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青少年人生规划(你在为谁读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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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看狂狮队的王龙轻松地将篮球罚中,杨略自然怒不可遏,其他球员也愤愤难平。这陶坷坷也太不识大体了!这时韩琦示意要求暂停,将陶坷坷换下,换上司马南。陶坷坷满心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下场坐板凳去了。

这样一来,狂狮大感幸运,全力防守杨略,王者顿时又陷入困境,又被投进了8分。

现在比分是64:56。

杨略举步维艰,虽然不断接到队友传来的炮弹,但前方人影晃动,三分命中率急剧下降。于是和钟峰以及肖戈如法炮制,打起了配合仗,隐隐竟也是三角阵法。

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吧。狂狮队大笑,心中都生了轻视之意,将球带至前场篮下,这时余振得球,高高跃了起来,看他的架势,是要双手灌篮。

正在得意,忽见前方出现一只大手,余振人在半空,躲闪已经不及,只听砰一声,篮球被击飞。落地后细看,原来是钟峰。

狂狮们正在惊骇。篮球已飞向中场,那边出现一个黄色身影,个子矮小,接过球后,奔驰如电,却是肖戈。眼看他奔过前场,绕过凌霄和另一位球员,前方防守空虚,只有禁区里站着王龙,虎视眈眈,但已被高恒死死卡住。杨略趁机插上,从肖戈处接过球,更不迟疑,三步上篮,谁想却被王龙干扰了一下,一投不中,篮球在篮框上转了几圈,落了下来。

这时钟峰和高恒都已在篮下,与王龙一起高高跃起,都伸出大手,篮球在三只手上弹来弹去。这钟峰打红了眼,蛮劲发作,一拨不中,脚刚落地又猛然跃起,手触到了球,同时眼观四路,发现杨略已退到左侧外线,就大力将球向他拨去。杨略飞身跳起,抢到了球,看到前方空虚,身子还没落地,篮球已然出手。

又是三分!

乔森的声音:“时间还剩下2分12秒,看来王者队要集体发飚了。现在他们还落后5分,能不能在最后关头将比分反超呢?大家拭目以待。现在狂狮队余振得球,哇——居然被王者队的肖戈偷了球。他得球后迅速回攻。故伎重演,传球给杨略。看这次狂狮能不能防住杨略。嚯——刷刷刷三条大汉,拦住了杨略的去路。杨略只好传球,又是肖戈得球,他脚底滑了一下,原来是假动作,从狂狮队的腋下钻过,他居然也要上篮。哈,刚要投篮,就被狂狮队的王龙盖了一记大火锅。漂亮——很多球员在地上抢球,王者队的司马南用身子盖住了球,哈哈,这是什么招数啊,莫非是传说中的地堂刀?他站起来了,左顾右盼,没有机会,传球给钟峰。杨略和高恒上前卡位,禁区内挤满了人,钟峰冲进去了!钟峰跳起来了!双手灌篮!哇哦——真是虎虎生威!看,哈哈,这钟峰非常高兴,向观众展示肌肉呢。”

全场喧闹声响起一片。一中的学生嗓子都喊哑了,齐齐叫着“钟峰!钟峰!”钟峰往回走,一改往日忸怩的样子,用力舞着双拳,向观众致意,十分有男子气质。杨略情不自禁与他拥抱了一下。其他队员也冲上来,摸了他的脑袋。空气中弥漫了汗水热辣的气息。

这时韩琦叫了暂停,又让陶坷坷上场了。看得出来,在休息时间,他们又商讨了一番。

时间仅剩不到一分钟,比分只相差三分,只需一个三分球,比分即可拉平,谁也无法预料结果如何。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似傻似狂。连素来严肃的校长,看到钟峰大力灌篮,竟也刷地站起来,攘臂高呼。马上发觉有失庄严,又坐下去。幸好左右学生都激情四射,注意力全集中在赛场上,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

比赛继续进行。

狂狮队发球,传了几次,已攻到前场,凌霄得球,仗着身体敏捷,迅速冲到禁区外,传球给王龙。高恒与钟峰上前贴身防守,王龙举着球,欲投难投,只好传给身后的余振。余振来了个跳投,篮球撞到了篮板,飞出老远。立即有四五条身影跃起,篮球从他们的手上弹出,禁区外陶坷坷得球,立即转身回攻。王者队见状,立即全体出动,争分夺秒,向前场反扑而去。

“时间还有35秒,”乔森的声音似乎在燃烧,“或许这是王者队的最后机会——”

陶坷坷几乎带球穿越全场,跳跃上篮,忽见面前升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是狂狮的红色球衣,手掌蒲扇一般盖下来。危险!说时迟,那时快,陶坷坷百忙之中,低头看了一眼,汗水流进眼中,模模糊糊之间,看见篮下左边站着一位穿黄衣的球员。自己人!他不假思索,将球向他投去。

