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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昭摇的选择

时间:七点三十分。

地点:丁卜京大公府。

当昭摇匆匆跳下地跑时,花园的小亭内,庸解狐正在向丁卜京解说追踪器的秘密。他瞥到红色地跑流线般射入眼底,还非常好心情地扯出一个淡笑。

亭内的圆桌边,依序坐着庸解狐、丁卜京、娜迷荻、阿蒙,资深老管家御六艺站在阿蒙身后。

“解狐……”昭摇冲入小亭。

“吃早餐。”拍拍身边的空位,庸解狐悠闲得像在度假。

吃……早餐?昭摇被他迎面丢来的三个字打晕。

拜托,解狐不问他追到哪儿,不问他追到什么人,甚至不问结果,就这么笑嘻嘻地丢来一句“吃早餐”?

难道对于救出贝子,解狐胸有成竹了?又或者……

庸解狐见他发怔,由着他,继续刚才中断的话:“尤蒂努斯,现在的定位和追踪多是利用各国联合发射的卫星系统,以确认地面的反射波为主。如果将这种定位追踪器装在Su的地跑上,必须承受智脑扫描所带来的暴露危机。更甚至……被对方利用,反追踪,混淆我们的方向和判断。”他停了停,销魂的眸子向昭摇滑去一瞥,“我今天装在黑色地跑上的定位器,不是靠反射波定位,可以免去被智脑扫描而暴露的危险。”

“解狐……”昭摇重重地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

“喝茶。”庸解狐笑眯眯地将御六艺准备好的茶杯塞进昭摇手里,转头继续,“我的跟踪器是一种衰变元素,它每300秒衰变一次,放射出一种微感粒子,这种粒子混在空气中,能被特定的探测器感应到。”一边说着,他一边从皮靴暗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智脑,“请放心,这种元素衰变时放射的电磁波对人体无害。”

“这样就能找到贝特利克斯?”阿蒙怀疑地皱起眉。

“不行,要一小时后。”庸解狐笑着收起智脑。

啜一口茶,昭摇神色怪异地瞟了眼旁边,觉得不说不行了。他扯扯长发男人的衣袖,“那个……解狐……”

“什么?”

“地跑啊,你看看地跑。”昭摇直接将他的脑袋扳过去。

销魂的眸子滚了滚,映入剧烈颤抖的红色地跑。原本稳当当停在草坪上的地跑,如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所有照明全部打开,忽又熄灭,一阵机械齿轮的转动声后,红色外壳开始扭曲变形,发出“咔咔”的刺耳声响。

“糟!”闲散的眸子突然瞪大,庸解狐急道:“快躲。”

“用得着你说——”昭摇的声音比他迟一秒响起,当然,从误差学角度而言,等于同步。他撑桌倒跃,凌空翻身,落在阿蒙身后,一手抄起阿蒙,一手搂住娜迷荻,再以不可能的物理速度闪到五十米之外。

庸解狐亦是左手扯着丁卜京,左手提着御六艺,同速逃离小亭。

“咔咔——吱——”刺耳的声响持续着,被迫离开小亭的丁卜京一家匆匆站定后,不明所以地瞪着草坪上的地跑。

突然,地跑静止,一切声音停止。

一!二!三!

“请问……”阿蒙小声开口,“它出了什……”

Bang!轰天巨响,振聋发聩,即使躲得远远的,也能感到脚下土地的震动。

是礼炮?

是核弹?

还是生命大爆炸?

丁卜京目瞪口呆,怀中是受惊的妻子娜迷荻,阿蒙托着合不拢的下巴,脸上的表情明显惊讶大于害怕,御六艺的神情是四人之中最冷静的一个,就是眼皮有点抽筋。

现在的草坪上,狼藉一片,铁片乱飞,惨不忍睹,花园洒水系统因感应到热源而启动,炸飞的地跑零件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砸落,有轮胎,有指针,有大匣子小匣子……东一块西一块,又不知哪块零件在下落的过程中触动了府内的控防狙击系统,只听得空中“兹——咻——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昭摇盯着“壮观”的草坪,笑意吟吟,“销魂啊……”

销魂?乌眸斜斜一瞪,庸解狐一把拉过喃喃自语的同伴,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你做了什么?”

