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不知不觉已走到诀锦,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里。
站在原地看来往的人群,这么多年,诀锦的变化很大,却大不过她对他的变化。
从热爱到死心,可以很漫长,也可以只是一瞬。
是该离开诀锦的时候了。
当初进来是为他,如今离开竟也是为他。
苦笑着前往中心。
和诀锦里认识的人一一道完别,她坐在入口的休息处等沈延莫。
“真的要走吗?”
程芜知道她回来后特意赶回,却听见她要离开的消息。
拥抱了一会,不舍地放开。
“嗯,给他,也给我自由。”
“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跟着路北啊。”
路初笑说。
“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
“嗯!谢谢你,阿芜。”
是大姐姐一样的程芜在自己伤心时给予很好的安慰,又在受伤时替自己细心包扎伤口。
甚至很有耐心地倾听自己的心事,替自己打破心里的纠葛。
如果不是程芜,她不知道除了沈延莫之外她在诀锦的意义。
朋友爱情兼有,是最幸福的事。
休息处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为了防止普通人群意外进入,沈延莫故意把休息处弄的像咖啡店。
守卫穿着制服,擦拭着咖啡杯,就像真正的服务员。
“有靠山的就是不一样,根本没人管。”
”Loeb的妹妹当然有这个特权。”
“连人都没杀过有什么用。”
路初侧过脸,几个新手背对着她谈论地正激烈。
Loeb是路北的英文名,他的妹妹,自然是指她。
她之前不是没有听见过更难听的话。
那时的人都以为她柔弱好欺负,可她偏不是。
用最顽劣的话回复他们,结果便是差点激怒那些强壮的肌肉体。
开始是别人帮她挡住,后来便成了她独自应付,对付诀锦里的其他女生她是占上风的。
不是因为她本领高,而是因为她除了抓对方头发便是揉胸,然后趁对方不注意狠狠攻击。
按照她的话说就是攻其柔处,每次都让路北笑到捧腹。
现在她就要离开,何必再管别人的想法。
这些新手果然是新的,她们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个词吗?
勾唇哧笑。
“听说是Loeb故意不让老大给她安排杀人任务的!”
“说不定他有恋妹情节!”
她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在听到路北英文名时皱了下眉。
她可以饱受非议,但她爱的人却不行。
正想开口却看到沈延莫的身影出现。
他的样子很狼狈,骨折的手缠着绷带与胸膛平行抬起,受枪伤的手包扎着纱布,自然下垂。
路初走到沈延莫身边搀住他,只是单纯的扶住,没有慌乱不安,她克制住自己的心痛。
她要做到视而不见,不能再深陷其中。
如果是从前她可能会急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把自己也弄伤陪他痛。
替他开门后路初便站在原地。
沈延莫不解路初的反应,直到听见她说的话。
“我要退出诀锦。”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他无比震惊,有种接近窒息的无力感。
扯出淡笑然后点头。
“需要路北来接你吗?”
路初摇头,快速离开。
路初走出诀锦后不知道该往哪去,走累了,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
然后继续漫步似地行走。
她明显看见沈延莫点头时眼中的异样。
是因为丢掉了重要的棋子么?
路初苦笑。
守着不爱自己的人最后注定孤身遣返。
她早该死心。
拿出手机拨打路北的电话。
拨通后一怔然后挂断。
她让哥哥担心的已经够多了。
深吸一口气,傍晚的氧气虽不纯但很充足。只是有些冰冷,冰冷到让她渗出泪水。
她不能后悔啊,下了多大决心才决定离开。
她的初恋,在漫长的等待里,未开始便已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