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8号天气:雨】
『有个人,她的要求,我从不会拒绝。』
2014年8月18号,天气依旧是湿漉漉的一片,外面的雨滴似乎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时而哭时而笑。
六点钟的闹钟将我叫醒,我赶紧去了趟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就看到安小雅和林伟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们各自问候过后,我安静地看着她们两个人洗漱,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不断出现的空间动态。然后不一会儿,各自整理好了行装,我和安小雅就被林伟送往了车站。
小雨继续洒脱地显摆着自己的风骚的姿态,任由夏风吹拂的节奏飘落人间,我们躲在车站的屋檐下面静静地等待。
林伟帮我们买好了早饭,从车尾后面拿了两盒子冰红茶给我们。
“吃吧,吃饱了哦。”林伟微胖的容颜依旧是那么可爱,虽然才短短的两天,不过在我的心里我早已把他当成哥哥一样了。
“车子来了。”安小雅看着不远处渐行渐缓的大巴大声喊道。
“我们走了啊,再见。”我和安小雅对林伟挥了挥手,跟他道别。
我看着林伟渐行渐远的身躯,不禁感动。人生如果能够像安小雅爸爸一样得到这样的朋友,有难就帮的朋友,那是该有多么地开心。
我一直都明白,只有朋友多,才能让你不断地立足于世,才能让你的梦想得到实现。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没有朋友是多么地可怕。
车上我看着安小雅,看着她的美丽的侧脸轮廓,暗自在心里对自己说:“有你这么善良的朋友真好。”
我喜欢交朋友,喜欢和各种人交朋友。我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评价谁不好就不会和他交朋友,我爱我自己所有的朋友,从来不想伤害他们,所以,我每次和朋友吵架,我都会把我的那团怒火放在自己心里,然后让光阴去扑灭。
或者,我和朋友真的闹僵了,我都会主动去和他们道歉,因为我知道,我需要他们,我舍不得他们,即使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你高兴啦,你奶奶有的救啦,你高兴了啊!”我咧着嘴,也不顾我的牙齿长得扭曲。
“是啊,是的啊,当然啦,谢谢班长,班长最好了。”她用她俏皮撒娇地口气对我说。
我挠了挠头:“那是当然的啊。”
我是她高二高三时候的班长,那个时候的我比较保守也比较太正派,通俗一点,就是那时候太古板。
安小雅总是骂人骂个不停,喜欢和男生开开所谓的黄色玩笑。她在班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扒开过班级男生的裤子,摸过男同学的裤裆,还喜欢吐人口水。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很讨厌她的。
我们是一起学习美术的,她坐在我身旁画画的时候,总喜欢对我搞恶作剧,喜欢在她无聊的时候,将大把大把的颜料往我身上涂,还喜欢把调颜料的水桶里的脏水倒进我的桶里。
还有一次上课,她骂我,说我“****。”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我一下子将自己手中原本挥舞在奥文画纸上的中华8B铅笔,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任由脆弱的8B铅笔断开碎裂,我怒吼道:“你才****,臭逼养的。”
那是我第一次对女生发火,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惹人,所以我也从来不会被人惹,而她总是无缘无故地骂人,满嘴的脏话让我恼怒。
我不许任何人玷污我的妈妈,不管任何人,就算是我的长辈说我妈不好,我也会让他不得好死。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的生命都是被我的母亲养大。从我九岁到现在,我的母亲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痛苦。
她徘徊在世间,只为我,只为她深爱的儿子而不断地挥霍者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生命。
时间都去哪儿了,她还没有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是啊,我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我妈,即使她是开玩笑的。
安小雅一时间傻了,她呆呆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也痴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莫名地打人了呢?
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她是一个喜欢乱说话,喜欢开玩笑,却不会害人的姑娘。也许我就是一个天生对女生特别怜惜的男孩,我总会在想,当我那样子对她的时候,她是不是鼻头一酸,想要流泪。
她背着我,低着头,手里的画笔却不知道放在了画纸上的何处,任意无力地在纸上划过。
我心头一酸:“难道我错了?”