摇头。

“是……Su?”庸解狐猜。

继续摇头。

这家伙……庸解狐放开他,头痛地说:“昭摇,我没说过待会要用这驾地跑去救贝特利克斯吗?”

当然——赶快摇头——没有没有。

“原本,我打算在你吃完早餐后出发,不过现在……”庸解狐转看丁卜京大公,“尤蒂努斯,你府上还有性能与刚才炸毁的那驾相当的地跑吗?”

“啊?”丁卜京回神,想了想,摇头,“普通的……就有。”

“抱歉了,尤蒂努斯,阿蒙,你们不妨请修理师来检查一下……”庸解狐的视线不抱任何信心地投向狼狈一片的草坪,“看看到底什么原因引起爆炸。”

“请宫廷机械师来一下,这个时间应该没问题。”御六艺立即着手联系。

“宫廷机械师?”昭摇不解。

“这驾经过改良的次光是托司格尔送给阿蒙的生日礼物,整个盘古星,这种型号的次光地跑只有25驾。”庸解狐白他一眼,不放心似的又追问一句:“你真的没做过什么?”

哼!昭摇别开脸。

“算了,你继续吃早餐。”庸解狐面向丁卜京一家,歉意地倾身一笑,将昭摇推给御六艺,“请你喂饱他,一定要喂饱。”

喂饱了才好救人。

“是,是,我一定。”御六艺受宠若惊地回礼。

半小时后——

包着四彩格纹头巾的宫廷机械师从一堆焦黑的零件中夹出一块小东西,眉头狠狠皱起来,“我想……我找到原因了。旋转齿轮卡住,怎么可能不引爆?”

“为什么会卡住?”蹲在机械师身边的庸解狐很好奇,昭摇站在他身后,不以为然地撇嘴。

“异物。”机械师白他一眼。

“异物?”

“你看——”机械师将夹出来的小东西放在他掌心上,像一颗小石头,“因为这个东西卡在弹道齿轮上,才会引爆整辆车。该死,到底是谁把这鬼东西塞进地跑的?那该死的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这驾地跑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改良成功?!”这是……庸解狐抽抽嘴角,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狠狠拎起昭摇的后领向外走。

“怎么啦?喂——你拉我——喂——”某个家伙被人拎得莫名其妙。

来到无人的墙角,庸解狐一把将昭摇按在墙上,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展平让他看清掌心的东西,低问:“这是什么?”

“……”

“你把纽扣塞进弹口里干吗?”

昭摇伸出两只手指夹起他掌心的变形纽扣,笑容巨大,“哦,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害我那么狼狈。”

庸解狐嘴角抽搐,原本想说什么,不知想到什么,却突地放开他,神情讪讪,“今天是我的错,我忘了提醒你,Su有个坏习惯……”

“知道,收集男性盆骨嘛。咿——恶趣!”不忘吐舌。

“除这个以外,还有一个。”

“什么?”

“约会从不守时。”

沉默……沉默……沉默……

惊天怒火,瞬间爆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只该死的双料猪,害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我要把他搅拌了喂琵琶鱼——”

顾左右而言他是没用的,因为“纽扣事件”,昭摇被庸解狐“强迫”了一顿早餐。等他挺着肚子回到书房,追踪器已显示出Su的位置。长发的男人正在切换地图角度,在布拉国地境内,可以看到一道隐隐约约的黄色曲线,尽管光点很微弱,至少能从地图上找到正确的位置。

“解狐……”昭摇走到他身后,身体向椅背上斜斜一趴,“这件事快结束了?”

瞥了眼他吃到撑的表情,庸解狐笑了笑,注意力重新回到地图上。

“你总是这么自信……”咬着舌尖咕哝一句,昭摇将脸埋进手臂里。

解狐做什么都有其背后的用意,但也有预料之外的举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像这次来布拉国,解狐也是中途突然决定转向,否则,他们现在应该在南半球晒太阳,而不是像雇佣兵一样救人。

以解狐的说法,玛娲组织的总部绝对不在布拉国,他们会将小贝子囚禁在哪儿?他实在不明白,解狐就这么相信Su会带着皇冠回到囚禁小贝子的地方?要是中途跑到其他地方呢?

