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汉高祖刘邦(世界伟人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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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征战中丰满羽翼(1)

1

韩信多日来一直不曾与刘邦会面。刘邦心里十分焦急,一心想发兵,想问韩信练兵的情况。刘邦到处寻找韩信,却怎么也找不到。

韩信到哪里去了?

此时韩信正和几个猎户坐在山间的一条小路上,兴致勃勃地谈天。

一位四十多岁的猎户道:

“我们在这山里,一年四季打猎,从没走过那栈道。那栈道都是为官家、商人而用的。一般猎户是没人走的。走那里也打不到猎物。”

韩信好奇地问:

“那你们走哪里?”

“走山中的小路。”

韩信来了兴致:

“山中的小路能通到关中吗?”

猎户从未见过一个如此打扮的人向自己打听这个问题,便耐心的说:

“关中嘛,当然可以通,只是太远了,而且路十分难走,一般没有人去。”

“那有人能认得去关中的路吗?”韩信问。

“我曾去过两次。”四十多岁猎户回答。

韩信高兴的说:

“能去就好,能去就好!”

韩信兴致冲冲地去拜见刘邦。

“大王,我军马上可以出兵了。”

刘邦刚一听,不知所以然。

“马上出兵?那栈道还没有修好,我们怎么出兵?”

这是刘邦多日来费尽心机考虑的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听此话,心中暗喜。

“大王,我请来一个人,大王定要见一见。”

韩信从帐外领进一人,正是那猎户。

“大王,小人知道从蜀中到关中的山路。”

猎户禀报后,站在一旁观察刘邦的眼色。

其实,这猎户还不知道自己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只是遵照韩信的嘱咐叫“大王”。

“蜀中到关中的山路?你果真知道!”刘邦重复了一遍。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猎户也重复一遍:

“小人曾两次走过蜀中到关中的山路。”

猎户显然意识到这个很重要的人物对自己的消息十分的重视。

刘邦听后大喜过望。

“我们有办法了。”刘邦一掌击在案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次日,韩信校军场上点兵。

多日来的练兵,果然出了不少成绩。汉军整齐地排列在校军场上,盔明甲亮。

韩信首先命令一部老弱士兵去修栈道,修得越慢越好。

许多将领不明白这其中之意,你望我,我望你。

“既然要修栈道,出蜀中,就要修得快一些,一定要派去强干的士兵才能最快修好,为什么却派老弱士兵,而且越慢越好?”

又命令其余精英部队跟随猎户,踏上了通往关中的山路。

四川的山高、林密。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猎户带领着一队士兵在前面,用锋利的砍刀将树枝砍开,开出一条道来,才能行军。尽管如此,大队人马的前进还是非常困难。

一进入山中,汉军就吃了苦头。三月的天气,四川的所有森林,已密密的长满了叶子。

进入林中,抬头望不见天。多日的行军,根本就见不到阳光。

山路狭窄、崎岖,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崖沿,粉身碎骨。

汉王刘邦的军队踏上了一条几乎无人走过的山路。汉军叫苦不迭。

韩信的计划十分精密,叫一部分老弱兵修栈道,无非是掩人耳目,转移项羽的注意力,而大部分军队就可以不在项羽的监视之内,安全进入关中。

韩信没有算错。

虽然汉中士兵在深山老林中有迷路的,有跌下悬崖的,但可以说基本上无什么损伤汉军就走出了蜀中,到达关中平原。

关中平原的黄色土地一望无际。站在这样辽阔的平原,刘邦不禁发出了赞叹。再见久违的平原,刘邦的心情十分激动,但又充满对前途未卜的深虑。多月来,梦驰神往的关中平原就在面前。

“关中本应就是属于我的。”刘邦这样想。

汉军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到达了关中平原。三秦之地就在面前。他们似乎正在向刘邦招手,等待刘邦来获得他久已盼望的这片土地。

三秦的防卫几乎等于没有。

人们都沉浸在和平中。一片稳定的景象。汉中的章邯再也没有想到汉军已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只是知道遥远的刘邦还在艰苦地修着栈道,等到那几个老弱士兵将栈道修好,刘邦恐怕也老死了。

在没有防备的三秦之地上,刘邦打了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仗。

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汉军已冲到城中,章邯刚刚从梦中醒来,还没有来得及将梦中的事想一遍,就被汉军五花大绑地抓住了。

