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语淳曰：“言亦难矣。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淳对曰：“以信。言过其实，必戮其使。”帝曰：“誉之则喜，责之则怒，人情不免。则何如？”淳曰：“是天性也，如之何？”帝曰：“不如以诚。敬而慎之，虽曲不佞。庶几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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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这一路走来，风土人情有什么变化？”小绍和顾和坐在马车里，祖逖骑一匹乌黑的高头大马，与他们并车而行。那马似通人性，想来就是楚霸王的乌骓马。祖狄一抖缰绳，便凑到车窗边，敲窗问道。
小绍怕那马打响鼻喷到身上，就隔着车窗说：“身高变矮，衣着变窄。”
此行的目的地是吴兴，也就是从侨郡进入东吴故地。老乡对他们这些“北佬”有些冷淡，好在祖逖身边有好些江南游侠，倒是能人尽其才。
南船北马，再加上缺少肉类补充蛋白质，这是没办法的事。鱼虽然可以补充蛋白质，但运输条件限制，除了水泽畔，只有臭咸鱼。作为贱菜，虽然价格比谷物贵不了多少，大多数人并不爱吃。
衣服却不是变“窄”了，而是变贴身了。天气炎热，蚊虫又多，层叠的宽袍大袖就显得华而不实。
“还有一点，”祖逖又敲敲车窗，“老幼多了，青壮少了。”
小绍一下子明白了祖逖的意思。吴郡经营多年，财富积累是远超侨姓的。却被人口甚至更少的侨姓压制，与人口比例不无关系。东吴远离战火，人口比例是协调的。但新移民，何况还是战争难民，青壮必然占大多数。即使扶老携幼，弱者在疲惫和饥寒交迫中，也必然是先倒下的。
祖逖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有信心。实在不行，扭头就跑，四条腿还跑不过两条腿么？”
这么光棍的说法，小绍不禁莞尔。他反唇相讥道：“在江南可以，遇到胡人怎么办。”
哦，考校起我来了：“利用地形和营垒，阻碍敌人行动。切断其补给线。形成围攻。”
小绍补充道：“还有骚扰，投毒。人可以轮班休息，马却很难。只要马倒下了，胡人不足为惧。”
两人纸上谈兵，越说越有趣，跟后世的键盘总书记差不多。仿佛谈笑间直捣黄龙，勒石燕然。顾淳听着，却像是两个******人格者在商量肢解美女。吓得脸色苍白。
正说话间，车停下来，小绍掀开车帘一看。迎面官道上，是一支衣衫褴褛，说不清是军是匪是难民的队伍。
“来者何人？”对面传来一声略微傲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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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