另外,玛娲组织有六个分队是吧,一个小小的皇冠就能引出他们的二队长,要么Su在玛娲里无足轻重,要么,就是玛娲那帮家伙不足为惧,全部都是小虾米?

暂时撇开Su的恶趣不谈,光是听他用那种变态到脑残的声音说:“加入玛娲吧,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啊……”他就全身恶寒。别以为他没听见“我对你”和“一见钟情”之间的话,尽管Su刻意放低声音,他灵敏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那段变态音波。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啊……

他骗鬼!

——因为我对你的盆骨一见钟情啊……

那个变态!

“想什么?”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没……没什么……”恍恍惚惚回神,盯着同伴优雅的侧面,昭摇忍不住轻问:“解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嗯,”庸解狐看他一眼,“沃之野大陆。”

沃之野,一片终年被云雾包裹的海岛陆地,在古老的典籍中,它被称为“咒禁师的摇篮”,也是原古咒禁之术的起源地。只不过,随着微粒时代的来临,古老的技能渐渐被忽视,就算有人想学,也是断章取义,不得精髓。

因为好奇,他找到沃之野的模糊位置,一路摸去。

那是他第一次踏上沃之野,从空中跳下去的。不幸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第一脚不是踏在陆地上,是踩在昭摇的肚皮上……

一场恶斗!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记忆就有点混乱了。”昭摇打断他的冥思,幽幽回忆着,“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达沃之野的,只知道我要修习咒禁术。岛上修习咒禁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师父,我的师父是个老头子,我记得他两年前离开沃之野,走得偷偷摸摸,噫——”他做个鬼脸,“好像怕我知道了会粘着他不放一样。”

“嗯,你说过。”庸解狐点头,“他留下一段实影,叮嘱你在沃之野上静心修习咒禁术,等到他觉得你可以毕业了,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很听话地留在岛上。”昭摇耸肩。

听话?这大概是最冷的笑话。

庸解狐撇嘴,“那是因为,你觉得在离开之前,应该将沃之野掀个天翻地覆。”

“对,我的直觉。”被戳中心思的人洋洋自得,毫无心虚。

“你的直觉等同野性思维。”

“随你怎么说,我一向以野性思维作为判断的第一标准。”昭摇并不介意,拨拨额边的黑发,他又道:“就像跟着你一定会有好玩的事发生。果然。”

“啊?”庸解狐佯讶地叹气,“我还以为是我的那句话打动了你,才让你这个没毕业的咒禁师义无反顾地离开沃之野。”

昭摇怔了怔,不解,“哪句?”解狐有什么话打动过他吗?

他被解狐打动——这绝对是一个让他恶寒的冷幽默。

“与其等着别人承认你的毕业,不如把那人拎到面前,自己让自己毕业。”庸解狐回忆着当时对昭摇说过的话,注意力渐渐凝聚在不停变换方位的地图上。

双手托腮,昭摇眨眼……唔,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可见他们初遇时,解狐的舌头上已经满是皱纹了,现在则是皱纹越来越多……老实说,提议是不错,可他根本没想过要找那个叫“师父”的老头子。老头子承认他毕业当然最好,不承认,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叹口气,盯着干燥无味的地图,昭摇扬起无聊的眸子,语有疑问:“解狐,既然找到囚禁小贝子的具体位置,让丁卜京派人手去救不行吗,何必自己去?”

闻言,长发的男人微微眯眼,“吃吃吃”的笑声听起来像偷到糖果的狐狸,出口的话更像:“这份地图我不会给丁卜京……你知道一份标有玛娲分队确切居点的地图在黑市上叫价多少?”

