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兽神·入世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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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应征

落丘山脉本是卡基山脉位于伦达大陆南方的一部分,但是由卡基山脉最北端发源的淮江的最大的支流玛瑙江将落丘山脉从卡基山脉中分离了出来,因此落丘山脉也可以被视为单独的山脉。

玛瑙江靠近卡基山脉向北的方向有一大片广阔的平原和丘陵,这里就是雷因族狮人们聚集的地方,因为背靠卡基山脉又有玛瑙江的滋润,这里的物产极为丰饶,所以养育了大量的兽人种族。黄金种族之一的雷因族因为占据了这块富饶的地域才得以兴起,拥有可以与泰格族虎人相抗衡的实力。

落丘山脉和卡基山脉被玛瑙江分开的区域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峡谷对面就是人类所占据的整个伦达大陆中心位置。

因为这个峡谷的重要性,对面的人类在扼守峡谷的重要军事区域建立了坚固的城堡。这里历来是兽人与人类发生冲突的重要区域之一,有一大片高地已经被荒废,甚至被血染红,有人将之称为血染的高原,也有人将之称为荒芜高原。

荒芜高原以及更北方的高原都被半兽人占领着。

半兽人是类人的智慧种族,但是他们的智慧非常低下,群居,喜好生活在地下和穴洞里。他们繁殖能力极强,但是脾气暴躁,战斗力并不强,经常与人类和兽人发生冲突。

道格拉斯的目标就是位于玛瑙江以北平原上的雷因族的哈茵城堡,根据老牛头人的消息,这是由雷因族的一个狮人男爵所统治的区域。越过玛瑙江来到玛瑙江以北平原,这里就是雷因族的主要聚居地。

道格拉斯此时正坐在一辆牛车上,望着道路两边不断冒出的葱绿,他已经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要到达哈茵城堡了。

自离开落丘城堡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初次出门的道格拉斯因为对道路不熟,走了很多弯路,却也因此见识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兽人部落。不过由于他不懂得节省,带出来的钱已经花了个精光,甚至连他从犬人部落带出来的那件软甲也卖给了一个熊人武士,换了两个金币,这是他现在全部的家当,当然还有一柄短剑。

道格拉斯道:“强森大叔,哈茵城堡还有多远?”

赶着牛车的是一个构特族羊人,曾经也是一个兽人战士。他很幸运,没有在战场上战死,现在年纪大了,便回到部落中养老。不过,他偶尔也要去哈茵城堡中做一些营生赚点外快。老羊人强森在半路上遇见了道格拉斯,得知道格拉斯也要去哈茵城堡,于是就招呼他上了牛车。

道格拉斯经过了近两个月的野外跋涉,虽然瘦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很胖。

老羊人强森回头看了看道格拉斯,高声道:“不要着急,很快就能到了。你是应征兵令而来的吗?”

道格拉斯惊奇地道:“你怎么知道?”

老羊人憨厚地一笑,道:“我每个星期都要给城堡中送货,听说城主发了征兵令,上个星期送冻鱼的时候还看到很多兽人都去应征了。据说不久后又要和人类打仗了。”

道格拉斯紧张地道:“已经有很多兽人去了吗?强森大叔,你看我会不会被选上?”

老羊人用浑浊的双眼看了道格拉斯一眼,笑道:“我们兽人小伙个个都很强壮,如果人类没有魔法师,没有那些高高的石头城堡,我们兽人早就统一整个伦达大陆了。”

兽人以前没有城堡,现在的城堡都是近些年成立了兽人帝国后按照从人类那里学来的方法修建的。

从战斗技能和身体素质来说,人类远远不如兽人,但是人类作战的时候诡计多端,还会制造很多兽人没有的大型武器,凭借着坚城利器,人类一直占据上风。不过自从兽人帝国成立以后,兽人的实力大增,又从人类那里学到了很多战斗的知识,人类的优势已经减少了很多,但是兽人帝国想要统一整个伦达大陆却依然是不可能的。

道格拉斯安心地躺在牛车上,不多会儿竟然睡着了,直到老羊人强森把他叫醒:“道格拉斯,你可以下车了,前面就是征兵的地方。”

“到了哈茵城堡吗?”道格拉斯马上就醒来,并惊喜地叫道。

站在牛车上的道格拉斯马上看见了远处屹立在山下的城堡,道:“哦,还有很远呢。”虽然城堡已经清晰可见,但是从这里走过去,仍然还有不近的一段路。

老羊人强森指着另一边道:“你不用去城堡里,征兵处在那边。”

