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蓓蓓执意跟她弟弟回去了。出门时对阿姨大声地说:“算你狠。”朱义罡心里清楚贺蓓蓓因她家里的五千块钱耿耿于怀,今天是找到了机会爆发出来。同时渲泄了对朱义罡平日里的不满。阿姨哭着说:“奶奶,我走。”“孩子,我们相信你,委屈了你,但你一走,我们不放心。是我请你来的,我对你父母亲总要有个交代吧。再说哥哥上班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尘儿,请你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不走好吗?姐姐人还好就是脾气来了让人难以接受,请你原谅她。”奶奶强烈的挽留。
妈妈对朱义罡说:“她今天是不对,但你更不能动手,你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说动手就动起手呢?”“妈,她每次当着您们的面跟我闹,丝毫不给我留面子,太伤我的自尊心了。”“你呀,夫妻之间还计较什么呢?非要争个高低争个输赢不可?结果只能是伤害了彼此。不是妈妈说你,做人不要太固执,太好强。”一个高兴的日子就这样彻底的被粉碎了,更糟糕的是他们打闹后贺蓓蓓提出了离婚。
朱义罡怒气难消,他一直没有理会贺蓓蓓。
这个时候正值单位新添电视设备,朱义罡要尽快去熟悉业务,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让忙碌的工作来填补他不悦的心情。
星期天只要贺蓓蓓把儿子接过去了,朱义罡就加班。他这一次真的是因贺蓓蓓无知的行为而深感痛心。
贺蓓蓓回娘家已有二十多天了。中秋佳节到了。吃过晚饭,朱义罡提着礼物上了老丈人家,他想借这个团圆的日子接贺蓓蓓回家。他过去后,一家人正在阳台上赏月,两个孩子在嬉闹。贺蓓蓓没有理他,她弟弟也没有和他打招呼。于是清高的他想让贺蓓蓓好好冷静一阵子,他最终没有说出口接她回去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贺蓓蓓径直领着孩子回家了。
夜晚,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进屋内,明亮地照在床上。中秋节本应是天下有情人团圆的节日,而今夫妻分居,他睡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儿子一阵沮丧和心酸向他深深地袭来。
眼看国庆节到了,朱义罡跟妈妈商量想借这个长假出去走走散散心,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妈妈理解儿子的心情。
国庆节前两天,妈妈爸爸哥哥嫂子都来看他,商量出去的地方,想借这个机会把贺蓓蓓接回来一起去。嫂子打通了贺蓓蓓的手机:“蓓蓓,国庆节我们一家人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玩玩好吗?我们一起去接你回来。”
贺蓓蓓在电话里对嫂子说:“不行,我不回去。我再回去了,我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不再认我了。”
“说什么孩子话,你是要和义罡过日子的呀,父母都愿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小夫妻争吵打闹是正常的事,我和你哥还不是经常吵架。” 嫂子在电话里劝说贺蓓蓓。