“你觉得我会知道?”昭摇一眼瞥去,看白痴。

“一亿三千万。”为了让他便于理解,庸解狐特别将金额形象化,“相当于十万个玛西米诺金币。”

“……”

“对于已经暴露的营地,玛娲的处理手段通常是直接毁灭。不用等买到地图的人冲去,那儿已经是历史名词了。恐怖一点,他们会设好陷阱,将围击他们的人一举歼灭,不留活口。”

昭摇没被他的言辞吓住,却表情一正,问:“解狐,你觉得玛娲……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什么样?唔……”庸解狐捂嘴沉思,“通常人们会说它邪恶,我倒觉得它是一个令人头痛的组织……”

“你打算怎么救小贝子,又像偷皇冠一样,声东击西?”

“对,这次我东,你西,”庸解狐友好地拍拍同伴的肩,委以重任,“贝特利克斯的安全就全交在你手里了。”

“我?等……等等,我去救小贝子?”没搞错?

“对。”

“你干什么?”

“当然是把皇冠取回来。”

“地点呢?”

“这儿——”指尖穿过投影地图,庸解狐笑容可掬,“盖盖夫岛,就在福拉福岛的后面。”

时间:下午三点。

地点:盖盖夫岛。

昭摇不太明白解狐白天救人的心思。

——你救贝特利克斯,我找皇冠。

将空航器停在岩石后,两人从海底潜入盖盖夫岛。

兵分两路,行动!

盖盖夫岛上的建筑从空中看,像一只打开的贝壳,昭摇一路摸进去,以哨岗的反应避开监控。正要拐弯,迎面传来说话声,他急忙避于暗处。

“小东西就是麻烦。”

“好啦好啦,队长说了,等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可以把那小子扔回去了。”

“真希望快点……”

两人走远,昭摇嘟嘴做个鬼脸,向两人来时的方向跑去。

找到了!

开门,飞快闪进去。

扑!

早已躲藏在门后的黑影伺机而动,毫不犹豫扑上去,一口咬住。

咬……狠狠地咬……口感真不错啊……噫?咬人的黑影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平常他咬人的时候,绝对会有一声冲天嚎叫,然后他会被甩到一边,运气不好还会撞墙,可今天咬了这么久,被咬的家伙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管不管,他用力咬就对……

“你准备咬到什么时候?”

不痛不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黑暗的室内亮起一排光管,咬人的黑影终于看清自己嘴里“叼”的手臂属于谁了。

嗯,跟捉他的人不太一样……小牙齿一松,丢开印了一圈牙印的手臂,小家伙问:“你是谁?”

盯着一圈小牙印,昭摇挑眉。棕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外貌判断,这小家伙是丁卜京的儿子没错了,好一排钢牙……

“你是谁?”小家伙又问了一遍。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昭摇甩甩手臂,不可一世地睨着小家伙。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小家伙昂头,拽得不得了。

“你是贝……阿蒙都怎么叫你的?”昭摇好笑地看着小家伙装模作样,在他说出“阿蒙”这个名字时,小家伙的表情很明显一怔,随即咧出大大的笑脸——

“我叫贝特利克斯,你是来救我的吗?阿蒙想我吗?爸爸和妈妈担心我吗?他们可以放心,我很好,你看——”说着,小家伙转了两个圈,一点也不像被囚禁的人质。

看牙印就知道你很好!昭摇叹口气,实在不知该怎样哄小孩子。

“小贝子。”

“我?”小家伙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别称。

“对,是你。”昭摇用力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微笑,“我答应过阿蒙,你一定要活蹦乱跳地回去。”

“嗯?”

“所以——我们走了!”单臂夹起贝特利克斯,他直接撤退。

昭摇现在应该带着贝特利克斯离开了……蹲在黑暗中的男人沉思片刻,对过于顺利的潜入已生警觉。

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得不令人怀疑。

如果只是单纯地从玛娲组织手中救一个孩子,并不符合他的初衷。即使他这次救回贝特利克斯,难保玛娲下次不会又捉一个去,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玛娲对丁卜京死心。

那么,他们想从布拉国得到什么?

或者,其间有什么细节被他忽视掉了?

