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四周,一地的碎屑果然被清理干净了,看来我睡这一觉睡的很死,他来把房子收拾过,我都没有察觉。
看到了郑高阳的字,我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反而很是生气,给我寄裹尸袋和遗照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还有我的手机,也一定是他拿走的吧?
我狠狠的把裹尸袋和一招扔在了墙上,客厅里再次有了玻璃渣。
因为失恋,我一天都没吃饭,虽然不太饿,但是我决定还是要去吃点东西的好,人总不能因为某天的不愿意,而去破坏长久以来积累的习惯,不是吗?
我换好了衣服,便打开了门,楼梯道昏暗的黄色灯光一闪一闪,我必须得扶着把手才能下楼。
下到二楼,南面的房间内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中年男女的争吵声,伴随的还有摔破东西的声音,我记得自郑高阳搬来的时候,这对夫妻便没有停止过争吵,我们那个时候,还打赌两人什么时候离婚,谁带孩子,但目前看,天天吵架的夫妻,感情却比我和郑高阳要长久,呵呵,想起来真是搞笑。
“呜呜。”我下到一层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我沿着昏暗的灯光找寻,却是找不到。
这把我吓了一大跳,莫非是撞鬼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虽然自小看过许多恐怖小说、灵异电影,但是必须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鬼呢?
我沿着声音的方向仔细去找,果然在库房的门口,看到了哭声的主人,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郑高阳租的房子属于南京在改革开放时建的那种老式住宿楼,一层三户,一共六层。一层没有住户,而是在楼梯下有一个库房。库房的门已经生锈,看来许多年没有打开过,或许只有那些住在这里的老住户,才知道库房里装了什么东西。
此时,小女孩就坐在库房门口,头埋在膝盖里,呜呜的哭着。
库房门口没有灯,但我也能隐隐知道小女孩是谁,她左边的辫子总是像茶壶壶嘴一样稍微向前面偏一些,她就是二楼经常吵架的那个夫妻的女儿。
真是一对怎么样的夫妻啊?因为吵架而不管孩子?那还不如离婚。
我义愤填膺的想着,来到小女孩身旁,一起坐下。
想了一会,我开口道:“妹妹,别哭了,脸都哭花了。”
小女孩顿了顿哭声,依旧没有抬头,继续哭了起来。
“你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红红的连衣裙,白白的袜子,红色的小皮鞋。”我说:“穿这样衣服的孩子,应该是快乐的孩子,不是吗?”
小女孩又顿了顿,然后继续哭。
“爸爸妈妈吵架,你其实应该当着他们的面哭,他们都喜欢你,为了你,会不吵架的。”我说。
小女孩哭的更凶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小孩子能做什么呢?或许她早就尝试过阻止吵架,但是被赶出了屋子,这或许是她哭泣的原因。
我没了办法,只好对小女孩说:“那你早点回家,姐姐去外面吃点东西,如果你的爸爸妈妈还要吵架,明天姐姐带你去公园。”
说着,我便起身走到了楼道口,这时,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换来的,是一“喀喀”声,似乎是小女孩终于分了神,在拉什么塑料的大拉链玩,但是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在那么黑的地方,听到这样的声音,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快步走到了马路边,看着偶尔使过的汽车,心情安定了不少。
这时,一辆公交车停到了我面前,车门打开,是一个老司机。
“姑娘,末班车,上不上?”老司机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车玻璃上的路线图,25路公交车,石林百货-北崮山。
“北崮山在哪里啊,师傅?”我问,并没有急着上车,我知道他既然停下车问我话,那就说明他交车不是很急。
“哦,你不是等车啊,早说嘛!”老司机一愣,就要关门。
“诶,等等等等等等等。”我不记得我连说了几个等字,车门终于只关了一般,我挤着九十斤的瘦弱身躯,从半个门挤了上来。
“你们这些小孩子啊,知不知道现在世道很乱,出门很危险的。”老司机无奈的说道,我呵呵一笑,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去。
25路末班车启动,大概是车里只有我和老司机的关系,老司机便是侃侃而谈:“北崮山在长江南边不远,属于下关区,以前是日本鬼子的驻地之一,据说当年大屠杀,那里也有小屠杀,死了不少人。”
老司机似乎十分仇日,总说一些当年国人是怎么被欺负的往事。
而我,此时也没心情听这些,便是有一句无一句的应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车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有些困了,老司机才说:“姑娘,到北崮山了,注意安全,别去人多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下了车,不明白老司机为什么说,不去人多的地方,过了好半天,车都已经早都不见踪迹了,我才琢磨出了一些味来,那么晚,去人多的地方,我一个姑娘家,很有可能被心怀不轨的坏人盯上。
北崮山这一站附近不是多么繁华,也不算冷清。
我沿着马路就这样走,一面想着和郑高阳的种种,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拉面摊子的门口。
拉面摊子看来还没打烊,隐约听到门内拉面的声音。
那么晚还不打烊?是不是准备明天的食物,这些小摊还真不容易啊?我一边想,一边随意的坐在了一个凳子上,桌子上的双手撑着脑袋,对里面人喊:“老板,来碗拉面。老板!”
屋内没有回应,我又大声叫了几声,过了好一会,才从屋内走出来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可能人老了耳朵被吧,那么老了,还开店,看来真的不容易。我这样想。
“姑娘,太晚了,拉面没有了,只有白棒棒。”老太太说。
我有些诧异,看来老太太是听到了我刚才的声音。
“那就来根白棒棒尝尝吧?”我说,我没听过南京还有这样的特产。
“白棒棒两根两根的卖。”老太太说。
“好,那就买两根。”我说。
老太太没有多说,而是走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她手提一个黄色纸袋子给我,说:“两根一百。”
“那么贵?”我皱了皱眉,之前对老太太的同情烟消云散。
接下来,我打开了黄色纸袋,只见里面赫然是两根白蜡烛!
“一百冥币,很便宜的。”老太太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