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家举
这房屋是老了:土墙,木梁,干撒瓦;屋内一切都裸露着,上可见房瓦檩椽,下可见砂墙泥地,墙沿四处透风。这房屋是六十年代末建造的,已是破旧不堪,东倒西歪几乎立不住脚。
记忆中的乡情并没有出现,没有人上门问候,全不似先前生产队时期,一人从外地回来,全村人都跟着高兴——如果是春节回来,那就更是亲热。
今年春节的天气好像比往常冷,天也黑得早,只好早早睡下。
黑黑的屋顶,二十多年没有仔细看它了,可是每一片瓦,每一根檀椽,土墙上的每一个凭想象就能组成各种图画的印痕,依然能与儿时的印象吻合。
当年的除夕夜,人们总爱聚在这间土屋里,天南海北地谈。这一晚的油灯也格外明亮欢快,灯苗悠悠飘闪着,与小茶炉一道照红了人们兴奋的脸庞,照红了土墙和檀椽。大碗茶,葵花籽,纸烟,直到深夜。
此刻,我努力寻找温馨祥和的气氛和亲情。可是,屋内只有陈旧,凌乱,黑暗和寒冷。
第二天一早,觉得天亮得有些异样,莫不是下雪?推窗,外面果真一片雪白,大地一下子神圣起来,往先下雪,门前的这块空地里,人们滚雪球、堆雪人……可今天,连最爱蹦蹦跳跳、唧唧喳喳的麻雀也没有。
望着雪,我的心,也白茫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