我这个人对什么都比较敏感,我害怕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只要她伤我不是很深,我都是不会太计较的。
虽然安小雅说了我的不是,但是我知道她就是那样地人,一个嘴巴贱却没有恶意的女孩。
晚上九点半,放学回家,我洗漱完毕过后,我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在画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是不是该道个歉呢,这样和同学下去肯定不好,毕竟我是班长,对待同学们都应该好一点啊。
我看着不远处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上面好友的qq发个不停,我没有理睬。将LGLU6200拿过来,直接写了一句话:“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们还是朋友。收件人:安小雅。”
当我把这条信息发出去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莫名开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感觉,我一定会让她和我做好朋友,因为好多感情很好的朋友都是在吵闹中彼此了解对方的,所以我又得意的笑了。
“嗡嗡嗡。”手机震动响了。
已经合上眼睛躲在被窝中正欲入睡的我,突然睁开大大的双眸,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几个大字:“没关系,对不起——安小雅。”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窗外星光闪烁,晃动着她们美丽的光芒,我安静地闭上双眼,心里默念:“真好,安小雅一定不是个坏女孩。”
今天雨渐渐停了下来,安小雅说她家里没有人,自己一个人回去也孤单,她问我能不能和我一起在富安下车,然后和我到我家吃个饭后,我送她回家。
我心想:“这样的话,我妈妈就会看到她了,说不定我妈还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她未来的儿媳妇呢。我一想到我妈妈那个坏坏的表情,我就感觉到,我妈一定会非常开心。”
暖暖的气体涌上心头,我的胸口感到一阵阵温柔,我看着她白皙的面颊,笑靥如花。
昨天就这么过去了,迎来的是崭新的一天,回到了故乡的我们,望着高高的却灰蒙蒙的天空,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突然就感觉到神清气爽。
“安小雅,我们先去下我三婶家吧,我的车子停在千家惠超市的门口,太远了。”
“你三婶家在哪里啊?”
“就在这条204国道的边上,从巢丝厂后面那条水泥路上往里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嗯,那走吧。”
我静静地走着,和她嬉笑地走在水泥路上,我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和发青的眼袋,我知道,她一定是累了。
女人是最容易衰老的,即使我们都才二十岁,但是我们都是需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容颜和身体的。我多么想和她说:“来,我来背你吧。”
可是,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每当我靠近她的时候,她总会避开,或许是因为她有了男朋友吧,但是,我又想她是我的闺蜜,不会这样的吧。或许是男女有别她才会避开的吧。
天空的乌云还是没有消散,雨停了,但是风依旧寒冷,我的身体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再看看她,高挑的骨干身材,一条白色的超短裤和一件白色T恤,虽然她披上了一件薄的透明的外套,但是我总觉得,风很冷,很凉,不知道她需不需要一个拥抱。
我立即打断了我的想法。
安小雅转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也要去你三婶家吧?”
我转过身,尴尬地笑笑:“随便你把,你若是愿意在马路边上等着,你就站在这里吧。”
我从不强人所难,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自己选择。
她支支吾吾了两声,还是跟在我的背后。一步,一步,一步,高跟拖鞋与水泥地的轻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婶!”我从三婶家房屋后面的小巷子里面走了出来。三婶见到我,笑着说:“你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然后走到车库边上说:“对不起,昨天妹妹请客我没来。我借个电瓶车用一下,送同学回家。”
“嗯,没事啊。”三婶依旧和蔼地看着我说。
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着从巷子里渐渐露出脸的安小雅,三婶转过身,一下子便看到了安小雅甜美如布娃娃一般的脸和那高挑的身材。
我朝安小雅看了两眼,一边将电瓶车推出门外一边对三婶继续说道:“听说昨天妹妹的很多朋友都没有来啊,在QQ空间里她发了好多牢骚。”
三婶笑了两声:“是啊,她都快气疯喽。”
“她现在人呢?”我问。
“她还在睡觉。”
我示意安小雅坐到后座上面,然后载着她,对三婶说我先送她回家。
“怎么不在这儿吃饭,吃完饭了午饭再回去吧。”三婶对我说,还留意地用眼神打量着安小雅。
安小雅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对三婶笑着说:“不了,她奶奶病情未愈,不知道怎么样了。”
三婶点了点头:“那好吧。”
“三婶再见!”
