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你本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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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相大白

豪带领牧羊犬居然打退了狼群。这一次是狗的胜利,但战斗并不是太激烈。狼群始终没有像往常那样凶狠,最后在老狼的带领下慢慢撤退了。老狼在撤退中不时回头张望眼中充满了狐疑。

豪知道这是狼群在给他面子,心里非常忐忑不安,这样岂不证明我真的是狼吗?否则狼为什么要给我面子?它们在给我机会,它们想我过去……天哪!为什么要逼我做出这样艰难的选择?

豪又想:不对!世界上没有狗变成狼这样的事,狗就是狗,狼就是狼,绝不一样。它们在诱惑我,欺骗我,可恶的狼,狡猾的狼,说什么我也不能相信它们!

这时奴比疯跑了过来,带领大家把豪团团围住,不停地“嗅嗅”欢呼,完全把它当成了一个大英雄。

“我们赢了!”

“狼走了!”

“豪,你真棒!”

“豪,你是我们的英雄!”

豪不觉也有点飘飘然了,任凭大家闹,跟着大家疯,梦一样地回去了。羊群的崇拜,牧羊人的爱抚,主人的奖励,好像云里雾里,一下子全都来了,让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自豪,说不出的幸福。

但就在这幸福之际,它又觉得这一切多么虚假!并不是它真正想要的。它要的是另外一种生活!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现在它还说不上来。

自那以后,豪成了草原上的英雄。它是牧羊犬的偶像,是羊群的保护神,是主人的爱将。凡它一出现,狼群就会退避三舍,绝不敢进攻羊群。这种事可是前所未有的。

一时之间,豪感到了做狗的光荣,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自己做好。

只要能做好本份,做狗又何妨:

它认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从不想做狗到为做狗而自豪,它感觉自己想通了!

它把这个想法告诉奴比,奴比说:“太好了,伙计,你会成为伟大的狗王。”为此,奴比还特意为豪作了一首:

“狗王之歌”--

我是一条狗,

到处汪汪汪,

我是一条狗,

我是狗中王。

主人见我味味笑,

狼群见我心慌慌。

啊哈,我是狗中王。

就这样,豪成了人类的死党,它越来越听话,越来越讨主人欢心。它对此完全心满意足,心想即使我终身做狗又何妨它觉得做狗乃是天地间的最高境界,此外一切对于它都是没有意义的。直到有一天,一件足以改变它一生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天气已经很冷。羊群要走很多路才能填饱肚子,这样,豪与奴比,以及其他的牧羊犬自然也要陪着它们走很远的路。它们不知不觉来到森林边缘。

黑压压的大森林已经近在咫尺,一种原始的野性使每一个在场的动物都肃穆起来,安静地干着各自的事情。

豪爬上一个小山岗,出神地望着林中小路。长这么大,它还没有进过森林呢。爸爸曾经对它说,森林外是人与狗的世界,森林里面是狼的世界,谁越过这条界线,就会受到天神的惩罚。

豪抬头望天,痴痴地想:“天神天神,你能不能让我越过界线一次?就一次好吗?”

它仿佛看见天上有个天使说:“好啊好啊,去吧去吧。”但天使旁边又仿佛有个凶巴巴的天神说:“去去去!

走远点,森林乃是灵兽所居,你们这些狗最好给我走远点!”

豪扬起的前爪又缩回,耸起的前肩又落下,被蠢蠢欲动的心思搞得很烦,望望森林,又望望身边的羊群,它叹了口气。

它仿佛看见森林里到处都是狼,甚至树梢头、树冠上都趴着狼、狼在向它张望……

豪的眼神顿时空空洞洞,心里很失落。它回到羊群身边,没精打采地巡逻着,一直到下午。

这时狼群骤然出现!

豪毫不迟疑,像往常一样飞射而出,牧羊犬们紧跟其后,小羊倌在它们身后使劲地挥舞着鞭子,羊群“咩咩”,乱叫,为它们助威。

这次牧羊犬伤亡惨重,被接连咬死了两条。豪怒不可遏,“呼呼呼”地在战场上飞来跃去,威风凛凛如天神一般。狼群慢慢畏惧,拖着两只战利品缩回去了。

豪勇敢地追了过去,一口咬住了最后一匹狼的脖子。

那匹狼惨叫一声,使劲地在豪的身上抓。豪不顾疼痛,加紧使力,继续使劲地咬,咬,咬。它感觉自己锋利的牙齿穿行在一片茂盛的草丛中,那是狼毛!草丛下是一片松软的泥土,那是狼皮!豪一下子血充满了全身,嘴上加劲,马上就要咬开狼的喉咙了。

那只狼被咬得“嗷嗷”直叫,双爪渐渐松了下来。

一狼一狗,拥抱于荒原。但这是致命的拥抱!

就在豪马上就要咬开那只狼的喉咙时,豪忽然听见那只狼气喘吁吁地说:“喂喂喂,伙计,放开我!快放开我!”

豪才不理它呢,继续使劲。

狼尖叫了一声,大声说:“你快放开我!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豪第一次听见狼说

它好像真有话说,犹豫起来,嘴上不觉松了松。

狼趁机挣扎,跑到了一边,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喉咙,狂咳不已。

豪以为它想逃,又猛地扑了过去,把狼压在了身下。

一时狼与狗零距离对视,它们的心中顿时都引起一阵巨大的震撼。

“说!快说!”

狼于是吞吞吐吐地说:“亲爱的朋友,你很威猛,你很厉害,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希望你允许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再咬死我不迟。”

“什么真相?”

“这个真相是我们狼类世代相传的秘密,它要求每一条狼都要保守这个秘密。但自从那次你的出现,已使这秘密不再是秘密,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你还被蒙在鼓中。”

豪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来了,一个劲儿地催:“你快说!”

在豪的一再逼问下,那只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它,这是豪从来没见过的眼神。这眼神里充满着一种神秘的诱惑,充满了说不出的亲切之情。

狼虽然负痛却仍微笑着说:“亲爱的朋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你是一匹狼!听见没有?你和我一样,是一条狼!你是狼!不是狗!你的祖先是狼,你的父母是狼,并且你现在也是狼!你以为你是一条被人看不起的狗,其实你是一匹了不起的狼!狼!你之所以认为自己是条狗,那全是被人类欺骗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把真相都告诉你,你又可以做狼了!你本来就是狼,从此以后你就是一条伟大的狼了。你会恢复你的狼性,成为大自然的儿子,来吧,和我们在一起,和你的同胞在一起!

豪顿时被狼的这番话震惊得不知身在何处,它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匹狼说不出话来。狼的话句句打动着它的心,狼的样子在此时此刻看来是那么的亲切。

“原来我真是一匹狼!”它想。

“我早知道自己是匹狼!”它想。

“我一生下来就是狼。”它想。

“是人把我变成狗。”它想。

“从今以后我不要做狗,我要做狼!”它想。

可是它又想:“狼都凶残成性,专门吃可怜的羊。它们才是魔鬼。难道我要跟着它们做魔鬼吗?”

“我不要做魔鬼……”它想。

“做狗就是做奴隶,做狼就是做魔鬼。可是我既不愿意做奴隶,又不愿意做魔鬼,该怎么办呢?”

就在豪独自低着头在森林边上思考的时候,那匹狼悄悄地溜走了。走的时候又向豪微笑了一下,豪还恍恍惚惚地看见它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秋风“呼呼”地吹,一望无际的黑森林回响起了神秘的咒语。

真相大白

那只狼告诉豪:“你不是狗,你是一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