“不,我坚决不回去了,我们准备协议离婚。”贺蓓蓓电话里的语气强硬。嫂子也不好再多说了,彼此挂了电话。
朱义罡想社会上流行婚姻七年之痒的说法。七年之痒是社会学者研究婚姻问题的结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认同这个说法。他清楚自己在七年来的婚姻生活中他和贺蓓蓓虽然有摩擦,有争吵,但还是能够在一起相互需要相互依靠,可以说两个人在不愠不火,不爱不怨中彼此牵绊着。
朱义罡迷惑,生活中他自认为是个好男人,可贺蓓蓓为什么又要决意离开他呢?难道仅仅是动手打了她?婚前,他们混混沌沌、痴痴迷迷彼此欣赏着对方,而婚后七年的生活使得两个人更清楚地了解了对方,彼此却把对方好的地方放小,把不好的地方放大,彼此缺少宽容和谅解。朱义罡反省自己在平常的生活中没能大度地主动地和贺蓓蓓沟通,使得两个人的心灵越走越远。婚姻要靠两个人共同去经营。
冲突与危机
国庆节长假,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到了安徽九华山。这个地点是朱义罡定的。
朱义罡之所以选择九华山,不仅仅是为了放松自己的心情,更主要的是想寻找罗亚西,他心里至今没有忘记她。贺蓓蓓这次和他的吵闹使得他更加地想念罗亚西,想念她的温柔与善良。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九华山,天公助美,天气晴朗而温暖,不愧是十月小阳春。朱义罡索性关掉手机,尽情地领略着这山之灵、风之情。他们游览风景虔诚拜佛,陶冶情操。
朱义罡此时对贺蓓蓓还是有难舍的情结,每到一处大庙,他都不忘代贺蓓蓓上柱香祈求平安。
他在金顶上为自己的小家庭抽了一签:刻薄成家不长久,将心比心学贤良,英雄多数称豪杰,风前之烛瓦上霜。他请解签的师傅为自己的签解释,师傅只对他说了两句:夫妻是缘,儿女是债。做人要聪明带着浑厚,多事要忍让,家和才能万事兴。
这不是唯心的。朱义罡很相信签上说的,上山为的是求心静,这签也给了自己一个宽慰,一个觉醒,还有一个告诫那就是考虑问题要学会成熟。
回来的路上妈妈劝慰着朱义罡:“千年修得共枕眠,正如解签的师傅说夫妻是缘分,能在一起就要惜缘。自己的个性也要改,成家不容易,男人就应该有海量。蓓蓓从小娇惯缺少涵养,你们两个人真的都需要去改个性。婚姻是有磨合期的,婚姻也需要磨合,相信蓓蓓年纪稍大一点就会好的。”妈妈耐心地开导着他。
就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晚上,贺蓓蓓在她弟弟的陪同下回家拿衣服。可能是因为十天来朱义罡的手机一直关停,贺蓓蓓想念儿子也无法联系,心里压不住极度的愤怒,彼此几句语言的相撞,她弟弟动手打了朱义罡。
“你动手打老子的姐姐,今天老子打你。”她弟弟冲进房来掐住朱义罡的喉咙,使劲地把朱义罡推到了窗户边,手掐住他的喉咙不放,纱窗被顶破了。她弟弟的个子长得高朱义罡处于劣势,他感到呼吸困难,用力地抵抗着。
慌乱之中朱义罡的右手的中指被她弟弟咬得鲜血直流。朱义罡此时很冷静,再怎么打还是自己吃亏还是自己的家受损失。
儿子站在床前吓得大哭:“你不要打我爸爸,你不要打我爸爸。”
贺蓓蓓在一旁不但不去哄儿子,不去劝架,却在一旁指着朱义罡狠狠地说:“这种人该打。”
朱义罡到厨房去洗手,贺蓓蓓走上前去掴了朱义罡一耳光,将他的眼镜打落在地。她对朱义罡说:“记住,这叫以牙还牙,看你还打不打女人。”
姐弟俩摔门而出,弟弟出门时大声恐吓:“以后给老子小心!”
