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驭兽斋·部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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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手教习

“呼吸要有节奏,心里不要有杂念,就想着手中的剑……”

我来回踱着步,指点这些少年握剑的要领。齐眉剑,看似简单,却是根基。而且,把一柄剑举得这么高,对于几乎没有内息只靠腕力的少年来说,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开始的时候,不少少年还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们觉得这个起手式这么简单,还需要练么?结果,不到五分钟,所有人都是大汗淋漓。

有几个年纪小身体弱的,干脆就坚持不住了。其他人,也都是左右摇晃,勉强支撑。只有两个身体特别好的,还能保持基本的姿势。

其中,石凤做得最好,也最认真。当然,这里面她的年纪最大,内息也最强。如果五分钟都支持不了,那才是笑话。而其他几个做得好的,也都是石龙的伙伴,他们年纪相对较大,体力更好,领悟能力也更强一些。

我在意的是石凤的认真态度。一式简单的起手式,她并没有轻忽小看,而是认真地按照我的指点练习。这种态度,真的很可贵。用这种认真的态度去做事,天下的事岂有做不成的?

“起手式,不是单靠手腕去举剑,而是手腕、肩肘、腰腿,所有的力量拧成一体,然后把剑当做自己的手指去感觉。最忌用死力去握剑,要感觉那股活劲。你们的内息都还没练好,在这个过程中,正好去感应体内内息的存在,用呼吸去调节。最重要的是,要用意念去关注剑,身心要配合起来,这绝不简单……”我郑重地解说着。

众多少年,大多露出惘然之色,还是无法理解我传授的剑法理念。我知道,对他们来说,各种运剑的动作,才算是剑法。这种理念上的差异,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更改过来的。

如果我想在最短时间内见效,只要传授他们倚天剑法中的一两招,很快就会有明显效果。可是,那样只会毁了他们。

武道,最重要的就是根基。练剑也好,练枪也好,不论哪种武功,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这群少年年龄还小,我不能拔苗助长。

然而有个问题,就是这一式起手式,他们只怕练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很大的成效。到时候,部落的人不会以为我是在敷衍他们吧?我想了下,还是坚持给这群孩子打好基础。

第五行星不同于地球,地球上,武功练不好也没什么,在这里,武功就是力量,是维持生命的根本。

比起别人有可能的误解,我更看重这群少年的未来。

一下午,少年们就练了这一式枯燥的起手式。解散之后,我就听到几个孩子在抱怨,觉得今天学的东西很无趣。

我回到自己房间,也不禁反思起来:我的教学办法是否有问题?打基础没问题,可形式也不应该太枯燥无聊,毕竟,我的学生只是一群孩子。

晚上,送饭的石凤也是欲言又止。我有些好笑地道:“你一向爽快,今天怎么犹犹豫豫起来?”

石凤正色道:“依天,我觉得你教学的方式有些刻板,他们都还是孩子,需要更多的趣味来吸引他们。”我点点头,石凤和我想到一起了,这让我很欣慰。

“你继续说……”我鼓励石凤道。毕竟,我对部落还不熟悉,这方面要多向石凤请教。

石凤道:“这群少年都没什么耐性,如果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几天。我认为还是要多些变化,让他们感到有趣,感到自己有进步,他们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嗯,那你有什么具体建议么?”我看得出,石凤并不是随意说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石凤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参照我过去学剑的经历,我有几个想法:第一,就是指点他们一些能够迅速应用的诀窍,让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第二,可以适当传授他们几个简单招式,一起训练,这样就不会因为单一的训练而感觉太过枯燥。第三,还是要从他们的兴趣入手,分队训练,彼此竞争,激发他们的斗志和上进心。”

