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热振寺,一位黑衣人——贡噶桑布的手下潜入寺内,将忽必烈进军的消息告诉黑教教主敦巴噶夏。敦巴噶夏立即召集秘密会议,商讨对策。
敦巴噶夏说:“适才本座接到确切消息,忽必烈已从忒剌兵分三路进军大理,其中西路、中路军将借路吐蕃。此乃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策,我吐蕃子弟绝不能听之任之!诸弟子有何高见,请速速讲来!”
一位弟子说:“蒙军十余万,我黑教弟子能征善战者充其量不过一二千人,如何能阻挡其三路大军?”
大弟子完颜冲说:“我派武士虽然不多,但却人人武功出众。因力量悬殊,当然不能与其正面抗衡。可集中力量进攻忽必烈的中军,若能杀死或者活捉忽必烈,蒙古的此次南征就会失败!”
三弟子说:“我们的人马,恐怕还不足以进攻忽必烈的中军!”
黑教教主说:“据萨迦来人说,忽必烈的粮草辎重驻扎某地。我们不妨集中我教所有武士,围攻忽必烈的辎重营。如能火烧其粮草,他的十万大军也得冻饿而死!”
众弟子齐声道:“教主高见!教主高见!”
忽必烈押运粮草的营地,夜色浓重。
营地设在一个盆地里,用勒勒车围成的古列延——圆形的防护工事——里边是牛羊和粮食,以及一个个帐篷。帐篷外和古列延外边走动着巡哨的士兵。
盆地外的四面山冈上潜伏着蒙古士兵。为首者是失烈门和阿合马。阿合马低声对失烈门说:“我们都等了三个晚上了,连个人影也没有。是不是他们不来了。”
失烈门还没有答话,身后便传来了忽伦郡主的声音:“姑父和八思巴说能来,他们就一定能来。”
阿合马问:“哟,是郡主?您怎么来了?”
忽伦郡主道:“失烈门太年轻了,我来帮帮他。”
失烈门说:“拿来!”
忽伦郡主问:“什么?”
失烈门道:“王爷的银牌!”
忽伦郡主愣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着说:“哎,我的银牌呢?”
失烈门以命令的口气说:“你回去!这不是你玩儿的地方!”
忽伦郡主一瞪眼睛道:“你才是来玩儿的呢!我是来打仗的!”
失烈门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人把你捆起来,押送你回去!”
忽伦郡主道:“呀?你好大的口气!别忘了,你是个被赦免的死囚!”
失烈门:“你?!”
忽伦郡主问:“我怎么?说得不对?”
阿合马出来解劝道:“哎呀,你们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都少说几句行不行?”
忽伦郡主道:“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你也不要忘了,你不过是我姑妈陪嫁过来的奴才!”
阿合马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是,是,我多嘴!”
失烈门说:“你也太刁蛮了。来呀!”
几个亲兵应了一声:“在!”
失烈门下令道:“把这个小姑娘,给我捆起来!”
亲兵欲上前,忽伦郡主抽出刀来:“谁敢!”
阿合马低喊了一声:“来了!”众人立即分开,失烈门和忽伦郡主都伏下身子,耳朵贴着地面听着。
失烈门说:“有500人。”
忽伦郡主道:“你还行。是有500人,不够我砍的!”
失烈门道:“你别胡闹,王爷命令要尽量捉活的。”
忽伦郡主道:“我知道,你怎么连个玩笑话也听不出来!”
一个亲兵问:“将军,还要不要捆她了?”
失烈门对亲兵说:“来不及了,等敌人出现以后,你们几个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忽伦郡主!”
亲兵们应了一声。忽伦郡主瞪眼道:“谁要你们保护?!”
失烈门命令道:“趴下!”
众人趴下了。
远远地出现了黑教的马队。马队在飞奔。
失烈门说:“等他们一进谷口,阿合马,你马上带人把他们的退路堵住!”
阿合马答道:“是!”
黑教教众接近了谷口。教主大声喊道:“冲进去,把蒙古人杀死,把牛羊都给我赶走!”
教众们在完颜冲的率领下喊着杀声朝古列延冲了过去。
失烈门命令一声:“上马!”
蒙古人和马都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上了马。
失烈门高呼:“冲啊——”
蒙古人从高冈上冲了下去。
已经冲到古列延前的黑教教主见状,大惊失色道:“我们中了奸计了。快退!”
黑教教众前队变成后队朝谷口退去。
阿合马指挥兵士用滚木雷石封住了谷口。
完颜冲喊:“师父,我们退不出去了!”
黑教教主大声喊道:“那还等什么,跟蒙古人拼了!”
失烈门的兵马从高处冲了下来。双方众寡悬殊,黑教教众不断有人落马。
忽伦郡主和失烈门夹击黑教教主。
黑教教主被打落马下。他从地上爬起来,用刀指着失烈门和忽伦郡主。失烈门和忽伦郡主也下了马,逼近黑教教主。
黑教教主道:“你们上啊!来吧!”
失烈门问:“你是黑教教主敦巴噶夏吧?我是奉了我们王爷的宪命来请你的。”
黑教教主道:“啊,你们是想活捉我,好任意地羞辱我,我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他倒过刀头向自己的肚子刺去,忽伦郡主迅速地出刀将他的刀打飞。这时黑教教主的大弟子完颜冲马到近前,从后边一刀将忽伦郡主的一只胳膊砍断,忽伦郡主倒在地上。
失烈门的亲兵冲向完颜冲,完颜冲率两个亡命徒冲出重围。
失烈门上前试了试忽伦郡主的呼吸,对人们喊道:“快把忽伦郡主抬回老营疗伤!”他回头对黑教教主瞪起眼睛举起刀,刀尖逼住教主的咽喉:“你?!你看你干了些什么?她是我们四王爷的侄女!”
黑教教主说:“说什么废话,我恨我没有力量,没有机会。否则,我要亲手杀了你们的四王爷忽必烈,还有那个八思巴!”
失烈门反过刀,一刀背将他打倒,命令部下:“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