朱义罡突然感觉到她姐弟两个极其丑陋和卑劣的嘴脸。他轻蔑地对她弟弟说:“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造访。”
与此同时朱义罡被贺蓓蓓的这一巴掌给打醒了。他彻底地看清了生活在他身边多年的女人竟是这样的恶毒和无情无义。他再次心灰意冷暗自神伤。
他不可以原谅贺蓓蓓的刻薄与嚣张,他认为他们毕竟已是七年的夫妻,一夜夫妻还百日恩。
儿子一直围着朱义罡在哭。朱义罡抱起儿子强忍着泪水哄着儿子:“尘儿,不要怕,没事的,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吓着你了。”儿子在他的怀里喃喃地喊着爸爸。
这一夜,朱义罡彻夜未眠。他一直想着这场闹剧的至始至终,他考虑他和贺蓓蓓的结局,他考虑儿子今后的成长生活。第二天早上朱义罡带着伤上了班,今天要出去拍资料。近一段时间要赶着制作一个专题,他每天安排好了工作计划。同事好奇他脸上、脖子上、手上有划伤,关心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朱义罡自尊心强又好面子,只好笑着对同事说:“没事,好玩打的。”同事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小夫妻正在闹离婚。朱义罡被咬的手指红肿得厉害,他连续打了一个星期的吊针。直至三个月后,和朱义罡相好的同事才知道他们小两口闹情绪。
于是同事们劝慰他,大男人向老婆低低头算什么?把老婆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同事们打趣地对他说你们夫妻是过得太快活了硬要找点生活插曲来瞎折腾。
朱义罡在忙于工作之余,深深的被王海鸰的《中国式离婚》所吸引。书中讲述了三对夫妻从相爱走到分道扬镳,揭示了婚姻生活中的三种背叛。使得朱义罡对自己的婚姻状况有了更深刻的感悟,特别是林母的一句话使得朱义罡受益匪浅,使他领悟到了平凡婚姻生活的实质:家庭上的事,感情上的事,不能太较真儿。厚道一点儿,宽容一点儿,糊涂一点儿,比什么都好。
朱义罡反省自己和贺蓓蓓的这段婚姻生活,包括他们从相恋到结婚前前后后的十年。他认为他们彼此对对方的期望值过高,贺蓓蓓对他渐渐地失望,他对贺蓓蓓简单而幼稚的行为渐渐地不能容忍,加之他们平日里彼此缺少沟通,缺少共同的语言,彼此的心灵产生了隔阂。他们缺少艺术家的情趣,那就是夫妻在婚姻生活中彼此应学会雕塑对方完美对方。
朱义罡已陷入了婚姻的困境之中,他和贺蓓蓓之间因生活的不容忍和不理性已经使家庭走向离婚的境地。
爱与哀愁
朱义罡想不通的是自己这样有责任感的人竟也会面临离婚的问题。他曾夸奖自己是社会的好青年,在家里是个有奉献精神的男人,是儿子的好爸爸。
他认真地剖析了自己除了性格清高,自尊心强,对贺蓓蓓缺少忍让之外,他再找不出婚姻出了什么轨,自己又错在哪里。
为什么贺蓓蓓对他说话如此刻薄,死心塌地的要和他离婚,朱义罡想到最后的一点就是贺蓓蓓的心可能已另有所属。他记得以前从她父母那里好像听到他们嫌弃自己家穷,当初并不是很赞同这门亲事。朱义罡认为自己虽然穷,但穷的有志气,他厌恶那些暴发户。这些想法反复地折磨着他。
和贺蓓蓓已经分居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朱义罡被忙碌的工作麻木着,没有精力考虑其他的,但是工作之余他心灰意冷。晚上睡觉时他觉得孤独,虽然儿子就睡在他身边,他每一次看着儿子红润的小脸,他就会随之产生对儿子强烈的愧疚之情。
多可爱的儿子呀!他才五岁半,就要面临自己的爸爸妈妈分开,虽然他根本不懂大人的事,不懂离婚是什么,但他知道妈妈离开了这个家。
每天晚上睡觉前儿子习惯听故事。偶尔也会提起妈妈,朱义罡就对儿子说:“尘儿,别去想她了啊!等爸爸过好了再给你找个妈妈回来。”朱义罡知道自己不该和孩子说这样的话,这些话对儿子的身心健康不利,但人非圣人。
儿子带着懵懂的眼神对他说:“爸爸,那你再给我找的妈妈又和你吵架了怎么办?”
儿子的这句问话着实令朱义罡困惑不已。是啊,再找一个老婆,又要去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万一她又像贺蓓蓓一样和自己吵架,自己又会怎么去对待?”