那人却是杨略,站在三分线外,见球往自己飞来,伸手一把接住。深呼了一口气,心中怦怦乱跳。时间只剩下最后两秒,这是决定成败的一球!而眼前站着余振,挥舞双臂,死死守住他。

只见杨略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弓身,猛然展开——可脚却没有离地。这是个假动作!余振果然上当,跃起要来个空中封堵,却没有看见杨略,心中大叫不好。等往下落时,果然看到杨略从他眼前升起。

杨略左手护球,右手托球,看准了篮框的位置,从容地将球掷出。篮球沿着一条美丽光滑的弧线飞去。

这时终场哨声响起,而全场的观众,包括球场上的球员,都是屏息注目,一片沉默。终于,篮球不高不低、不左不右、不前不后,刷地一声穿破篮网,砰然落地。

好静啊。一时之间,只有篮球弹跳的声音,心跳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喘息声。杨略站在原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巨大的精神压力过后,他感到身心俱疲。

愣了几秒,看台猛然爆炸了。一中的学生奋不顾身,跳跃而起,尖叫嘶喊,彩旗飞向高空。曾泉几乎要把鼓给敲漏了。校长再矜持不住,拉着旁边教导主任的手站起来,挥着手中的西服外套,意气风发,高声叫好。

乔森饶是见多识广,口齿伶俐,现在也只能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拖长声调,语无伦次地喊道:“是杨——略——,在这关键时刻,投进了三分球!——他拯救了球队!他是一中的功臣!——”

陶坷坷向杨略奔去,泪水盈满眼眶,让他几乎看不见东西了。他抓住杨略的脖子,口齿不清地说:“你小子……真他妈……真他妈行啊……”情绪难平,竟伏在他肩上肆无忌惮地抽泣起来。杨略也深为感动,握住他的手,说不出话来。以往的仇怨,至此一笔勾销。

忽然感觉有两大块东西直压上来,回头一看,是高恒和钟峰,然后是肖戈。连候补队员也冲进场来,大家搂抱在一起庆贺。

狂狮队却在一旁冷眼看着,王龙睥睨着眼,冲这帮人喊道:“你们乐什么呀?比赛还没结束呢。”

另一个说:“别怪人家,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

韩琦在一旁喜不自胜。他的喜悦是真诚的,杨略与陶坷坷在危难时刻,通力合作,并尽释前嫌。以后可以如他所愿,来个刀剑合璧了。

于是进入了五分钟的加时赛。刚才杨略那一球,不仅扳平了比分,还大振王者队的士气。杨略与陶坷坷虽然非常疲劳,却是精神激昂,如旋风一般,奔突于人群之间。尤其是陶坷坷,如一头野兽,散扬着头发,即便前方有两三人,也毫不退缩,奋勇挤进去,一路势如破竹,到了禁区,怒吼一声,单手上篮。纵然篮下已有人防守,却被他的气势吓得慌了手脚,哪里还挡得住。

钟峰总是及时赶到,来个查漏补缺,甚至空中接力。若是再投不中,篮下巨人林立,陶坷坷便将球传到外围。那边,杨略早已准备稳妥,一旦得球,就来一记远射。正如韩琦所言,杨略是既可正面交锋,又可远处突袭,真是防不胜防。

如此一来,加时赛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时间又只剩下寥寥5秒。王者队已领先8分。狂狮队赢球无望,犹作困兽斗。输也要输得光彩,才不愧为强队风范。

这时余振得到球,一人杀到篮下。

观众喊起倒计时:“4!3!”

余振猛然跃起,竟转身二百七十度。

观众喊道:“2!”

防守的高恒被余振转了个头晕眼花,眼睁睁看他大力地将球灌入框中。

观众喊道:“1!”

余振双手吊在篮框上,挂了一会儿,才落到地上。

观众喊道:“0!”看台上响起了炸雷。与此同时,终场哨声又一次响起。

“真是不可思议!”乔森激越的声音,“王者队如有神助,配合非常默契,最终赢得了比赛,获得了冠军!可狂狮队表现也很精彩,最后余振的灌篮,简直艺冠全场——”

双方虽分了高下,但彼此经过了生死角逐,都惺惺相惜,心生钦佩,各自握了手。杨略跑到余振面前,拍了他的肩膀,笑道:“大头,这最后一球真是漂亮!”

余振也笑道:“你那个三分球才精彩呢。力挽狂澜,我是心服口服啊。得了,这次就喝你的庆功酒吧!”