皇冠就在眼前,长发的男人却迟疑起来。脑后乍传风声,庸解狐侧身一避,没想到左方突然冲来一拳,正正打在脸上。

左拳?销魂的眸子霎时一凝,看向缓缓走出阴影的修长身影。

是……

“好久不见,庸解狐。”一身黑衣的男子摇摇手,轻快地打招呼,好像久未见面的朋友。

“Su!”庸解狐表情不变,心底却暗暗一叹,他已经尽最大可能避免与这家伙撞上了,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相遇的命运……呃,他不是悲观,只是有点沮丧。

被这家伙看中,绝对是不幸。

“啊,算一算,自从我上次败在你手里,我们已经八个月没见了……”清质的嗓音夹上一丝莫名的兴奋,“你还是老样子,嗯……你这张脸的确让人很有亲切感,不过,不管你外表怎么变,我对你的执着是永远不会变的,解狐……”

这种执着他宁可不要。庸解狐暗忖。

“呵呵,解狐,解狐,你不知道……就因为败在你手里,我很期待啊,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我天天做梦……做梦啊……都想将你——”男人兴奋地舔舔唇角,手一转,一柄泛着冷冷莹光的大刀出现,而他吐出的话,却令人瞬间感到冰刃入骨,“拦腰,斩断。”

利刃卷动空气,摇起一缕黑发。

“唉……”庸解狐眉尾一跳,将皇冠塞进背包,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Su,你不必介意,上次只是我侥幸,你没有败在我手上。”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在布拉国,终于对这儿的染井有兴趣了吗?啊,《又见地藏》下一期只怕没机会与大家见面了。因为,我会把你……当成永恒的存在。啊……想到你将成为我的永恒,我就兴奋难奈。”

噩梦!成为他的永恒绝对是噩梦!

庸解狐盯着泛冷的长刀,左脚向前一动。利风迸裂,Su的大刀直向他腰部扫去,没想到庸解狐突然消失,刀风劈向墙壁,一声巨响,墙上出现一道张牙舞爪的凹痕。

虚招?

Su回刀疾转,身后哪有人影。

“皇冠!”眉心一皱,Su追了出去。果然,甬道尽头一闪而逝的身影正是庸解狐。

敏捷地躲闪着Su凌空飞攻的利刃,庸解狐不忘向预定地点跑去。正面遇上Su实非他所料,他原本计划救出贝特利克斯,再将皇冠物归原主,如今看来,Su对皇冠的兴趣远远大于威胁丁卜京。

Su要皇冠干什么?

不,应该说玛娲组织要布拉国的皇冠干什么?

屏息躲避Su的追踪,庸解狐越过一片小树林,耳中传入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从空中看,盖盖夫岛是一个三角形,植被简单,四周崖高百仞,出岛入岛只能凭空航器或地跑。他相信昭摇可以安然无恙找到贝特利克斯……

海浪拍打岩石,轰轰声响中卷起雪白的泡沫,一层层扑上岩石,又一层层消失。

双眸四下一扫,他蹲在一片岩石后,转动腕上的通讯器,灯光一闪,一股强劲的气流从身后猛扑而来。

长发飞舞,庸解狐转身。越过岩石,一台小型空航器正慢慢浮上来,里面坐的正是昭摇和贝特利克斯。

“庸解狐,老老实实成为我的永恒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逃?”一道似嗔似怨的声音破风而来,黑色身影如大鹏展翼,凌空而至。

“对于你的永恒,我只能抱歉。”吐吐舌,长发迎风扬起,确定皇冠在背包内,手臂一振,臂上的钢丝射向空航器,韧长的身影在钢丝的收缩下被疾速扯向空航器。

昭摇提升空航,瞥了同伴一眼,幽幽一笑,盯着悬崖上的黑色身影,轻问:“什么永恒?”他正好听到一个尾音。

“他的收藏。”庸解狐解下背包丢在一旁,松口气,看向乖乖坐在角落里的小男孩,“贝特利克斯?”

“哎!”小家伙冲他一笑。

“你……”正想问小家伙被囚禁的时间都玩些什么,一阵强烈的反方向感让他顿住话语,向窗外看去。这一看,表情瞬变。

空航器没有按原计划的航线返回,竟然停落在盖盖夫岛上。

“昭摇?”

