那天我看见大师和太子夫妇同关先生一起在茶馆里吃茶,便想到通过关先生找到太子。”
八思巴问:“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络缌胡子说:“已经三天了。”
八思巴说:“不好。贫僧失陪了,我得马上去见真金太子。”
八思巴迅即去找真金太子,他来到真金太子府,真金太子吃惊地看着八思巴问:“真有此事?阿合马在父皇和母后面前跪了四个时辰,痛哭流涕地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又干起坏事来了呢?”
八思巴说:“现在没有时间探讨他为什么这么干了,要紧的是不让他这么干。”
真金太子道:“好吧,我派董文忠去江淮跑一趟。”
在江淮行省大堂上,崔斌被夹在夹棍上。忽辛坐在公案后边,一拍惊堂木道:“崔斌!你盗取了官粮40万石,还不从实招来!”
崔斌笑了笑,说:“你这套办法太老了吧?”
忽辛厉声道:“你不招是不是?我就让你尝尝这压杠子是什么滋味。”
崔斌说:“这个你可不如我了,我看得太多了。”
忽辛大喝一声:“压!”
衙役们压杠子,崔斌疼得大汗直流,就是不叫。忽辛问:“你招不招认?”
崔斌说:“我不会招认的,因为我没有贪污一粒粮食。”
忽辛命令道:“再加劲儿给我压!”
崔斌昏了过去。忽辛:说“把它给我弄醒!”
衙役们往崔斌脸上泼水,崔斌醒了。忽辛说:“崔斌,你招认了吧?省得活受罪。”
崔斌以鄙弃的口气说:“小子,对付像爷爷这样的,你这一招不灵。”
忽辛气急败坏地说:“给我抬过炉子来,我要烤糊了他!”
两个衙役抬进了炉子,放在大堂上。另两个衙役把崔斌从杠子上解下来。崔斌猛然把手伸进炉子里,滋啦一声,一股烟冒起来。崔斌把手抽回来。
忽辛问:“你想干什么?自杀?”
崔斌笑了,说:“我才不自杀呢,我要是自杀,你们就会说我真的贪污了官粮,你们父子就该得意了。我是把手指头烧焦了,让你打死我,也画不上押,没办法向皇上交代。有朝一日,你们父子恶贯满盈了,总有人会还给我讨个清白。小子,你斗不过我,我是老刑名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忽辛被崔斌笑得毛骨悚然,他一把抢过衙役手里的水火棍,“啊”地大叫一声,朝崔斌头上打去。崔斌身子一软,倒地死去。
这时,董文忠带着两个亲兵走进江淮行省大门,看见两个衙役抬着崔斌的尸体从大堂里下来。
董文忠拦住了问:“等一等,你们抬的是什么人?”
衙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我们的崔大人。”
董文忠问:“是江淮行省左丞崔斌么?”
衙役道:“是。”
衙役们抬着崔斌尸体走了。董文忠愣愣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