章邯被绑着推到刘邦面前时,方才明白为谁所俘。章邯破口大骂刘邦。

刘邦早已下定了决心,要将这支残余秦军全部剿灭。

刘邦嫣然一笑,并不与章邯计较。只一个手势,手下部将便明白了。

刘邦并不需要留下章邯,因此章邯只有一死。

更明白一点,刘邦不需要这种两次投降的武将。

旋即,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呈现在了刘邦面前。

章邯,这个秦始皇最得力的武将,曾为剿灭陈胜、吴广起义立下头功,又为项羽击败秦军立下汗马功劳的降将,就这样死去了。

刘邦望着身首两处的章邯,只是觉得心中极不舒服。章邯也曾为秦出力卖命。赫赫的战功,曾让始皇如此信赖于他。他也曾不满胡亥暴政,倒戈回击秦二世,项羽没有他的战绩,并不会那么快就入关中,把咸阳从刘邦手中生生的夺走。他也曾封地封侯,威震四海。此时,只随着那一腔热血,全部流淌于虚无的环宇。多少名将就像这样,一朝轻易被杀,成为战争的灰烬。

2

刘邦不费吹灰之力重新得了咸阳。

此次入咸阳,又与上次更有不同。一种东山再起的豪情顿时升腾而起。咸阳已非昔日咸阳,阿房宫再也不能复立在郦山上了。

还是咸阳,却换了景致、换了境况、换了时间。

四城的百姓,见战事又来,早已关闭门户不敢出来。街上人影全无。多年的争战,已使人民对战事厌倦了。以至刘邦的到来,全城除了败兵之外,竟见不到一个百姓。

刘邦下令军队,不得骚扰百姓。又召集了乡里有威望的人,宣布自己的安民政策。

召集来的人,还是几个月前的那些人。这些人显然都还记得刘邦的面孔,这张面孔使他们又记起了几个月前的安民政策。

刘邦的再次出现,无疑是最好的宣传。这些人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

经过这一宣传,百姓听说是刘邦的军队,便不再畏惧,咸阳城重新繁华起来。

刘邦早晨升帐。

命令王陵带领一支军队前往沛县去接自己的家眷。

对娇妻吕雉和两个孩子的想念,使得刘邦起了接家眷之念。并不仅仅为了这些,更主要的是因为妻儿都在项羽的管辖区域内,刘邦出兵,项羽定要在刘邦的家眷身上采取报复,为了防止霸王项羽掠去妻儿充当人质来要挟自己。

果真不出刘邦的预料。

项羽听说刘邦已出了蜀中,便勃然大怒。命人前往沛县捉拿刘邦的家眷。

此时,太公、吕雉和两个孩子真正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筹码。

王陵接到命令后,带领部队马不停蹄赶往沛县。

吕雉、太公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危险,当他们看到满身灰尘的王陵站在门前时满以为从此便不再受惊吓了。有这样一支军队的保护,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但事实并不像他们所预料的那样美好。

王陵的军队接到吕雉、太公,在返回途中,与项羽派出的军队相遇。项羽的军队正截住王陵的去路。

吕雉、太公、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两军为了自己交战起来。

两军混战在一起。王陵凭着人多,终于将刘邦的家眷掩护到安全的地方。

此时王陵只有一个办法,分兵两路,一路保护家眷向关中撤离,另一路则堵住楚军,不让他们追赶。这个计策果然生效了。

刘邦的家眷终于到了咸阳。

吕雉一见到刘邦,泪水刷刷的落下来,竟说不出话来。两个孩子围着刘邦直喊:

“爸爸、爸爸……”

刘邦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吕氏,许多话就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一贯以能言善辩而著称的刘邦第一次空了场。

半年来自己在汉中为妻儿的担心,到此时才放下。那种苦心是怎么也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

刘邦抱了这个孩子,又抱那个,亲也亲不够。

一家人既在一起了,就不必再担许多心了。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照着,这是许多阴天之后第一天见到太阳。春光好像一下子挤出来,争奇斗艳。此时,楚军寨中,项羽正呼呼的睡午觉。忽然一个探马来报:

“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项羽惊的骨碌一下爬起:

“何事,如此惊慌!”

“报告大王,大事不好,刘邦已攻破三秦,进入了咸阳了。”

项羽大吃一惊。

在他的印象中,刘邦永远都出不来了。栈道被烧,还未修好,刘邦派的那几个老弱士兵要用几十年才能把它修复。更何况蜀道又难于上青天,他们永远都不会从栈道上走出蜀中。难道是汉军插上翅膀,飞出了蜀中不成。不可能啊!

项羽心中还在纳闷,忙叫人去请范增。

范增来到项羽的帐中,听项羽说清之后,便说:

“我素闻,蜀道虽难,但有山路可通。那刘邦定是从那山路进入关中的。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项羽又说:

“唯今之计,我只有前去攻打刘邦。”

范增连忙止住:

“不可,不可。想那刘邦远在关中。而你我此时,又不得脱身,齐国叛乱尚未平定。如果你我远路去打刘邦,必让齐国得了空去,前来断了我们后路,使我们腹背受敌,必会导致大错,万万不可!”

项羽急了:

“难道就这样看着刘邦白白夺走了三秦?”