我开着精致而小巧的麦德发电瓶车一路奔驰,载着安小雅在凉风中肆意穿行,她哼着小曲,坐在我的身后,我沉默地听着她五音不全的歌谣,有的却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欣赏。
“噗通。”我一不留神,小小的电瓶车撞到了减速带,就在一个巨大的震动下,她的身体被弹了起来又掉了下去,一屁股狠狠地砸在了那小得只容得下一个屁股的坐垫上。
“哎呦喂,哎呦喂,啊,啊,疼死了,你个大坑逼!”她破口大骂。
我知道这一下一定不轻啊,我自己都感觉到震动太大了,我三婶的这个电瓶车减震功能太差,真是受不了,我也暗自在心里唠叨着。
“啊!”一个熟悉而刺耳的声音传来:“我刚买的鞋子坏了!”
“对,对,对不起,我的错,我是个大坑逼。”我愧疚地嘟起嘴巴,对她道歉。
“帮我重买一双,哼。”她用她那女王一般地口吻命令我说道。
我哪敢违背吧,连声说好,好,好!
我天生就是一个害怕女生生气的人,更何况她是我的闺蜜,我不是害怕她,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知道,那是一种关怀是一种关心,更可以说,那是一种溺爱。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然后有对我说:“哎呀,不用你买了啊,放假之前你不是帮我买了一双了吗?只可惜那双被我上班的时候穿坏了。哈哈。”
“哦。”
“叮铃铃,叮铃铃。”就在我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墨啊,你有没有回来啊。”
“我回来啦!”
“我这会儿在街上,买点菜回去啊。”
“好吧。”
之后,我的妈妈就挂了自己的电话。
我对安小雅说:“那刚刚不是说想要去我家的吗?那就先去我家吧。”
她微笑着点头答应,然后,就在千家惠超市门口,我遇到了我妈妈,她带着我的小妹。
我的妹妹,她姓段,和我是同母异父所生。
我九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后来,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和我继父相爱。就在我十七岁刚刚迈入高中校园的那个盛夏,我的小妹便从天而降。
只可惜,我的继父的命不好,在我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他突然就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之中消失。
他永远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离开了妈妈,离开了他刚刚得到却又决然抛弃的他的女儿。
从此,我的小妹的生世便也和我一样,没有父亲,而且他比我更伤悲,他一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所以,她这一生,永远看不见自己的父亲。
我觉得我比她幸福多了,至少,我还和我父亲一同生活过整整的八年。
“小墨!”妈妈骑着她黑色华迅牌电瓶车和我相对而过,两人同时刹车,我挑过头,一下子就看到妈妈的眼睛瞟了瞟我身后的热裤长发的安小雅。
“妈妈。”
“走吧,去我家吃饭吧。”妈妈还真没注意我,直接和安小雅搭话。
安小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一抹红晕浮现在面颊之上。
冒着小雨,回到家后。
“哼,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厨艺,哥哥可是极品好男人!我现在要把哥哥的看家本领拿出来给你看看。”我在厨房里噼噼砰砰,忙个不停。
我从小就会做菜,我也相信每一个和我在一起的女生应该都喜欢我做的菜,因为生姜和葱花的香味是最诱人的香味,而我,做菜最喜欢用这类的调料品。
我细心的,斟酌地做着农家小炒肉。
却不料,我一不留神,妈妈突然把蒜花儿倒进了铁锅里,我一着急:“哎呀,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把蒜花儿放进去了呢。”
我一下子就不高兴做了,因为有人打扰了我之后,我这个人就没有勇气再往下做了。于是到最后,我的小炒肉被炒和黑了。我看着锅里的小炒肉,感到一丝丝挫败感,好不容易安小雅来了我家,我怎么就不能把我最好的一面给她看看呢。
我端着那一盘黑乎乎的小炒肉进了餐厅,无奈地对安小雅摇了摇头:“这一次,我做坏了。”
心中莫名的愧疚,我做菜给她吃,本不应该愧疚,为什么会有一种愧疚感觉呢?
