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在太妃的斡耳朵内,蒙哥大汗坐在十字架前,面对着十字架说:“母亲,我记得您临终的时候对我说过,‘爱是叫人最舒适的情绪。无论施爱、受爱,都是一件最快乐的事。若是爱与爱起了交流,更是有说不出的甜美。’我对忽必烈的爱还不够么?我把整个汉地的军民大事全交给他一个人了,可是,他还不满足!又任用自己的一套人马,又修建连和林都没有的城郭,还仿照开封的皇宫修了比汗廷都高大的宫殿!我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二世活佛的大弟子悄悄地走进来说:“大汗!”
蒙哥大汗说:“是你呀?有事么?”
大弟子说:“师父将大汗的心事告诉我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蒙哥大汗问:“莫非你有什么办法?”
大弟子道:“忽必烈是否有异志,大汗可以派人去汉地钩考嘛!”
蒙哥大汗问:“钩考?”
大弟子说:“对,先从钱谷入手,除其羽翼,摇其根本!”
蒙哥大汗的眼睛一亮。
在和林汗廷,蒙哥宣布说:“今任命牙剌瓦赤为河南、关中行尚书省丞相,随同亲王阿里不哥前往河南、关中、邢州等地钩考钱谷。对忽必烈幕府人员彻底清查!”
阿里不哥、牙剌瓦赤出列拜倒在地:“臣弟领旨!”“老臣领旨!”
阿里不哥、牙剌瓦赤等首先在邢州衙署设立钩考局,召集忽必烈派到邢州的官员王盘、郭守敬等宣布停职钩考。原邢州地方官员及三老、贵族列席。
牙剌瓦赤宣布道:“根据蒙哥大汗指令,由本丞相与阿里不哥亲王全权负责邢州、河南、关中等处的钩考理算工作,并掌管各地的生杀予夺之权,前往忽必烈王爷所辖各地理算钱谷。为此,我们组成了钩考局,制定了钩考条例——《142条》。相关各地的主要官员一律停职拿问,接受钩考!”
原邢州达鲁花赤站出来说道:“邢州是忽必烈王府掌书记子聪和尚的老家,当年他对老家的事也插手。在下这里有一封当地官民联名信,大家一致认为邢州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忽必烈王府的掌书记子聪和尚!”
阿里不哥说:“请您读读这封联名信!”
原达鲁花赤读道:“子聪回乡探亲,相信了某些人的不实之词,向忽必烈王爷送了一封黑信。王爷正是根据这封黑信才派人来此试行汉法,进行所谓改革的。他才是邢州事件的罪魁祸首!这账,也是要算的。”
阿里不哥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对于子聪和尚的罪责,本官将来定会追查!然则,个人都有个人的账,近年来在邢州主持变法的王盘、郭守敬等自然也难逃罪责!”
王盘反驳道:“邢州本为中原富庶之地,几十年前原有上万户居民。在下初来此地,人民流亡逃散,只剩五七百户。近年来,郭卿协助本官兴修水利,根治水害;发展农业,兴工通商;发行纸币,促进交流,使邢州地区欣欣向荣,蒸蒸日上!此乃忽必烈王爷改革之功,何罪之有?”
牙剌瓦赤说:“我国乃蒙古汗国,各地行政皆应遵守汗廷札撒法令,忽必烈重用汉臣,改行汉法,这本身就是与汗廷分庭抗礼!”
郭守敬问:“此地常年洪水泛滥,难道我郭某与王大人治水救民也是罪过不成!”
阿里不哥说:“你们名为治水,实则劳民伤财,何功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