“在这儿呢,解狐!”扬扬手中的背包,站在拉开的门边,俊美的男子笑得一脸邪味,“我们就在这儿暂别。”

昭摇转身,轻盈地跳落,缓缓走向不远处等候着的黑色人影。庸解狐盯着同伴怪异的举止,一道流光划过眼底。

昭摇走到那人身边,皮皮一笑,“Su,接着,你要的皇冠。”

“谢!”Su接下背包,视线却锁在满脸不置信的长发男人身上。

顺着他的视线,昭摇也望过去,不等同伴询问,他耸肩一笑,“解狐,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一向以野性思维为判断标准。”

“是。”

“跟着你肯定会有好玩的事,不过,我突然对玛娲有点兴趣。”

他为什么对玛娲感兴趣?

是是,他承认有那么一点兴趣,但他更想做的是——毁了Su的收藏。当那个变态收集的盆骨全部粉碎时,会是怎样销魂的表情?嘿嘿……

“这是你选择Su的原因。”庸解狐倾头一笑,仍有不解,“我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嘴角的一点玩味却召告着“臭味相投”四字。

“别指责我。”昭摇竖起食指摇了摇,“你呢,解狐,别告诉我,我现在眼睛看到的你,是你的……真正面目。”

庸解狐盯着他,飞快扯动了一下唇角,“是,我不该指责你。”

这话,也就是承认自己的这个样子并不是原本的模样。

“小贝子可以带走,皇冠必须留下。”

庸解狐盯着地面,看不出任何喜怒的俊颜仿佛覆盖着一层面具。除了最初的不信让他的眼睛瞪大了几秒,那双销魂的眸瞳里再无波动。

一双结晶的乌眸。

若说那眸中是一份坚异的冷静,凝流的波光却让冷静升了温度,若说那眸中是一份看透的淡然,眸底深处却隐隐流露出一种哀伤。

长发扬起,庸解狐向前迈出半步。

“昭摇……”他轻叫同伴的名字,缓缓抬头,唇边,竟是一抹笑,“你这家伙……”

这家伙,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我承认,现在的我的确不是真面目,我们……都没有将真实的一面暴露给对方,是吗?”庸解狐叹了叹,放弃似的,“看来,今天我只能带走贝特利克斯。”

“如果你不想离开,我非常乐意让你成为我的永恒。”Su的眼中仍然残留着一丝兴奋。

庸解狐的思考速度非常快,三秒不到,他毅然转身。空航器缓缓升空,离开盖盖夫岛。

盯着化为天空一点的空航器,昭摇收回视线,随意问了句:“你们要皇冠干什么?”

Su嘿嘿一笑,搭着他的肩向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其实呢,我最初的目的就是布拉皇冠。丁卜京在布拉国的声望很高,如果挑起他和托司格尔的斗争,将布拉国政府搅得一团乱,也算不错,如果再可观一点,丁卜京夺位成功,有个听话的君主被我们控制更好。现在皇冠到手,那小家伙没什么威胁价值,就让庸解狐救回去,不然,我只好把小家伙送回坟场给那些喜怒无常的家伙们做研究对象了。唉,我还真是蛮喜欢小家伙的,他天天咬人,真是可爱透了,如果再长大一点,就符合我的收藏标准……咦,你突然跑那么远干吗?”

昭摇咬咬舌尖,讪讪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凭着野性思维,他很想申明——他只是觉得加入玛娲会有趣,从来不觉得Su的怪癖有趣。

“说什么?”Su依然不死心地想搭上他的肩。

昭摇努力躲避,急想话题:“既然得到皇冠,你为什么不早点送回坟场?”

“哦,因为要在这个纬度改变智脑指令,让它接受从其它纬度发射出的指令波。”Su无奈地摊手。

“皇冠有什么用?”昭摇撇嘴。什么智脑指令?这家伙废话一大堆,根本就没解释大费周折要得到皇冠的原因。

“这个……”Su故意摇摇手指,掀唇,缓缓吐出气死人的话:“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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