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个多小时到了深圳，等了1个多小时的另一班动车转广州，36分钟后到站。
倪的飞机最多三个多小时之前就到了，电话仍旧打不通。。
这几个小时能发生的事情究竟有多可怕，他不敢想象。
到了医院，报上伊莎贝的名字，倪千君和倪父的名字，护士一直摇头。行不通，Avan只能在偌大的医院来回穿梭寻找。
私人医院粉色墙壁打造出的所谓温馨气氛在他看来都像融化了的麦芽糖一样扭曲，汗水很快湿了里穿的秋衣，Avan已经分不清是冷还是热。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和过度紧张，身体发出严重的抗议，累到不行，他慢慢靠着墙角蹲下，有一瞬间他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究竟在做什么。陌生的环境，弥漫着消毒水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像是另一个空间。自己在哪里，为什么来这里，又是为了谁……
“Avan？”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不确定的喜和怯。
他下意识的抬头，噢，找到了。他找到了他的光亮。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倪千君的神色疲倦，一如他们初见。
“我联系不上你，问了老张，你别怪他。”
Avan依旧先为别人承担。
倪千君的表情突然十分奇怪，他慢慢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九点了，这么着急赶过来，你肯定饿坏了，我也饿坏了，走，陪我吃点东西。”
Avan没有起身，他没有力气：“倪，到底怎么回事？”
“先吃，我会慢慢告诉你。”倪上前扶起他。
一出医院大门，有保镖开车过来。“去威斯汀。”倪道。
“倪……”
倪千君闭着眼，揉了揉眉间。倪故意让Avan看见他的累。Avan只能延长自己的耐心。
在套房简单用过房间服务，倪千君躲进浴室冲澡。
Avan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无论如何，他在这里了。
倪千君出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他。
“不嫌我臭？”Avan向后倚靠着他。
“那会不会有一天你嫌我没钱？”
Avan觉得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跟钱有关：“那更好……不是，我是说这样我们的距离可能就会小一点。”
倪凑近他的耳根部，呵气道：“那，是不可能的。”
Avan没有被迷惑，他仍是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
倪千君离开他的身体，倒了酒，也给了他一杯。
平日里，Avan很少接过来，这次他没再拒绝，隐约觉得现在自己需要酒来壮胆。
倪千君豪饮一口，悠悠道：“今天是伊莎贝做手术的日子。”
Avan试探的抿了一口：“然后呢？”酒很辣。
“准备放个东西进去。”
Avan着急的喝了一大口：“放什么东西？”
“你先喝下去，我再说。”
Avan连忙将火辣辣的酒水吞进肚子。
“属于我的，没有用的一颗产物。”
Avan还是被呛到了，喉咙辣，心却寒。
倪千君让她的前妻动一场没有意义的手术，折腾一个曾经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本来只是精神，现在包括肉体。即使这是他们有钱人之间的游戏，由自己心爱的人做出如此举动让他觉得更为瘆人。
“这就是你元旦那天在左右和她说的话？”
“差不多吧。她后来总算同意。”
这个总算里面包含了多少利益和金钱交易，Avan感到刚刚因威士忌火辣辣的胃都开始有了寒意：“所以呢？”
“Avan，你不一定要知道，也没有必要。”倪千君看着他，像是叹息道。
“倪，说吧。”Avan语气的坚定补充了其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老头知道了，我担心有变故，着急赶来，来不及和你们交代。”倪千君算是说完。
谁都知道他本来也没想向他们交代。
“现在呢？”
“暂时没事了。伊莎贝在休息。我打算再留几天观察情况。”
寒意上升到了肺部，Avan突然狠狠地咳了起来。
“Avan……”倪千君急道。
咳着咳着，Avan冲进厕所把刚才的食物和酒全部吐了出来。
“没事吧？”倪千君喊了服务，要了温水，跟进去顺着他的背。
幸好吃得不多，很快吐完，Avan挥了挥手：“没事，大概是赶车太急有点晕。”
“来，喝水。”倪千君喂他，“那快躺下休息吧，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我要留下。”
“Avan，你忘了要回去帮我看好兰了吗？”
Avan很快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那夜，倪没有动他。他也没有。
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两个人的空间。那是实实在在的两个人，以后只会更多。
Avan背对着他，努力把呼吸放得很慢很均匀，像是睡着一样，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兰说错了，倪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他刚撒了谎。
以前也有很多事情他只是选择不说，但从来没有隐瞒他有不止一个秘密这件事，这次，他急得撒了谎。
事情既然由他而起，那无论如何，他都要知道。
Avan心里明白，一旦打破沙锅知道真相，他们之间很可能没办法回头。人和人之间，很多时候都没有算得太清楚，这是他和其他任何人一直相处的规则，他们不说，他从来不问。由此，他们都觉得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沉默的力量远大于盲目开口，许多人穷极一生没有理解沉默是金。
而这次，他开了口，就没有打算无疾而终。
清晨，Avan才起，身侧早已是空的。
他知道倪千君半夜便出去了，没有再回来。
他慢条斯理的洗漱，尽量捎上他可能需要的所有小东西。
一出房门，便有保镖带路，那是去机场的路。
他安静跟着，拿出手机查询路线，确定离医院最近的路口，Avan喊了起来：“停停停，我又晕车了，好像。啊！连肚子都难受了。”
“这……”保镖为难。
“怎么，你不肯，那告诉倪老板我可以自己去机场。”Avan作势要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