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六盘山临时王府,发出鬼眼睛似的亮光。
夜色中,道尔达将军面见忽必烈,对他说:“四王爷,白教活佛派人送信来说,他们征集粮草的事失败了!”
忽必烈并不感到意外,问:“阿里不哥知道了么?”
道尔达说:“活佛的使者已经先报告了七王爷。”
木哥说:“吐蕃各派领主和僧侣多数拥护萨迦派,只有取得以八思巴为首的萨迦派的支持和谅解,解决吐蕃的问题才有希望!”
忽必烈道:“可八思巴到现在还不同意征集兵差,征集贡赋呢。”
道尔达说:“王爷,吐蕃僧人多年来就不承担贡赋徭役,我们征集贡赋必须有僧俗之别!吐蕃内部本来就有人指责萨迦派向蒙古汗国投降,他如果再把贡赋强加在吐蕃百姓的头上,我们就是保住了他的头,也会使他失去在吐蕃地区的号召力!真要是那样,失掉了八思巴的配合,我们大军进入吐蕃的时候,就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阻力呀!”
子聪和尚道:“这也许正是有人希望看到的情形。”
忽必烈陷入了苦思。董文忠进来说:“四王爷,七王爷来了。”
忽必烈刚转身的工夫,阿里不哥走了进来,问:“四哥,白教活佛的事你知道了?”
忽必烈说:“知道了。”
阿里不哥问道:“四哥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呢?”
忽必烈道:“白教活佛代替八思巴征集粮草的事情是你保举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阿里不哥道:“我保举的不假,不过四哥不用考虑我的面子,他犯了军法,你把他跟八思巴一起处置就是了。”
忽必烈一笑道:“啊,你说的倒痛快。”
阿里不哥道:“军法无情嘛!”
忽必烈问:“把他们都砍了,我还怎么领兵进入吐蕃?”
阿里不哥:“……”
忽必烈道:“白教活佛畏罪逃跑了,我只能依靠八思巴了。请七弟回去奏告汗兄,我要奉八思巴为上师,请他跟我一起入吐蕃!”说罢他站起来:“我太忙了,就不送你了!”
忽必烈走了出去。阿里不哥咬牙切齿地说:“忽必烈,你,你等着,我倒要看看是你说了算还是大汗说了算!”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并且超过了忽必烈先走出大门。
弯弯曲曲的六盘山山路上,阿里不哥带着自己的亲兵匆匆离去。
忽必烈立马六盘山上,看着远去的阿里不哥。子聪和尚说:“王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一句古话。可是等仗打完了以后,君还是君,将还是将啊!”
忽必烈叹息地说:“我知道。可是为了打胜这一仗,我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子聪和尚道:“可是您的眼睛也不能只盯着前边的敌人,忘了后边有人掣肘。”
忽必烈想了想说:“那就只有麻烦一下太妃了。”
子聪和尚道:“这是上策!”
忽必烈问:“你去一趟和林怎么样?”
子聪和尚道:“愿为四王爷效劳。不过我想跟四王爷借一个人。”
忽必烈问:“谁?”
子聪和尚道:“真金王子。”
忽必烈笑了,说:“啊,好主意!行,你就带着她老人家最钟爱的孙子一起去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