凌霄也冲过来,高喊道:“有好事可别忘了老孙。”

王龙等人也都与杨略握了手,还翘了大拇哥,赞叹不已。而陶坷坷早已牵着众多队员的手,成了一排长队,在球场上奔突呐喊,接受观众的庆祝。

一中的学生一浪又一浪地冲过栏杆,来到球场。无数只手雨点般地落在王者队的背上。然后杨略和球员们被人群举到了肩头上。他看见爸妈在看台上微笑,爸爸还顽皮地用手指做出V字形。而葛怡也是满面春风,笑吟吟地注视着他。旁边是她的爸妈,不住微笑点头。韩琦呢?怎么不见他来庆祝。杨略举目四顾,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正俯首哭得不亦乐乎呢。

这时球场上响起激昂的乐曲,该颁奖了。韩琦过来,抹尽了眼泪,带着杨略和球员们向领奖台走去,那里,两个学校的校长正在等待着,手里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奖杯。

自从球赛胜利后,杨略与陶坷坷也成了哥们。有时坐在一起聊天,非常投机,想起旧日的怨怼,都觉有些好笑。但杨略心中一直存着一个疑问,分班之初,陶坷坷怎么忽然就放弃追求葛怡,转而认真学习了呢?

但杨略很快就发现,接下来的日子里,陶坷坷有些异样,上课经常迟到,也有些不修边幅。在校园里走动,懒懒散散,像一条金鱼。上课时,他整个人趴在桌上,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笔,让人感觉软绵绵的,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晚自修时,他居然时常旷课。杨略打电话去,总是听见一片喧闹。

“坷坷,你在哪儿?”

“什么?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哦,我在酒吧,对,不回来了!作业?算了,明天回来一起写。……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杨略挂了电话,心想: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陶坷坷了。可是,他怎么会故态重萌的呢?

终于找了个机会。一个周末,两人在肯德基用餐,临窗而坐,他抛出了第一个疑问。

陶坷坷大笑,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杨略。

“你看了就知道了。”

杨略接过,却不是卡片,而是一张纸条,被细心地塑封起来。里面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这字迹,杨略再熟悉不过了。

陶坷坷:

我不喜欢你这种追求的方式,让我很难堪。其实真爱不能流于形式,而在乎真纯的内心。我喜欢的男孩,应该有才气,有爱心,还温文尔雅,懂得尊重我。你能做到吗?

葛怡

杨略有些吃惊。葛怡所说的这男孩,似乎就是他杨略。想不到,这葛怡平常从未对自己说过“喜欢”二字,但其实早已情意缠绵。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孩。心里暖融融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陶坷坷收回了纸条,仔细地收藏好,对杨略说:“知道了吧,就冲这几句话,我脱胎换骨了。我对着镜子说,哼,我堂堂陶坷坷,难道比不上区区杨略?于是我观察你,发现你确实有过人之处,于是处处与你竞争。哈。你打球,我也打球。你写文章,我也写。文笔不行,我就搞图书策划。”

杨略说:“你的策划非常成功啊。”

陶坷坷并没有答他的茬,接着说:

“后来我慢慢发现,你们两个真是有情有义。我看到葛怡看你的眼神,心里就知道,我一准没戏了。不过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好强,心里不服,就要处处压倒你。让她看看,我才是好样的。”

杨略没有说话,低头吸着饮料,心里却极舒服。

陶坷坷继续说:“现在我想明白了,退出。你们俩啊,我看能成。”

二人相视一笑。正是初夏,阳光透过树枝,又透过玻璃,落在桌子上,摇摇晃晃,仿佛青春的时光。

杨略想起了另一个困惑。

“你怎么不太来学校了?”

“是啊,”陶坷坷双臂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是想和你竞争,所以想方设法要超过你,倒也努力学习。现在呢,和你化敌为友,我也没对手了,这心里头忽然就空落落的,每天也不知做什么好了。你说,不去舞厅,不去酒吧,我干什么去呢?”

“至少得学习吧,当务之急,得考上满意的大学啊。”

陶坷坷冷笑了一声。

“考大学?费那么大力气,毕业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得巴巴地找工作去。不是我吹,靠我爸的资产,我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我现在想明白了,人生啊,就得会活着,趁着年轻,好好享受。等日后年老体衰,就是有那心,也没那力喽。”

他把冰可乐的盖儿掀开,拿起来往嘴里灌,咕咚咕咚,有种大口喝酒的豪气。

这是杨略车祸后思考过的问题,爸爸给过他答案。于是他对陶坷坷说了一套人生意义、自我实现之类的道理。说得有点枯燥,抽象,生怕陶坷坷听得厌烦,可看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心动,又似乎在抵制。毕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哪,习惯于为自己文过饰非。该刺激他一下了。于是杨略大胆地建议:

“我觉得,你也该有个人生目标了。”

陶坷坷脸上果然浮现出僵硬的微笑,伸出右手,把垂到额前的长发往后一捋,眼睛有些无神,一侧的嘴角往上一吊。

“目标?我去做什么好呢?是开汽车,还是修电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