范增道:

“现在我们先平定齐国之乱。这样就无后患,到那时再打刘邦也不迟。”

项羽心里焦急,也没有办法,只有听从范增的意见。

范增内心的焦急比项羽更甚。自从鸿门宴上项羽放走了刘邦,范增内心就一直放心不下。项羽的忧柔寡断与刘邦的果断坚决比较起来,项羽显然早已铸下了大错。

然而范增对项羽的劝告却往往不被项羽采用,直到今日项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却不能够前去解救。

“将来终有一日霸王要死于刘邦手中。”范增暗想。

3

刘邦破三秦之后,慢慢扩张自己的势力。

先是一点点攻占山西。

不久,攻占河北。

又慢慢扩张到了河南。

刘邦的势力范围扩大的同时,自己的实力也得到了巨大的补充。粮草充足了,士兵增多了,刘邦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得到更深的巩固。

尽管项羽也派人阻止刘邦东进,但仍不能减慢刘邦势力范围的扩大。

又是一个阳春三月,正值黄河流域春暖花开之季。

刘邦又在孕育另一个计划。黄河此时水流加急,春水猛涨。比平时加宽了许多。要渡黄河就又增加了许多难度。

刘邦将韩信招来商议计谋。

“我军要渡黄河,你看如何行事?”

“此事并不难,我们找大渡船过河,即可。”

“那魏王军队不会阻挡吗?”刘邦有些疑虑。

“魏王豹本身就不服霸王,只是慑于霸王的威力,才不敢说什么。

如今我们过河,他定会顺水推舟的。”韩信自信的说。

“果真如你所讲,我们就去找渔船过江。”刘邦也有了几分信心。

三日之内刘邦聚集了大小渡船三百余只。开始大举渡过黄河。

韩信的分析一点不差。汉军渡河过程中未受任何阻挡,十分顺利。

魏王豹的军队远远看着汉军渡河,并不干涉。

刘邦马上写一封书信劝降魏王豹。魏王豹开始推辞了,不久便半推半就投降了刘邦。魏王不战而降了。

刘邦得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此时的项羽,仍一门心思想灭齐国。

项羽在齐国大破田荣,田荣被部下杀害,齐军投降。可项羽好像习惯了烧东西,一把火将齐国的城郭付之一炬,并掠走了许多齐国的妇女。将这些妇女一并带回军中。有些就赏赐给了自己的部下。

项羽从不拒绝美女和财物。

杀人成性的项羽并不因为齐国的美女而改变自己的品性。

那些投降的齐军将领、士兵统统被活埋,可怜这些齐军,既已投降,本以为能得活命却又遭杀戮。

这时刘邦已渡过黄河进驻洛阳。

义帝就是在洛阳被霸王项羽杀害的。此时刘邦正站在义帝的陵前,带领着自己的部下祭奠义帝的亡灵。

张良在祭完义帝之后向刘邦进言道:

“项羽残暴,各地诸侯不服。我们不若借祭义帝诏告天下,共伐项羽。”

刘邦觉得有理,表示赞同。

于是,就在这义帝遇害之地,刘邦诏告天下:

“天下人共立义帝抗秦,项羽却大逆不道杀了义帝,现在我要发动关中的士兵,跟着天下诸侯,一起攻击杀害义帝的项羽。”

刘邦正是利用了人们对于项羽的不满,而挑起了各地诸侯联兵,共伐霸王的战争。

这可以说是刘邦对项羽的正式宣战,从此,就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项羽与齐国打得起劲的时候,刘邦联合诸侯国的军队共五十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项羽的根据地进发了。彭城是项羽到哪里都丢不掉的老窝。

当初项羽进入咸阳城后,放着极尽奢华的阿房宫不住,一把火烧掉,却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彭城。这项羽故土难离。

刘邦的五十六万联军,一路过关斩将,毫不费力地就来到了彭城下。

当项羽听说联军向彭城进军时,便着了急。

那刘邦的军队和联军五十六万,攻打一个无人防守的小城就像抬手一样容易。彭城马上成为联军的囊中之物。

联军一进彭城就高兴了。刘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采取了项羽的夺物淫女的政策,对士兵不加管束。士兵们兴高采烈地抢夺珍宝,‘就像当年楚军进入阿房宫掠夺那样,而这些珍宝都是项羽当年从阿房宫中抢劫出来的。

历史给项羽开了一个玩笑。

抢夺够了之后,联军开始终日的狂饮,将霸王后宫的妃嫔供自己享乐。而这些妃嫔又都是项羽从各国掠来的。

项羽再也想不到自己的一贯政策,又被别人使用到自己的身上。项羽此时已率三万精兵,由齐国星夜兼程,返回彭城。

他绝对不能够容忍彭城落在其他人手中,尤其是刘邦手中。

一场恶战摆在了刘邦面前。

黎明的阳光懒懒地射向萧县东南的汉军大营。营房中的汉军兵士尚未脱尽睡意。懵懂中,他们无法预见宁静的黎明兆示着死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