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明从梦中醒来,已经快迟到了,于是口也不刷脸也不洗,抓起公事包就要向外跑,但是看到桌上放着两块豆腐,顺手抓了就放嘴里,跑到楼下的时候,夏彩衣正着急的等
着。于是他们边走边说。
“你怎么才下来,都要迟到了。”
“睡过头了,你怎么不先去呢。”
“我,我也睡过头了。”她说,其实是比以前要早的在这里等着了。
“那快走吧。”
上了公车的时候,本来是很多人的,但是在下一站下去了不少,上来了几个,再下一站下去了一半,又上来几个,又下一站——还没到站,红灯时,司机走过来说:“两位大
哥大嫂,你们先在这里下车吧,你看,他们都吐得快晕过去了。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这是怎么说,我们快迟到了。”夏彩衣说,“你不能让我们在这里下车,我们已经付了到达该站的钱了。”
“那我把钱退给你们好了。”司机说,并要向回走拿钱。
“不行,你必需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不然我们投诉你。”石道明说。
一个乘客拿出一张二十块的钱说:“兄弟,我还赶着去见一个很重要的顾客,我给你们二十块,你们坐的士去吧。”
“那你坐的士不也一样吗?”夏彩衣无视那二十块钱的人说。
“我们也揍点,你们坐的士吧。”别一个乘客说。
于是,几个乘客和起来有五十多。
夏彩衣拿了钱就下车,石道明也跟着下了车。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石道明问。
“这是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等公车的话还有十五分钟才到,要坐的士了。”
于是他们招手叫的士。
叫了十多分钟,也没叫到,但终于叫到了,不过是须要比较长的时候,结果到公司,迟到十分钟被上司训了一餐,他们要解释,上司听了两句就大叫:“都给我闭嘴,滚出去
!”
“都怪你,吃那么多豆腐。”夏彩衣用力的捏石道明手臂。
石道明哈哈笑——捏,这个动作是比较感情好的人才有的动作。
而其他的同事也不敢靠近,都大叫:“你们两个早上吃了大便才来的吗?快不要开口!闭嘴!”
却说,张蔓和刘多米的赌约今日到期了,张蔓把她最心爱的包包带来准备输出去。但是,当下午班在走廊上看到石道明自己出去时,心里的主意又改变了,不就个破男人吗,
这种没出息的样子,不合适高妹的。而且,他们又没公开关系,管他呢,再说,我这包包可是我的命根啊——在这个感情靠不住的年代,只有能抓在手里的才是最值得的爱。
她想着,想着,脚步便不自觉的走上前去,指着石道明说:“你,站住,我有句话问你。”
“什么话,你问吧。”那时,他们相隔一丈。
“我们交往吧。”
“……”他心情很奇怪,但却还能想出“她是在玩我”这个念头。
张蔓见他不动也不出声,以为鱼儿要上钩了,于是更大胆的走上前去。直到他们相隔两米。
“你让我很有感觉,我原以为,我不会再为哪个男人动心了,那是因为,我从前遇到的男人都是只看中我的外表接近我,但是,你却不是,你甚至连正眼也不看我。”她说的
也许都是事实。
“……”谁要是没正眼看过你,那么他肯定是瞎子,他想。
“所以,你是一个在乎内在美的人,而且,你让我感到很温暖,就像是春天的怀抱一样。”她说着上前几步,他退后几步,到了墙根了。
“……”他连鼻气都不敢出。
“就在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牵着我的手我们狂奔在公路上时,我就有了要和你共度一生的感觉,所以,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你不要只是眨眼睛,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
吧,把你的感受说出来吧,我会听的,无论如何我都认定你了。就算你没有喜欢我,现在没有,只要你以后喜欢我,爱着我。那就是我的幸福。”
他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把脸贴到墙上?
张蔓恨不能一掌把他拍扁在墙上,但不想就这样输掉,事已经到了这里,可不再是只输掉一个包包那简单。那是面子尊颜与财富的问题。因此她想:看来得出绝招才行。
她所想的绝招便是传说中的“一吻定江山。”许多自以为用情专一情比金坚铿不可催天衣无缝天荒地老的爱情固垒都被这一招攻破了。爱夸大的人说,在她裙下爱的亡魂比铁
坦尼克号上的还多。
张蔓抱住石道明的头就用嘴对着他的嘴轻轻的碰了一下。
石道明此时忘记了一切,包括自我,只记得“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古训,抱住张蔓狂吻起来,管他呢,爱就爱吧。
开始,张蔓因为他的回应而感到高兴,她终于成功了,保住了包包还赢了一双名鞋。但是,两秒后,她感到不对,但是石道明一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一只手拖着她的头,她
想动,他更是用力把她紧紧的抱着。
她只好闭着气不呼吸,但是还是闻到他口里的气味。不能呼吸,她挣扎却挣不开。
她只好用力的踩他的脚,他大叫一声,口里的气味喷了她一脸,她挣开他捂着嘴巴向厕所跑去,把一只鞋掉了也不捡。
“她这是在玩灰姑娘丢水晶鞋的把戏吗?”远远看戏的人议论。
石道明胡疑道:“她这是怎么了,是怀孕了吗?难怪,是要找我做现成的爹吗,呵,呵,这个女人?!”