道格拉斯惊讶地顺着老羊人强森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离这里大概一公里远的丘陵中有一些军营在稀疏的树木中若隐若现。

道格拉斯连忙和强森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地抓起自己的短剑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向不远处的军营跑去。

道格拉斯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军营前,军营中有一些兽人正在训练,可以听到兵器撞击声和叫喊声。道格拉斯顿时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终于可以加入军队了。

“我是应征兵令来的。”道格拉斯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强壮,向着看守营门的两个雷因族狮人战士道。

雷因族狮人天生战斗素质就高于一般的兽人,所以两个狮人战士对于看起来肥胖臃肿的道格拉斯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其中一个狮人战士用手中的刀指了指另一个地方道:“去那边报名吧。”

从小就受尽白眼,所以道格拉斯并不在意狮人战士的神态,他甚至还说了声谢谢,就连忙向狮人战士指点的报名处跑了过去。

果然,道格拉斯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报名处,因为那里排着几十个兽人,都在等待报名。他欢快地跑过去,站在了队伍的后面。

不过,事情显然并不像道格拉斯预计的那样简单,所有来应征的兽人都要经过简单的考核才能被选中,成为哈茵城堡的一名正式兽人士兵。兽人士兵的考核倒也简单,就是测试一下力气。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看着眼前像磨盘一样大的石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负责测试的狮人战士毫不客气地斥骂道:“蠢家伙,该你了。”

只要能把这块石头抱起来,就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士兵。道格拉斯咽了口唾沫,蹲下身,两手环抱石头,肥肥的肚腩顿时凸起,顶在石头上,引来旁观兽人士兵们一阵好笑。道格拉斯大叫一声,用尽全身的蛮力,脸也憋红了,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足有一百多公斤重的大石头只是略微动了动。

累得气喘吁吁的道格拉斯不得不松开了手,狮人战士十分不满地道:“不通过,下一个。”

道格拉斯连忙道:“我还有力气,我还有力气!”说着就又蹲下来双手抱着大石头,但是这一次更不济,石头连动也不动一下。

道格拉斯还想用力,忽然背部一痛,一股大力将他踢飞了出去。狮人战士冷冷地道:“把他赶走。”

当下就有几个军营中的战士将道格拉斯给赶了出去。

一百多公斤的力量对人类来说或许算是一个大力士了,但是在兽人中只是等闲,更别说那些以力量著称的贝尔族、匹格族的兽人,他们动辄都有两三百公斤的力量。

因此道格拉斯的表现使得在场的兽人都十分瞧不起他。

对于一些体形瘦弱的兽人,还有专门的考射箭的场地,而道格拉斯这样肥胖的身形显然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射手。

道格拉斯站在一旁,恋恋不舍,不愿离去。超越众生,成为不朽,这并非一句空话,在道格拉斯立下这个宏愿的初始,他就已经预料到未来的路不会平坦,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连这通向不朽之路的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沮丧之余,是深深的痛苦和不甘。

很多传奇英雄就是在无数的挫折和磨砺中,性格变得十分坚忍,最终成为传奇,为众多的游吟诗人在伦达大陆上传诵。相比天赋,坚忍的性格才是成就大事的最重要的因素。

所谓十人之一为豪,百人之一为杰,千人之一为俊,万人之一为英,有天赋的人实在很多,但是传奇英雄却万中无一,原因就在于缺乏坚忍的性格。大多数智慧生物在面对磨难和挑战时,都会选择回避,这是生物生存的本能使然。当然也有敢于面对挑战的,但是却缺乏持之以恒的精神,因此上万年来能够成为传奇的寥寥无几。坚忍、果断、无畏才能成就传奇。

道格拉斯不甘心地在附近找了一个只有百人的小型兽人部落住了下来,两个金币足以让他在这个部落里待很长一段时间。他努力回想熊人铁叶曾经用来训练雇佣兽人战士的方法,用来训练自己,重点在于锻炼自己的臂力,争取可以早日举起一百多公斤重的石块来。

对兽人来说,一百多公斤的重量并不算特别重,经过训练,双臂的力量完全可以达到这个要求。每过几天,道格拉斯都会去一趟征兵的军营,一方面是检查自己是否已经达到要求,一方面则是看一下哈茵城堡是否还在征兵。

这一天,道格拉斯一早起来就严格地训练自己,直到筋疲力尽,他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有一百多公斤的力量了。他决定吃了早饭后就去狮人的军营再试一次。