有时候小孩的话比大人来得真切,虽然儿子的话带着浓浓的幼稚。“那爸爸就和你在一起。好吗?就我们两个男人。”朱义罡轻轻地刮着儿子的鼻子。“是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在一起。”儿子认真地解释道。朱义罡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感觉儿子有思想了,慢慢地在长大。三个月的分居生活打乱了朱义罡的生理需要,他孤单地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体内荷尔蒙的分泌发生了紊乱,他的脸上开始长青春痘了。当然,还有他内心的积怨无法得以释怀,使他的脸色失去了往日的光滑和滋润。
朱义罡给贺蓓蓓打了个电话。“蓓蓓,还好吗?我们约个时间吃顿饭,两个人好好谈谈,其实我们缺少的就是沟通。”朱义罡带着期盼的口气对她说。
“不用了。你还是省点钱给儿子买点吃的吧。我们要谈的是怎么协议离婚。那个家我是再也不回去了,你不要多说了,我已决定了……”贺蓓蓓在电话里恶狠狠地对他说。
朱义罡想,分居可以使人冷静地好好想一想。自己已冷静地在考虑问题,检讨自己的错误,准备上门向她及她的父母道歉。为什么贺蓓蓓不能冷静下来呢?难道他们的缘分真的到此为止。
这个周末,朱义罡情绪低落心情烦躁不安。林樱的电话再次掀起了朱义罡已不平静的心。其实他真的想找个人来倾诉,倾诉他积压在内心的苦闷和委屈。他们相约在回归酒廊见面。林樱的打扮很时尚。红色的裙子,黑色的羊毛衫,肩上搭上红黑相间的坎肩,拎着一个别致小巧的手提包,给人轻松而典雅的感觉。当林樱看到朱义罡时,惊愕他的变化。一个整洁文雅的男人今天不修边幅满嘴胡茬,精神萎靡。林樱对他说:“这是怎么啦?谁惹得我们义罡哥不高兴呀!喝点什么?义罡。”“酒!来这个地方就要喝酒,酒和震撼的音乐会安抚我破碎的心。”朱义罡心事重重地说。“好,我今天陪你喝,你对我说说你心里的不快,说出来会好受点。” “老婆要和我离婚。” 为什么?你们过得不是还好吗?”“这次我又动手打了她,她提出协议离婚,已经和我分居三个月了。我这心里啊窝得慌。”“你也是为什么要动手呢?男人再有理但动了手总说不过去。”林樱说。“你不知道,她不可理喻,我只是气愤不已打了她一巴掌……。”朱义罡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给林樱听。
林樱一直耐心地听完。她说:“那贺蓓蓓不对,当着你的父母、哥嫂、侄女的面吵闹,还有失修养地和阿姨不依不饶,性格太任性。本来两个人的事应由两个人来解决,弟弟上门来打就更没道理,她的弟弟无知,以为帮自己的姐姐出了气。这事说给任何人听,别人就会说她们家里的人不该掺和进来。再说女人的心眼有时很小,贺蓓蓓是不是想家里不需要阿姨,疑惑你对阿姨太好,她嫉妒?”
“你说,这日子怎么过。事情被闹得越来越僵,贺蓓蓓的骄横使得两家人的脸面难堪。”朱义罡把自己内心的痛苦全向林樱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他们一直坐到回归酒廊快要打烊了。不胜酒力的朱义罡已面赤脖红,说话已吞吞吐吐了。林樱扶着他走出酒廊,随手招了出租车,林樱径直把朱义罡扶到了自己的公寓。朱义罡迷迷糊糊,头有点疼。但他清楚自己没有回自己的家里,身边是林樱。林樱帮他脱鞋,脱衣服,像照顾小孩一样。她扶他上了床,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擦脚、盖好被子。
朱义罡觉得一下子舒服起来,他只想闭着眼睛享受着。林樱简单地洗漱完毕,上了床,关了台灯。她依偎在朱义罡的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期盼。林樱将朱义罡的手放在了自己柔软的胸脯,呼吸急促。她的唇紧紧地贴到了他的唇上,她借着未挥发的酒力狂热地吻着朱义罡。
朱义罡本能地反应着。他敏感的性神经猛烈地刺激着他,他侧过身来压在了林樱身体上,双手抱着林樱的头深情地吻着她。林樱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