“啊!我不活了,姓石的,我和你拼了。”
李常青跑过来就要和石道明打架,小白天使这时候也赶到了这里,他让李常青被张蔓的鞋拌倒,但是他倒下时正好抓住石道明的腰带,用力一扯扯坏了带锁。
“李大哥,那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我都看见了,你这个王八蛋!”
两人抱在一团撕打着,几个同事过来拉开。
不久,张蔓出来了,她用水洗了脸,化的妆与水珠住下掉,一脸的荒乱,两眼红红的,几乎没有人见过她这个样子。
石道明一手抓紧裤子,一手拾上她的鞋子,问:“你,没事吧?”
“滚!!”张蔓抢过鞋,大叫,声音有些哑。
于是,张蔓怀孕的事在公司里传开了,一时间,许多人接受不了他们心中的女神,怎么会怀孕呢,这太有失形象了。闹得公司远近不得安宁,人人无心工作。都想知道那个恶
棍是谁。
张蔓把包包拿给刘多米时,发毒誓才令刘相信她没怀上。石道明走过时,她眼中充满杀气。
石道明却无心去理会这些,现在紧要的是他得赶紧去买条腰带。夏彩衣见到他正走出门追上去已经追不上了,她也想知道“真相”。
但是在路上遇到了刘多米,看到她拿着张蔓的包包,心里好气又好笑,这个三八,自做自受了吧。
石道明在步行街逛了一会儿,看到一条白晃晃的不锈钢坦克链腰带,而且带头真有一个坦克浮雕。
他想,这回就是用刀砍也经得住吧。
回去的时候又在昨天那个荷花池停下了脚步。
“虽然没有接天的莲叶,但是这映日的荷花也红得美妙,那两只还靠在一起啊,很好,就让我把你们画下来,画成真正的并蒂莲吧。”
他于是在那里伸手指指点点的比划着,过了一会儿,有个老人也来看荷花,见到他比画着,感到有点不安。
“没错,画得很好。”他比划完情不自禁的自夸。
老人听了,问:“年青人,你这是在练习表演吗?”
“我没吓到你吧,我正在画画呢,你看,画得还可以吧。”他把画张开让老人看。
“是啊,不错,难得。”老人什么也没看到,却点头,这人有神经病,最好依着他点,他想。
“哦,真不好意思,我画的是腹稿,你是看不见的。”
“没送系,只是,你画的是国画还是洋画?”
“中国人当然是画国画了,但是,只懂些皮毛,呵呵。”
“懂些皮毛已经很好了,现在的年青人,哪还懂得画国画呢,就算有几个,画的大都是过去的题材,很少有现代气,现代的事物能画好的没有几个。”
“这个我也不太懂,大概是现代的事物太繁杂,像是这些城市啊,大楼啊人物啊,都没有以前的那么有诗情意境。”
“这你就错了,诗是应该写出反应时代,画也应该是要反应出时候才是好的。”
正在这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走来,远远的叫道:“爷爷,做什么呢,天快晚了,我们回去吧。”
“爷爷正在欣赏这位兄弟画的画呢,你看,他画得是不是很好?”
少女带着疑惧的眼光搜索了一会,说:“爷爷,你说什么啊,哪有什么画。”
“哦,我画的是腹稿。”
“爷爷,他是谁啊,不会是有病吧?”少女小声问老人。
“有病的是爷爷,我们回去吧,”老人又对石道明说,“年青人,画好了,可不可以拿来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只是可能要一些时间。”
“那你画要多久呢?”
“一个星期吧,下个星期六我拿来,请你指教吧。”
“好好,一言为定,不来是小狗。”
却说,天使小白跟着石道明出来想看看搞什么,见到又来这个花池,怕他又买臭豆腐吃,忙飞走了,半路上,启示录有声响,一看,第四个候选人出现,又赶回来,却不见人
了。
找了一会儿,在文具店里找到石道明,他正在买画画的东西。他于是进入他的心房,他看到了一张很美的画挂在他画相的旁边,一只并蒂莲花,一张大荷叶,落日的红光,莲
下水里的两只鱼儿,一只才露尘角的叶上停着两只红蜻蜓。
石道明在路过手机店,买了个二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