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寺正殿召开一次萨迦派大法会,会上八思巴朗颂经文《本生经》,并回答听众提出的各种问题。
上部教主本德问道:“悉达多太子为什么不喜欢妻子、孩子?为什么不愿当太子、国王?为什么一心要出家修行呢?”
萨迦法王以信任的目光看着八思巴,说:“八思巴,你讲吧!”
八思巴道:“是。悉达多太子对当时印度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道陀罗四个阶层的不平等待遇十分不满。他经常想,道陀罗为什么做奴隶?难道他们不是人么?有什么办法也让他们过着平等而自由的生活呢?有一次他到田野里,看见农夫光着膀子在毒太阳底下耕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本德道:“是啊,我看过西夏和吐蕃的农夫种地,他们都是很苦的。”
八思巴道:“悉达多太子又看那条耕地的牛,脖子上勒着绳子,皮破血流,还要不住地受农夫的鞭打。”
有人在下边插话道:“哦,它还不如农夫哩!”
八思巴:“再看犁开的泥土翻出了许多小虫,鸟雀飞来争着啄食。”
多吉丹插话说:“不错。‘一物降一物’,世界就是这样的!”
八思巴接着说:“悉达多太子看到这些,不禁生了慈悲的同情之心。他觉得为了求生存,贫民是多么痛苦,而有生命的东西为了生存互相倾轧残杀更是悲惨。于是他就坐在树下静静地思索着,应该怎么去救助他们,让大家都能过上合理的生活呢?”
卓旦噶瓦问道:“他想出办法了么?”
八思巴继续说:“后来,他又出游四城,遇见老人、病人、死人的痛苦情形。知道任何众生都逃不了生、老、病、死的痛苦,而且一切众生为了求得自己的生存,更做出种种的罪恶来,甚至不惜互相残杀。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样去争去斗,也终究逃不出一步步地走向衰老、病痛和死亡。这悲惨的生命世界,这充满矛盾的不合理的人生,应该怎样摆脱不幸呢?”
西部教主问:“八思巴,你接着说,悉达多太子想出了办法没有?”
八思巴道:“在悉达多太子29岁那年,在一个月圆的夜晚,他下了决心,抛弃了王位、财富、父母和妻子。只带着一个名叫‘车匿’的侍从,骑着一匹冠服白马,偷偷地离开了王宫,越过了阿那玛河,到深山旷野里去寻求痛苦的解脱与人生的真谛。”
本德竖起大拇指道:“他连王位都不要了?好!”
八思巴:“悉达多太子在阿那玛河边,自己剃掉了头发,披起了袈裟,叫车匿带了冠服白马回宫,车匿哭泣,白马悲鸣,都舍不得离开太子。净饭王看见车匿和白马回来了,却不见了太子,悲痛万分,便派出大臣去追寻太子回宫。”
阿旺着急地问:“追到了么?”
八思巴接着说:“追到了。不过悉达多太子出家的意志非常坚决,对追来的大臣说:‘我如果不觉悟真谛,不能成佛,绝不回去。’净饭王只得从亲戚之中选了5个青年去跟随太子修行。太子向旷野前行,进入了伽耶山苦行林。看见那些苦行僧为求升天在修种种苦行,太子觉得这不是正道便要离开。苦行僧们便告诉他,恒河南面有一个苦行林,那里有名师,一定能帮他完成愿望。于是悉达多太子越过了恒河往南走,到了摩竭陀国,就在王舍的城里乞食。之后,他向班达岩走去。摩竭国王知道了,特地赶到班达岩访问太子,要请他进宫,要供养他一切饮食,并且要给他王位、半个国土和好多的财物,劝他还俗。”
阿旺深情地说:“这个国王还真够情深义重的了!”
八思巴道:“但悉达多太子没有答应。这个国王被他的决心感动了,对他说:‘如果你成了佛,不要忘了来度我!’悉达多太子答应了他的请求。朝着苦行林的路径去寻找名师了。”
下边有几个人插话:“找到了么?”
八思巴道:“他先后找到了当时两个著名的宗教名师,可是他们的学说都不圆满,不能满足太子的希望。太子便离开了他们,向别处寻访了。在尼连禅河近处,有一个字奴唯拉村,太子就在那里修苦行。过了6年极其艰苦的生活,后来,他身体消瘦,四肢乏力,太软弱了。”
多吉丹说:“这不是想不开么?”
二世活佛道:“那叫苦行,你懂么?”
八思巴:“后来,太子觉得过分的刻苦并不能获得真谛,便接受了牧牛女乳酪的供养,渐渐地恢复了体力。”
多吉丹道:“我说的怎么样?”
八思巴接着说:“跟随他的5个人以为他放弃了修行,就不再跟从他了。于是太子一个人到尼连禅河去洗澡,把6年来的污秽全都洗掉了。并且决定自己去开辟宗教途径。他一个人过了尼连禅河,走到迦耶山附近的菩提迦耶,用草在菩提树下铺了一个座位,坐了上去,发誓说:‘我不成正觉,誓不再离开此座。’过了7天7夜。这7天7夜里,魔王波甸派遣魔女来诱惑他,发动魔兵魔将来威吓他,太子意志坚定,始终不为所动。他把精力集中起来,运用最高的智慧,去思考大地众生的纷纭万事,终于在他35岁那年的一个夜半,看见了明星出现,豁然觉悟了一切,完成了无上的正觉。从此人们就称他为佛陀,圣号就是释迦牟尼佛。”
众人沉浸在八思巴所讲的佛祖本生故事当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卓玛若有所失,将快要流出的泪水暗暗压了下去,轻轻地一声长叹,旁人没有察觉。但她的母亲阿旺夫人却听得真真的,深情地看了八思巴与卓玛一眼,双手合十,对佛祖祷告。
八思巴8岁时,萨迦派举行大法会,八思巴不仅当众朗颂了《本生经》,并回答了听众的种种提问,为听众讲解了经义。它类似于当今学生的口试或论文答辩,受到与会者的好评。人们称其为“学富五明,淹贯三藏”的佛门小学者,“八思巴”(藏语“圣者”之意)的称号被人们所接受。少年“圣者”八思巴的学识和传说日益名扬吐蕃内外。但在他青梅竹马的女友卓玛心中却升起了一片对八思巴爱情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