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萝维持着笑意道:“皇帝哥哥说笑了。紫萝以前不知天高地厚,才为那叶翔发了痴,可他前日竟和白天曜联手,捉了我做人质,自此我早就看穿他啦,自然不会再与他往来。——皇帝哥哥总不致疑心紫萝藏了叶翔和白天曜吧?”
司马澄淡然笑道:“白天曜么,你自然不会去藏他。这人对于咱们北周的威胁太大,皇妹身为北周公主,只怕和朕一样的心,若有机会,必定取他性命。”
他偏过头来,笑意潺潺:“那个暗中通知朕白天曜在凝华宫的的太监,大概是皇妹的人吧?皇妹知道凝华宫有危险,自然不会让将叶翔呆到那里,——便是去了,也必然要千方百计引他离开,置于自己保护之下吧?”
看着紫萝压抑着惊讶,面色却越来越苍白,司马澄的笑容里不无得意。他似乎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英明能干,而叶翔和白天曜,是否注定会再次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阶下之囚?
而那一声声亲热却生疏之极的“皇妹”,已叫紫萝浑身起了一层的粟粒。
这刻意的亲近之中,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腾腾杀机?
这时有人匆匆赶上来禀道:“皇上,玉露宫已经搜遍,不见叶翔与白天曜两名叛逆踪影!”
紫萝微微松了口气,笑道:“皇帝哥哥,既然知道紫萝是北周公主,凡事会为北周打算,便该猜到紫萝绝不会窝藏要犯吧!”
司马澄并不接话,只似笑非笑望向她,慢慢在鲜红的长绒地毯上踱来踱去,然后悠然道:“我记得,玉露宫原先是筱妃所住吧?筱妃出身将门,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于机关之术,曾特地禀过先帝,领过一批匠人入住宫中,应该建了不少机关暗室吧?”
紫萝笑道:“皇帝哥哥,有这回事么?我可能生得晚啦!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司马澄用折扇触着自己的鼻翼,淡淡道:“筱妃薨逝时,皇妹才会吃奶,接着就随李老将军到宫外居住,自然不曾听过。但叶翔和白天曜机灵得很,说不准就识破此地有密道暗室呢?罢了,可别叛贼进了皇妹屋子里皇妹都不知晓呢,我们先去查探一下才好。”
他侧过头吩咐:“来人,咱们到紫萝公主卧室里探探,可别让叛贼有了可趁之机,伤了公主可就大大不妙!”
他说着,当先已步向紫萝卧房,其他人自是亦步亦趋,连给捆得如棕子一般的云飞飞都给拽进去了。
紫萝咬得唇边几乎不见了血色,却不得不迈开步,向前方行去。
云飞飞虽是万般地想念叶翔,可此时却巴不得离叶翔越远越好了。
叶子……真的会在紫萝的房内暗室中么?
房内自然是空无一人。
司马澄慢慢打开折扇,扇动着令人窒息的空气,一只手背于身后,将紫萝的房间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徐徐踏过,然后道:“慕容飞,秦枫,你们可看得出,这房中哪里有暗道么?”
他将秦枫与慕容飞一起叫着,显然是将二人看作一样的心腹了。事实上,自从南宫斩和林一绝被杀,他身边,正缺少那等可靠的臂膀。
秦枫在这样的时刻一再表示着忠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因此,他听得司马澄唤起自己的名字,立刻眼睛亮了。他应了一声,立刻和慕容飞一起四处搜寻起来。
紫萝只觉秦枫一对眼睛如鹰隼锐利,恨恨叫道:“秦枫!你居然还敢乱闯我的寝宫深闺!”
秦枫并不退缩,躬身道:“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微臣虽是李老将军部下,可更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有命,臣子从命,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司马澄朗朗而笑,击节称赞,却觉身畔有人向前一冲,忙侧头看时,只见云飞飞已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之际,挣上前一步,狠狠唾在秦枫脸上。
秦枫怔了怔,半晌才想起用帕子擦去,白皙面颊已泛出恼愧之色,终是一言不发,退了几步,继续寻找。
侍卫们忙将云飞飞用力拉了回来,小心看守。司马澄晒笑一声,摇着扇,也不理会。
紫萝轻吐一口气,心中大是痛快,但见秦枫已走到踏脚前,细细敲击聆听,心中又是紧张,却不敢露出丝毫神色来,只是不屑地哼一声,侧头望向窗外。窗外漫天草木花影,葱郁幽深,将偌大的玉露宫深掩其中,连同各人心中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幽怨恨毒。
秦枫一脚踢在踏脚之上,已隐有格格声传来,不由失声道:“这里有机关。”
紫萝目光闪烁,悄悄退后,向自己的心腹侍女打了个手势。
而慕容飞已飞快赶来,仔细在踏脚附近检查,连司马澄都不自禁踏向前一步,伸长脖子看着。
慕容飞已摸到一个凹处,用力按了下去。嘎嘎声响处,密室入口,已然打开。
慕容飞与秦枫对视一眼,一齐望向司马澄。
司马澄一垂眼睑,扇子点向身畔两名侍卫,道:“你们先下去看看。”
那两人应一声,已拔了兵器,径冲下去。
云飞飞握紧拳头,恨恨瞪着秦枫等人,只想上去两拳,把那看来端正的鼻子打歪,可惜终究给捆得不能动弹,一双清亮的眸子,已急得发红了。
她可不是傻瓜,紫萝若无其事的外表下,分明灼着和她一样的焦急。
能让紫萝着急的,除了叶翔,还能是谁?
两名侍卫进去得快,出来得更快,但闻两声惨叫,竖着进去的二人,横着冲了出来,正飞向在洞口守侯着的慕容飞与秦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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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碎碎念地怨某皎无良。叹气啊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