道格拉斯的早饭是两只大鹌鹑和七枚鹌鹑蛋。在离这个兽人部落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水草丰富的溪流,溪流边长满了灌木。道格拉斯昨天在河流中冲澡时惊喜地发现了鹌鹑的踪影。

淮江流域就有这种鸟类出没,所以道格拉斯对鹌鹑的习性很是了解,他四处找了一下,便找到了一大片灌木。

这种鸟很喜欢在灌木和水草中做窝,灌木既能保护这些鸟儿的安全,而且也提供了很多觅食的机会。没过多久,道格拉斯就找到了一个鹌鹑窝,在成功捕获了两只大鹌鹑后,还幸运地在窝里发现了七个小巧的鹌鹑蛋。

鹌鹑肉不仅鲜嫩,而且对于补充体力有很大的好处。

道格拉斯回到部落中的居处烧了一锅水,又将从部落里买来的几个土豆清洗干净切成块,和打理干净的鹌鹑一块放到了锅里。虽说这里不比在犬人部落时有很多调味的东西,但光是那股肉香已经够诱人了。

过了一会儿,饥肠辘辘的道格拉斯忍耐不住,先将几个煮熟的鹌鹑蛋捞上来,一口一个吃了干净,这一吃直觉得香气扑鼻而来,肚子里更饿了,汤已经煮成了白色。道格拉斯又捞上一碗土豆大快朵颐。再吃鹌鹑时,鹌鹑已经被煮得骨肉分离,浓香扑鼻。道格拉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末了觉得不过瘾,又将一锅汤喝了大半,才觉得肚子有了八分饱。

浑身吃得冒汗,觉得体力已经恢复,道格拉斯拿着自己的短剑就向狮人军营行去。在部落出口,早起的兽人村长向道格拉斯打招呼,大声地祝福道格拉斯,预祝他能够顺利通过检测成为兽人士兵。道格拉斯来到这里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每天严格地锻炼自己,兽人村长看在眼里,也敬佩道格拉斯的毅力,对这个勤奋的犬人颇有好感。

道格拉斯挥了挥手,径直向着狮人军营走去。

狮人军营离这里不算很远,没用多久,道格拉斯就来到了狮人军营。大概招兵招得差不多了,所以最近前来应征的兽人也少了许多,当道格拉斯来的时候,征兵的地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兽人。

负责检测的狮人战士看到道格拉斯,不禁嘲弄地笑了笑,由于道格拉斯多次前来应征,他对道格拉斯已经很熟悉了。虽然每一次道格拉斯都有进步,但是负责检测的狮人战士早已打定主意,即便道格拉斯能够举起规定的大石头,也不会要他的。

他决定这样做有什么理由呢?

没有理由,一想到一个这么弱的犬人要和自己待在一个军营中,狮人战士就会感到很不舒服,军队中不应该有弱者。

道格拉斯并不知道狮人战士的想法,他只是在努力,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够像别的兽人一样将石头举起来,他就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

几个知道道格拉斯的故事的兽人士兵已经嘲弄地笑了起来。

道格拉斯无视嘲笑,径直走到狮人战士面前,坚定地道:“我要应征做士兵。”

没等狮人战士有所表示,一个芒克族的猿人就轻松地将巨石给抛了过来,砸在道格拉斯面前的地上。

道格拉斯深吸一口气,双手抱在石头上。当他的手搭在石头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次自己准能成功。

狮人战士皱着眉头,看着一百多公斤重的石头被道格拉斯缓缓地抱了起来。道格拉斯的成功不但没让狮人战士感到高兴,反而让他觉得道格拉斯是在和自己作对。

为了这一刻的成功,道格拉斯辛苦了半个多月,他将石头往外一抛,兴奋地冲到狮人战士面前道:“我通过了,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了。”

狮人战士不高兴地道:“我们征兵已经结束了,你抱起来也没用。”

兴高采烈的道格拉斯震惊地望着狮人战士,道:“这怎么可能,征兵根本没有结束。”经常过来的道格拉斯早就打听清楚了,征兵要到半个月后才会结束。

狮人战士蔑视地道:“没结束也不会要你。”

道格拉斯终于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轻视,他仍然冷静地道:“按照哈茵城堡城主的规定,凡是可以举起这块石头的兽人就可以收入军队,城主并没有规定,只能举一次石头。”

狮人战士嘲笑道:“愚蠢的犬人,你上过战场吗?你以为士兵就是苦力,谁的力气大,谁就能在战场上取胜?我们雷因族的军队只要能征善战的兽人,看看你又蠢又肥的样子,你还是滚回你的部落吧,军队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狮人战士拔出自己的铁剑,威吓意思十分明显。

多日来的心血毁于一旦,自己终于还是不能踏出第一步,道格拉斯顿时热血沸腾,血往头上涌来。道格拉斯猛地掏出自己的短剑指着狮人战士道:“我要向你挑战!”

