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拿香槟。”倪公子完全可以让人上来，大概他也需要下楼吹风醒脑。
“这么快就有践行酒？”
“还没。”倪几乎要瞪他。
“那什么时候？”
“再过一周。兰需要时间交接。”
什么时候回来？Avan没有问，只是饮酒。
倪千君立刻为他满上，像是解释道:“需要确保手术成功，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慢嘛，要好几个月吧。和你家股东的时间冲突了，加上顾城给你的压力，我没有自作主张买你的机票。”
倪千君也干了杯:“或许，你晚一点再过去碰面。”
“我英语不好，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句话为啥有赌气的意思。
“说得好像会英语就帮得上忙一样。”
Avan睨他，假装不悦。
“我想让夏不尔随行，你觉得？”
“不尔是宠物医生，不是妇科医生吧？”
“也是医生。我想，这样兰可能会安心点。”
兰有需要别人来让她安心？也许吧，毕竟小丫出事后才看见她“人性”而非纯“学性”的一面。
“只要她们同意，我没意见。”
“那你晚点过来，我直接买海南到美国的机票？”
Avan顺口道:“我没……意见。”
倪千君眯着眼笑:“好，明天就买，不许反悔，头等舱很贵。”
“是噢。单身公寓的床很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居然下逐客令？
“我不介意你睡沙发。”倪千君大摇大摆的上了床。
Avan气结，故意拿起资料做策划。
过了几分钟，转头看，他又睡着了。
今天还能超过三小时吗？
试试看好了，12月底就要离开，时间这么紧，要多下功夫，否则回来很可能就等着关门大吉了。
心无旁骛，时间似乎特别快。
凌晨三点许，倪千君依旧熟睡，如婴儿。
Yes，再次成功。
Avan躺在熟悉的小床上，看着身边人在他眼中完美的侧颜，肉体细节记忆一点一滴回到他脑中，所有柔情与激烈的瞬间，远远比一切苍白的语言来得有说服力。
他始终读得懂这位贵公子的身体语言，一抬头，一举止，尤其是他的眼，仿佛有千万种情绪，他都懂，即使他并无言语。
可这么快又有分离，不擅长沟通的他们，又会怎样？
算了，不如相依而眠，睡去。
日子在逐渐回升的“左，还是右”问候声中飞跃，Avan自觉每天都很“辛苦”，早晚*劳过度。
辛苦还是值得的，新来的服务生和调酒师很快适应岗位，调制的新口感饮品加入新菜单后备受好评，和外卖APP洽谈得也算顺利，最受欢迎的还是宠物店的优惠活动，没想到小城为动物“服务”的人不在少数。
夏不尔没有拒绝免费美国游的机会，跟着他们上了飞机。
Avan送行时，兰抱着他:“抱歉，借用你的爱人两周。”
“照顾好自己。他欺负你就跟我说……”
倪千君不予置评。
Avan加了句:“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
这次倪老板笑了。
夏不尔才是真爱:“不会不会，好歹替我挣了一趟免费游，值得回票价了。要不，倪老板，顾城顺便送我得了？”
“看上我的得力大将了？”
“嗯哼。”
“自己上。”倪道，又是微笑。
“他只有跟你在一起才笑。”兰故意附在Avan耳朵上讲。
有吗？Avan红了脸。
“跟我老婆说了什么？他脸都红了。”倪道。
这句话在大庭广众居然也十分自然。
“不告诉你。走吧。”
倪千君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真正离开。
一个人离开机场，仰首，飞机划线而行，白云千载空悠悠。
想起走之前，倪还特意交代了几个对付倪父的招数，Avan不禁黑线。
这和面对同样对他不善的顾城不一样。
他自知永远不会受到倪父的欢迎。
在老人家心中，他是抢走他儿子的那个人，阻止他唯一的继承人走上正轨的那个人。
没有深仇，也会有大恨。何况是那样固执而坚强的老人。
在华夏土地上，和上一辈的对话，年轻一辈永远先低一头，Avan不至于不自量力。
Avan还在庆幸自家人因为小镇消息稍微闭塞时，大哥毫无预警来到了他的店里。
“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大哥仍是一如既往淳朴的模样，“你好久没回去了，爸也记挂你。”
“不好意思，最近忙了点。快坐吧，吃了吗？”
大哥点了烟，吐了一口道:“还没。”
“那去吃点。想吃什么？”
“肉。”
来到一家牛肉店，吃着本土的咖喱牛排和牛肉羹，大哥大快朵颐。
Avan把自己那份牛排也给他，吃着充满蒜香的牛肉面。
“爸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生意不好，一边休息一边抱怨。倒看你店里生意还不错。”
“这两天好一点，前阵子也是焦头烂额。你呢，前阵子听爸说你去相亲了。”
大哥喝了一口生啤，抹抹嘴:“正要跟你说，我谈了个姑娘，还算实诚。”
“那好啊，怎么没一起带过来？”
大哥摆摆手:“可不巧，我那工地老板最近没着落，算是失业了，这下倒不敢拖累人家了。”
Avan叹气。
“弟，你帮我看着，有没有其他门道。你哥我也算有一门手艺，有力气，不怕苦。”
“好。我会的。”
“倒是你，那么好的铁饭碗，好歹旱涝保收的，说辞就辞了，现在经济又不好，爸到现在还天天念叨，我听了都受不了。”
Avan喝了一口啤酒，没回话。
大哥见他一如既往沉默的模样，知道他还是有事说不出来，便也不再开口。
临走，他给大哥塞了几千块:“带准嫂子约会吃好点，……指望你了。”
兄弟间应该知道“指望”什么。
大哥推辞了几下，颇难为情的收下:“自己也去好好找个，哥我不会读书，穷卖力气，你条件比我好，又有文化，爸主要还是指望你。
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