她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肉。当入口之后,我担心地问:“怎么样?”
她一脸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厌恶:“还不错。”
我突然感觉到,我好像就是她的男朋友,会做饭,然后给女王大人吃。小小的幸福,小小的开心,涌上心头。
顿时我似乎忘记了所有,突然一个硬生生的声音传来:“他只是我的闺蜜,我只是她的闺蜜,我们永远不可能。”
这句话,我今天也和妈妈说过。
窗外的雨还是缠绵不休,就像我的心情一样,缠绵,猜测,怀疑,阵阵不安的感觉和感情都涌上心头。
当她在电脑桌面前,看着她男友的空间动态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就像空气,透明地站在她的面前。我站在她的背后,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身体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忽然,她转过身,惊诧地看着我说:“崔小墨,你在做什么?”
我心里一惊,慌张答道:“没,没有什么啊。”
我跺了跺脚,恨不得一头栽在地上,小声地碎碎念道:“崔小墨,你他妈找死啊,她是有男人的女人。我就一闺蜜,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了我啊。”
然后却又听到她说:“我男朋友现在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气死了,我都不想理他了。”
然后她晃动着屏幕上的鼠标,然后鼠标的箭头就对着屏幕上她男朋友的QQ名,哼了一声:“我把他拿删掉吧。”
我傻眼了,以为是什么好兆头就要来了。脸上假装露出不舍的表情,可心中莫名和异常的开心徘徊心田左右。
我知道,她是不会把他删了的。最终,她还是将鼠标停下,退了QQ。
安小雅啊,你难道就不知道,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站在你的身边吗?我默念道。
我虽然长得是没有你那男朋友帅,但打扮起来,照样有女生追。他是学跳舞学唱歌的,但我也是学设计的啊,同时我还是艺术团舞蹈部部长,我还会弹琴,还会写书,我这么好的一个人,你居然看不到。
我哼了一声,然后又一个像是从远方飞过来的声音重重地声音砸在了我的头上:“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雨停了。
下午三点,我将她送回家。
我终于到她家了,见到了她的爷爷,她的病重的奶奶,她的姨妈,她的外婆和昨天对我微笑的她的母亲。
她的奶奶已经好久不能吃东西,她现在只能靠喝汤喝牛奶来维持生命,她安静地坐在摇椅上,看着到来的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安小雅对我说:“崔小墨,今晚你就住我家吧。”
“不了,不了,我回家吧。”我慌张地回应道,毕竟我见到他们的邻居都朝我们这里看,他们一定是在说:“林家这丫头,找了男朋友了?”
然后我既开心又失落,因为我和她只是朋友,最最普通的朋友。
我在她家吃过晚饭后,被安小雅挟持到她房间里。
我鼻头一紧,愣愣地看着她。
“安小雅,哎呀,你让我回去吧。”我哀求着,都想要打滚了。
只见安小雅飞快地走到她房门边上,呵斥我说:“崔小墨,我家又不是没床睡,喏,你今天就留在我家,你看天都黑了。回家做大梦啊你!后退!坐下!”
随后她的双手往我肩膀上使劲一按,我整个身体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电脑桌前。
我一时间六神无主,看着安小雅那得意和愤怒地神情,我真不知道,她留下我一个男生在她家是个什么意思。
渐渐暗淡的光线中,我只看到她一条水洗的蓝色热裤和低胸睡衣。两团雪白分明可见,我的心脏不断地跳动,好像是一种气体紧紧压住了我的心房,使我没有力气去抵抗。
我立即羞得转过头。
“好吧,我就住下吧。明天我回去吧。但是,我..好吧。”我本来应该说什么的,然而却又忘记了说什么。
那一晚,我睡在她的房间里。她,和她来到她家的外婆和姨妈一起睡在了她父母的房间里。
闭上眼睛,我安静地睡在她的粉红色的木床上,盖着存有她的味道的被单,然后忘记了一切,任由夜轻轻和我诉说它心里的言语。
外面的雨停了,我再也没有听到雨滴的生意,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一般幸福、明朗和快乐。
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