狮人战士一愣,随即龇了龇牙,哈哈大笑起来,旁观这一场闹剧的兽人士兵们也都笑了起来。眼前这个狮人战士的等级至少在三级以上,再考虑到狮人拥有一些天生的优势,道格拉斯的挑战根本就是小丑行为,自不量力。但是兽人一族向来崇尚勇武,狮人战士不可以拒绝。

道格拉斯冲动之下,早已不顾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就算是马上会被狮人战士一剑杀死,他也毫不在意。

狮人战士面对道格拉斯的挑战,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没有出来迎接挑战,而是随手指了一个才成为士兵没几天的匹格族猪人道:“你和他打。”

这个一米八高的猪人挺着自己圆滚结实的肚子哼哼着向道格拉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匹格族最喜欢用的斧头。

道格拉斯看见猪人士兵走了过来,他“嗷”地吼了一声就冲了上去,手中一米长的短剑向猪人士兵迎面劈了过去。

道格拉斯因为受到侮辱,双目布满血丝,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打败对手,证明自己。

猪人士兵迎着道格拉斯的短剑,一斧头劈了过来。

双方力量的强弱在一瞬间分出了高低。

道格拉斯感到对方的斧头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短剑给震开,接着一条短腿在自己眼前快速放大。

道格拉斯痛苦地呜咽一声,被打得向后退去,连短剑也差点握不住。

但是这个猪人士兵只是一个新入伍的士兵,他根本没有上过战场,也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战士训练。战士是以杀死敌人为第一要务的,猪人士兵没有乘胜追击彻底击败道格拉斯,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道格拉斯受到这沉重的一击后,战斗的欲望不可遏止地在他全身沸腾起来,他已经冷静下来,他在思索要如何战胜对手。显然这个猪人士兵并不强大,他连一个普通狼人战士的一半都赶不上。最令道格拉斯开心的是,在猪人士兵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凶悍的、赤裸裸的杀意,猪人士兵眼中只有嘲笑和戏弄。

当道格拉斯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猪人士兵顿时被道格拉斯双眸射出来的凶悍的、毫无顾忌的疯狂杀意吓了一跳,兽人的本能令他觉得恐惧,眼前肥胖臃肿的犬人,体内似乎存在着一个精锐强悍的兽人战士的灵魂。

旁观的兽人士兵们也为道格拉斯眼中的凶光所震慑,这种目光他们只在高等级的兽人战士眼中看见过。

无形的压力迫使猪人士兵做出了攻击的举动,他的斧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又一次向道格拉斯劈了过来。

道格拉斯对匹格族的作战习惯很熟悉,这一点要感谢犬人部落的附属猪人部落的马库斯族长。道格拉斯从小耳濡目染,非常熟悉猪人使用斧头时的战斗习惯,而且也深深了解猪人是最粗心大意的兽人种族,这体现在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战斗习惯上。

道格拉斯举起短剑,迎着对方斧头劈了过去。

交鸣声响起的瞬间,猪人士兵惊骇地发现,对方的短剑竟然没有被自己震飞,反而贴着斧头划了下来。

猪人士兵胸前的粗布衣服顿时被划破,鲜血喷出。

猪人士兵吓得呆立当场,道格拉斯却并没有结束自己的战斗。他扑上去将猪人士兵撞倒在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猪人士兵的脸上,猪人士兵痛苦地惨叫着,声音越来越小。

道格拉斯曾三次与狼人战士交锋,他早已学会在战场上生存的法则,不杀死敌人,就会被敌人杀死。已经失去理智的道格拉斯被战斗欲望控制着,一拳拳砸在猪人士兵的脸上。

猪人士兵的脸已经如同黑面包般肿得不成样子了。

旁观的一个猪人士兵出来帮忙,一脚向道格拉斯踢去。

道格拉斯虽然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但是战斗意识很强,对方一脚踢来马上被他发现。他虽然没躲掉,但是却抱住了对方的猪腿。这个猪人士兵也在意外之下被道格拉斯掀翻,道格拉斯如同一条野狼般又扑了上去,再次抡起拳头打在这个猪人士兵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