“总结得很好……”我轻拍两下手掌,由衷地表示赞赏。石凤的思虑的确是周密,有些还真是我都没有想到的。对于一个没有接受过系统知识的十六岁的女孩来说,石凤做得足够好。

石凤俏脸微红,明眸晶亮,对我的赞赏,显得既高兴又激动。

毕竟,我现在的地位不同,就是她的父亲石顶天也非常看重我。跟我学习了神妙的“御风术”后,她对我的崇拜和信任,更是几乎都超过了她父亲。

我又和石凤商议了很久,针对部落的情况,制订了详细的训练计划。这次,我相信少年们不会再觉得无趣。

第二天早晨,练武场上,一群少年又一个不少,都到齐了。

我站在他们前面,认真地讲道:“紫气东来。旭日东升之际,正是我们修炼内息的好时候。尤其是你们,内息薄弱,几乎没有气感,在这个时候修炼,更容易感应到内息。下面,大家面对东方,练习起手式,试着集中精神,练剑的同时,也是在修炼内息。注意,最重要的就是呼吸节奏,还有,要意守丹田,细细感应东方那一点至阳的气息……”

少年们在我的指导下,纷纷摆开架势。

不过,也有不少人脸上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显然,又练习起手式,让他们觉得有些无聊。

我摇摇头,打基础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初期,不可能有什么明显成效。我虽有详细的训练计划,但基础却是重中之重,不容有任何的轻忽。

没办法,我只能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这一式剑法的重要。

我走到一个心不在焉的少年身前,对他微微一笑。

少年被我一看,小脸顿时就红了起来,急忙摆出认真的样子。

我微微笑着道:“你的姿势不对,心也不在剑上,这样,我给你做个示范你看看……”

少年愕然,不知如何回答。其他少年,也都纷纷趁机偷偷看我。尤其是几个不喜欢练起手式的少年,都在想我是不是用什么特别的办法来惩罚他。

部落中,剑术教习地位非常高。他们对学生,也都非常严厉。动辄打骂,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不论是少年,还是少年的父母,都不会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反而会觉得教习很认真负责。

我当然不会用这种野蛮的体罚方式对待这群少年,我更希望他们能够有些耐心,并对我有些信心。

那个少年手中拿的是一柄粗糙的木剑。我拿起他的剑,举至齐眉位置,口中肃然道:“这一式起手式,就是要全心全意,全神贯注,以剑导气,以剑聚力。”

我并没有运用强大的内息,只是诚心正意地举着剑,精、气、神、手、眼、力全以剑为中心,凝练在一起。

少年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剑,有些发呆地看着我。

旭日金光下,逆着阳光的我仿佛披着万道霞光。虽然没有剑气,也没有剑光,手中的粗糙木剑甚至有些可笑,可那种至诚态度,却让我自然有着不可逼视的如剑锐气。

那些悟性高的少年,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其中,石凤的感悟最深。她突然明白了,我为什么可以有那么高的剑法。因为,我对剑非常非常认真,不是简单地把剑当做武器,而是把剑作为自己肢体的延伸,自己意志的延伸。

这种感觉听起来很玄,其实说简单点,就是全心全意地专注,绝不分心旁顾。

过了一会儿,我放下手中的木剑,对那个少年柔声道:“每个人的资质不同,每个人的身体不同,但我们都可以有一颗执着的心。”

少年接过剑,低垂着头,羞愧不已。其他几个不认真练习的少年,也都满脸羞红。我这样的轻言轻语,没有一句辱骂,却能触及他们的心底,让他们都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不安。

见所有少年都停止了练习,我笑了笑道:“我们先休息一下,趁这个时间,我给大家讲个小故事吧。”

少年们都喜欢听故事,当下就有几个性情活泼的少年大声喊好。

我悠悠地道:“这是一个小故事,对我的影响却一直很大。”

顿了顿我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天下无敌的剑神,纵横一生,求败不能。”

少年们都被我的故事所吸引,听到“纵横一生,求败不能”几个字后,更是忍不住热血沸腾,神往不已。这种无敌境界,他们是闻所未闻,想都没有想过。

我接着又道:“剑神垂垂老矣奄奄一息之际,他门下的众多弟子忍不住向他请教无敌的奥秘。剑神淡然道,他自幼资质愚钝,四处拜师,却总是遭受白眼和鄙夷。但他这一生之所以能够有如此辉煌的成就,秘诀只有八个字:‘舍剑之外,别无他物。’”

