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飞飞自己的爱很简单。她还没来得及推详小谢妃的心思,已一眼看到了门外奔过来的素青人影,一眼瞥到她,俊逸不群的面庞上已是笑逐颜开。
而云飞飞更是心花怒放,几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投进那人怀抱,只将拳头狠狠在他怀中砸着,叫道:“死叶子,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才来?”
两句说完,鼻子一抽,泪水已泉涌而下,却是把天大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涂抹在叶翔干干净净的衣衫上了。
叶翔也不介意,只是笑着将她搂在怀里,用力摩挲着她的头,把她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更是揉得乱蓬蓬,显然极是欢喜,盯了她的面庞看了又看,忽道:“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臭得厉害啊?”
云飞飞猛地想起那据说只能随着时间推移才能消散的臭药,不由心虚,忙擦一把汗,用力嗅着自己的臂膀衣襟,苦着脸道:“真臭得厉害么?”
叶翔认真地点点头,道:“是啊,臭得厉害!”
云飞飞“啊”了一声,又闻了几下,忽然竖起眉来,叫道:“臭又如何?你敢不要我么?”
她的手已扬起来,瞧来要随时一个爆栗敲下去。
叶翔忙抱住头,叫道:“要,要,我只要云飞飞这个臭丫头!”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云飞飞的拳头立刻又如雨点般砸向他胸口臂膀。
小舍儿在一旁悄悄叹息,这个叶三公子,风姿如此出众,却也太不幸了吧?怎么偏偏喜欢这个明显有暴力倾向的云大小姐呢?
小谢妃看他们一眼,眸中的坚冷略有些融化,散出晨光般煦煦的温暖来。
这时,又有人在外叫道:“宁王驾到!”一排卫兵已冲了过来,紧紧守着宫门,另有一架銮轿飞奔而来,从了几十名宫女太监,却是神色凄惶,不知是不是刚刚从哪里抓来的。
好大的势派啊!
云飞飞也忘了再打叶翔了,张了嘴巴看那身着黑色蜀锦绣金丝衮龙袍子的中年男子缓步下轿,向着小谢妃张开臂膀,欣慰而得意地微笑:“爱妃,我说过,我将回来接你,以天下最尊贵的地位。”
小谢妃面孔中苍白里泛出潮红,锁骨抽动着,饱含泪水的通红眼眶一瞬不瞬凝在眼前男子身上,似怕一眨眼,这男子又会不见了一般。
“爱妃……”司马震也是感动,哽咽道:“我知道你受苦了!”
小谢妃忽然间嘤咛一声,已扑到司马震怀中,无声痛哭。
司马震紧紧拥住他,眼中依旧有泪光,却已仰着头,满足地笑。
他显然早已知道那一旁已经僵硬了的尸体,就是他的皇帝侄儿。他那倨傲的神气,分明告诉着所有人,这北周天下,依旧姓着司马,却已换了人了。
皇帝轮流坐,而今天,轮到他司马震了。
这半世的江山,并未白打。今日之美人与天下,俱是他的。
“从此,我们可再也不分开了!”小谢妃在他的怀中呢喃,白嫩的手腕环过他渐渐发福的腰肢,似已心满意足。
“谁想让我们分开,我一定让他死!”
这年过半百的男子豪气凌云,信心百倍。
谁也不能再从他手里将美人夺走。
谁也不能。
这时,他的背心凉了一下,几乎一直要凉到胸口。
低了头,似乎有冷冷的刀锋沾了一滴血,正在黑色锦缎的衣裳里透着光。
他有些不信地松开小谢妃,迷茫地去摸那很短很短的一截刀尖,还是觉不出痛来。
据说,人在十分兴奋的时候,是感觉不出疼痛的。
那么,虽然不疼,难道这截刀尖,真是在他身上,而不是幻影?
他抬起头,惊恐地望向小谢妃。那刚刚环着他的雪白的手腕,还有让他朝思暮想了两年的清冷容貌!
而小谢妃已退了开去,只是怔怔盯着他,手腕半抬着,那姿势,看不出是僵留在环住他腰的姿势,还是刺了一刀不及收回的姿势。
来不及再有更多反应,只见人影一闪,首先赶入宫中的壮年男子忽然将小谢妃拉到身后,扬刀,劈下。
司马震感觉得出杀机扑面,忙向侧躲闪,突然就感觉出胸口的疼痛,如烈火般焚烧起来,毫不迟疑地阻碍着他曾经很灵巧雄健的身躯。
他没有躲开那一刀,一条手臂,迅速从他的身体上分离下来,如泉鲜血,喷涌而出,一直飞溅到司马澄尸体上蒙着的白布上,淋漓成泼墨般的血花。
“啊……啊……”他无意识地发出吼叫,用仅剩的一只手,胡乱地挥舞着长刀,向前砍去,却不防背后又有一剑刺入,深扎要害,却是杜如花出的手。
司马震的脚下一错,眼睛瞪着小谢妃的方向,长刀犹指着她,却已和他的身体一起哐当落地,嘴角渗出许多汩汩的鲜血来,血唇一张一合,再辨不清在说些什么。
云飞飞乍见变故陡生,一时惊住,往叶翔怀中靠去。说也奇怪,叶翔不在她身边,她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心都惊悸了一般,只想缩到叶翔怀中。
叶翔也不说话,将她拥在怀中,冷眼看着眼前情形,甚至都不曾去摸腰间的宝剑,只在嘴角咧开一丝若讥若讽的冷笑。
而屋外的随从已发觉情形不对,正欲冲进来,那壮年男子已领人持刀立于院门之外,喝道:“奉李皇后及谢贵妃懿旨,诛杀叛臣司马震!首恶既除,胁从不究!你们想为司马震陪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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