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加热情的欢迎了他，没有多问一句。
才10周的她身形还是苗条，她给他看他们自己用网络软件合成的婴儿五官照，其乐融融。
“Joy他们呢？”
“今天他们去拍孕妇照，我让秦也跟他们夫妻俩过去，一起。你懂的。”
“你没去？”
“Joy快五个月，大概因为是双胞胎，身形特别显，我还没三个月愣是不让我出门。管得可严了。”黎加仍是幸福的笑，“回头把照片发给你一起看看。”
“好啊。”
黎加看着他，柔声道:“Avan，你瘦了。”
“是吗？”
“Avan，跟我说说，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我……”看着黎加一脸真诚，Avan改口，“我好像恋爱了。”
黎加微笑:“好像？”
“咳咳，我谈恋爱了。”
“那很好啊。是谁这么幸运？不会是倪千君吧？”
为何每个人都猜得到？真的很明显？
“真是啊。他不是前阵子刚结婚吗？”黎加立即收回，“抱歉啊，一孕傻三年。”
“没事，他刚离了。”
“这样，那很好啊。郎情郎意。怎么，你好像没有很高兴？倪千君可是城里有名的金龟婿噢。”
果然，倪真是太受欢迎了。
Avan摸了摸鼻头。
“没事，一开始有压力都是正常的。”黎加拍了拍他的肩，讲起回忆，“Joy开始追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不过刚好去她的银行开了个账户，她便追着我让我开信用卡和预存现金，要不是看她长得实在可爱，一开始还真想拉黑了呢。”
两人笑。
“后来呢？”
“后来啊，还是看她实在可爱，就勉强收了。”黎加还是笑，“她是我的开心果，我们在一起，不是分享我的学生调皮就是抱怨她的上线经理变态。女孩子腻在一起似乎也比较正常，几年下来也算顺利，直到我们最近签了合约。”
“是啊，女孩子简单点。”
“不是也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也常吵架呢，她总是吃我身边男孩子的醋，弄得我下不了台，有一次把我从一个男同事的生日趴上强行拉回来，不知多尴尬。”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她知道那男同事当晚是要跟我表白的，可也不跟我商量下。先是大吵一架，然后冷战好几天。”回忆往昔，黎加仍是笑。
“可以这样？”Avan性格温吞，从没吵过架。
“当然。吵架也是增进感情的方式之一嘛，当然要有分寸的那种。”
“那怎么和好？”
“很简单，一*泯恩仇啊。”
没想到人民教师也这么直接，Avan又接不上话。
“慢慢来，Avan，感情中最简单的原则好像就是爱，因为爱所以信任和包容。”做得到的人说起来又好像特别容易。
“听起来有点玄。你要这么上课学生怎么听得懂？”
黎加笑:“大概因为是Joy，所以我特别容易做到吧。不过，Avan你性格这么好，倪千君应该会懂得好好珍惜的。”
“不是应该我好好珍惜他这个金龟婿吗？”
“也对。”黎加大笑着，突然脸色发白，起身往厕所，一阵呕吐。
Avan紧张得忙跟上，被她以手势制止，只得站在门口。
三分钟后，黎加神色如常的走出来:“抱歉。我没事。”
“常这样？”
“嗯，医生说最多四个月就不会了。大概刚刚情绪有点兴奋。”
“都说母亲伟大。”Avan感慨。
性别的天生差异，即使再换位思考，真正体会对方辛苦的人也不多吧。
男人无法体会女子妊娠时和胎儿连体的经历，女人也无法体会男子隔着肚皮和胎儿对话的感受。
生命，充满神奇。
“每个人不一样。Joy就吐过两次，整天活蹦乱跳，坚持要上班到九个月，她婆家和娘家都紧张得要命。肖洋倒不会，他啊，已经紧张到忘记紧张了。”
“秦呢？”
“秦啊，快成孕妈营养餐大师了，Joy几乎忘记自家老公的名字了，看不出来吧？”
“这么厉害。”
“是啊。对了，正好你来了，这几天我重新拿起画笔，他们我都画过了，换你来当我模特吧？”
“颜料会有影响吗？”
“只是素描。医生说可以，也有助于胎教，安心静气。”
“那我应该怎么做？”
“嗯，我看看。”黎加观察着光线，安排好Avan在沙发上坐好，自己也安静作画。
晨光中，听着画笔的窸窣响，Avan的心也跟着慢慢静了下来。
大概是他太习惯一成不变的节奏，对于最近生活的突然变化太过紧张了。
“那个，辰婧要结婚了，你知道吧？”
“说话可以，头不要动。知道啊，她有发朋友圈的。”
他没看到。
大概被分组屏蔽了吧，不知道谁和他一组，肯定少不了齐齐。
“前天还给我们送来四个人的机票，到时候我就满三个月了，应该可以出门。”
连机票也没有他和齐齐的份，是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去，还是根本不希望他们去，Avan叹气。
“怎么了？”黎加的眼看着他，仿佛有其他话要说。
Avan组织语言，最后道:“舍不得。”
黎加笑:“有什么舍不得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不对。辰婧可是正当好时候的姑娘，她那么聪明的人，只有让别人吃亏的份。不会是，你怕以后失宠了吧？”
Avan避而不谈:“齐齐状态很差，影响生意。”
“齐齐还年轻，失恋一两次的很正常。正好，不到黄河心不死，也是让你们向前看的时候了。”
不愧是人民教师，开头两三句话都是世俗真理。
是Avan自己太过沉迷于负面情绪了吧，而事实上，人生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
只要死不了，总有过日子的方法。
Avan故作轻松问:“难道我们以前是向后看的吗？”
黎加眼神突然深邃:“你们，像在一个陷阱里，越挣扎那些凭空想象的藤蔓就捆得越紧，作茧自缚。”