我说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寥寥百字。但几句话,却把一个无敌强者的一生清晰地勾勒出来。尤其是最后八个字,‘舍剑之外,别无他物’,真正地震撼了所有的少年。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无声,默默地咀嚼这八个字的深刻含义。他们受到的教育的确很少,却不妨碍他们理解如此简单的字句。也正是因为能够理解,才会如此震撼。

刚刚被我柔声指点的那个少年,明澈的眼眸中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坚定,低声对我道:“舍剑之外,别无他物。我能做到,我要成为那个无敌的剑神。”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决。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激励道:“只要懂得努力,懂得坚持,世界上的事,没有做不成的。我期待着你成为无敌剑神的那一天。”

少年认真地道:“从今天起,我就改名叫石剑。”

这时,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表态:“我也要成为不败的剑神。”

“我一定会努力,绝不放弃。”

“我一定听老师的指导,绝不怕苦怕累。”

我微笑着听着这些纯真的话。虽然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不过是一时激动才这么说,但只要有一个人明白我的苦心,我这番话就没有白讲。

石凤在我身旁,脸上全是佩服的神情。

我只用了一个简单的小故事,就这么容易地征服了所有少年的心。在她看来,我一定是神奇无比。

“好,趁着太阳初升之际,大家继续认真练习起手式。”打铁趁热,趁着少年们热情高涨之际,我正好督促他们认真练剑。

“用意,不用力,感应内息,把内息贯入剑中……”

“对,就这样,但手腕要松一点,不要用死力……”

我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纠正着少年们的各种错误。

这次,少年们的精神状态明显变得不同。虽然都是静立不动,但脸上那股认真神情,却让他们迅速进入状态。

这个故事效果之好,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练了两个小时的起手式后,我教给少年们一套基础拳法。这套拳法,是用来拉伸筋骨活动肌肉的,效果非常好。这也是地球上非常成熟的武道成果之一。

部落中虽然也有各种武功,但相比之下就显得很粗糙,尤其是对少年们的基础训练过于简单。部落中很少有强大的高手,就是因为他们在少年时基础没有打好。

我传授的基础拳法,还有配合拳法的内息心法,让少年们欣喜若狂。要知道,在部落中,内息心法可是秘传绝学。石龙、石敖他们因为是族长或是族老的儿子,才有资格学习高级绝学。

绝学,是部落高手维持权威的力量,怎么会外传?

部落中的其他少年,只会最简单的修炼内息的口诀。

我传授的基础内息心法口诀,虽然也很简单,却很完善完整,最适合少年们练习。

少年们虽然不识货,但如此完善的内息心法,很明显胜过他们所学的粗浅口诀百倍。

只用了一上午,五十六名少年就彻底对我心悦诚服。

良好的开始,也让我信心大涨。接下来,就是严格按照我制定的训练计划进行训练。每天早上练两个小时的起手式,然后练基础拳法。下午,练习内息两个小时。等到傍晚清凉的时候,则练习我创立的百战剑法。

我还传授他们合击之术。剑阵在地球的武道学院很常见,部落里却没有这样专门让多人配合施展的合击剑阵。我传授的剑阵,也是经过我精心改良过的天罡剑阵,虽然没有经常实战的考验,但从练习效果来看,非常的好。

当然,部落也有战阵,但都是简单的列队战斗,和我所传授的剑阵完全不同。

实际上,我的课程很轻松,完全依照每个少年的个人资质、身体条件来进行。相比其他教习的学生,在我这里学剑的少年,每天都过得很轻松很愉快。

另外,正确的心态,让少年们能耐得住寂寞。他们的基础越来越牢固,剑法和武功,也在不知不觉中进步着。

部落中有很多人都在暗暗关注着我这个新来的剑术教习。他们看我教剑始终是不温不火,没有一个师长应有的严厉,训练强度也始终很低,这让很多人都怀疑我是否有诚意教习剑术。

直到我传授了基础内息心法后,一直在观望的人才忍不住眼热起来。我传授基础内息心法的消息,通过少年们的散播,迅速传遍整个部落。

但是,有些人还是对我充满怀疑。认为我教习的方法有问题,基础内息心法,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总之,我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有问题。

源于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思维,不同的角度,让他们难以认可我。

直到一个月后,这个局面才被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